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穿着白衣大褂的护士走了出来,“封总,孩子已经流出来了,你要看一眼么”
封司南抬眸,看向了护士手里的一个白箱子,上面盖着一块白布。
那是他的孩子。
现在没了。
封司南掀了掀薄唇,喉头沙哑暗晦,“已经四个月了,是儿子还是女儿”
护士道,“封总,是一个儿子。”
果然,真的是儿子。
他就知道苏小樱这一胎怀的是儿子。
他只是没有料到儿子会这样没了。
“封总,你看一眼吧。”
封司南伸出轮廓分明的大掌,去掀上面的白布
他看到了一条已经逝去的小生命。
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封司南缓缓将大掌收了回来,“去吧。”
“是。”
护士将小白箱带走了。
回廊里恢复了寂静,手术室的门又关上了,刺目的红灯还亮着。
就连周遭的空气都是死寂一片,令人窒息的压抑。
这时秘书金哲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压低声音再次提醒道,“总裁,今天召开股东大会,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刚才徐老的管家也打来了电话,催我们过去,总裁,我们先赶去公司吧,你再不过去的话,就会被当成弃权,到时封氏就真的易主了,变成封皓的了,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金哲十分紧张的催促道,实际上他已经催了n次了,但是总裁一直守在手术室外。
金哲知道总裁在意苏小樱,在意苏小樱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封氏至关重要。
如果失去了封氏,那总裁真的一无所有了。
总裁需要重新来过。
封司南幽深的狭眸里染着猩红的血丝,他抬眸看向了面前紧闭的手术室门。
“总裁,你放心,这里的医护人员是最专业的,他们绝对可以照顾好苏小姐的,现在你有你的战场。”
封司南垂下了英俊的眼睑,然后转身,“走吧,去封氏。”
“好。”金哲大喜道。
可是刚走了一步,手术室的大门就被“轰”一声推开了,里面的医生面色凝重的跑了出来,“快来人,去血库里调取血浆,病人刚流了产,现在子宫里出现血崩,情况非常的不妙”
封司南的脚步倏然一滞,他快速转身,沙哑的嗓音低沉了几分,带着凌厉强大的气场,令人心惊胆颤,“你说什么里面发生了什么”
医生狂抹额头的冷汗,磕磕绊绊道,“封总,病人出现血崩了”
“别废话”封司南低吼了一句。
“是,封总,病人宫内大出血,元气大伤,恐怕以后都无法受孕了。”
以后都无法受孕了。
这意思是,苏小樱以后都无法再怀孕了。
封司南眸色一沉,垂在身侧的两只大掌瞬间攥成了拳
苏小樱苏醒了,蝴蝶羽捷虚弱无力的轻颤着,她茫然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鼻翼里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她现在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里。
昏迷之前的记忆一下子全部涌入了脑海,封宸坠入大海,她流了产。
苏小樱被子下的小手轻轻的动了动,爬上了自己的小腹,原本还微凸的小腹现在平平的,她的孩子没了。
苏小樱觉得有一只大掌伸进了她的心脏,将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东西给拿走了,她觉得痛彻心扉。
蝴蝶羽捷轻轻的盖了下来,她闭上眼,就有两滴晶莹而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耳畔响起了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很快,有修长的手指落在了她的眼角上,帮她温柔的拭去了泪珠。
“没关系,这个孩子没了,我们以后还会再有的。”
是封司南。
苏小樱蝴蝶羽捷上都沾上了晶莹的泪珠,苍白的红唇颤动着,她几乎哽咽出声。
心里的疼痛在这么一刻根本无法舒缓。
封司南身高腿长的伫立在病床边,见她这样,他低下了腰,大掌从她柔美的脸颊边穿梭进了她的秀发里,然后吻上了她脸上的泪珠,“乖,别哭了,恩一起都过去了,你现在在坐月子,需要调理身体。”
“这一次是我的错,我来晚了,没有好好保护你们母子,下一次不会了。”
苏小樱睁开了眼,猫儿般的明眸落在了封司南的俊脸上,他英俊倨贵的五官轮廓冷硬如刀凿,坚毅下颚上的青渣已经冒了一圈,平添几分冷沉,还有淡淡的疲倦,但是他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不管人间几月天,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控制里,让人心安。
封司南也看着她,一只大掌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大掌轻轻的摩挲着她苍白的小脸,他高大英挺的身躯覆下来,层现一种霸道的占有欲和完美的保护感。
“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恩除了离开我,别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满足你。”
封司南深深的看进了她的瞳仁里,带着无尽的缱绻与怜惜。
苏小樱看着他,“dr封”
“我已经让人去找小叔了。”
封司南淡淡的回了一句,就没有再继续,很明显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小樱知道封司南和封宸关系很好,她和封宸是朋友,封宸无数次的帮助过她,所以为了不让封宸难做人,苏小樱也在最后离开的时刻发信息拒绝了封宸。
苏小樱也并不知道封宸喜欢她,封宸坠江的最后一瞬间都没有将心底这份爱意说出口,只是对她凝望了最后一个温柔缱绻的眼眸。
苏小樱和封宸之间,纯洁而美好。
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终究夹了一个封司南。
封司南英俊倨贵的面容上没有泄露任何的情绪,他只是低眸吻了吻她的额头,“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安排,从此刻起,你安心坐月子,外面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管。”
苏小樱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出了院搬进了洛水湾别墅,在吴婶的精心照料下过完了一个月子。
这一个月封司南每天晚上都会回来,虽然是很晚的时候,他显得异常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