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子弟又来了?”
“嗯。”
赵肃漫不经心的应着,见她只喝粥不吃菜,又给她夹了两颗肉丸。
苏夏眉梢微挑,调笑道:“这谢家子弟也是好笑,出来治个病还要偷偷摸摸的,半夜才出来。”
赵肃又嗯了一声,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今天虽然好受些了,但苏夏还是没什么食欲,吃了半碗粥就撑着脑袋看着赵肃。
人还是一样的好看,就是脸色苍白了一点,肉少了一点。
“赵肃你瘦了。”
赵肃抬眸睨了她一眼,“小七才是真的瘦了。”
“真的吗?”苏夏眨巴着眼,双手做捧花状,一脸兴奋。
赵肃:“……”
“瘦了不好看。”
苏夏切了一声,“以前还说我胖瘦都好看呢~”
那是苏夏在惊觉自己长胖了近十斤的时候,励志要减肥,然后就赵肃就说她胖瘦都好看。
话里的意思是她不需要减肥,胖点也喜欢。
被苏夏这样一说,反倒成了他嫌他瘦了。
早饭后,苏夏又有些倦怠,小腹的疼痛有加剧之势。
赵肃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午饭后哄着苏夏午睡,等人睡熟了,便叫了一个小斯,正是前些天进府那三人其中一个。
赵肃坐在一旁,看着大夫渡完了血,苏夏睡梦中紧蹙的眉缓缓舒展开来。
“大夫,小七最近睡得很沉,是否跟这蛊毒有关?”
那大夫是谢家人,闻言也不觉得意外。
“蛊毒终是伤及根本的,毒血经过血循流窜七经八脉,对脏器腑实皆有所伤,嗜睡只是早起症状,爷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赵肃心提了起来,“谢家主还会没有消息吗?”
“家主寻虫向来行踪不定,我等实在不知其踪。”
“先生费心了。”
送走了大夫,赵肃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苏夏醒来就见他眸子赤红,瞳孔染上层层迷雾,有些看不懂。
“赵肃你没睡觉啊?”
“刚起。”赵肃睁着眼睛说瞎话。
“骗谁呢!”苏夏打了个哈欠,扯了扯赵肃的衣裳,“眼睛都熬红了,睡会儿呗。”
赵肃没有拒绝,随着苏夏的力躺在床上,被窝中的手圈紧了苏夏的腰,下巴搁在她头上。
苏夏有些莫名其妙,“你松点儿,我快喘不过气了。”
话虽如此说,手却抓着赵肃腰间的衣裳紧了紧。
“你别担心,我没事儿。”
“嗯。”
赵肃发出一声鼻音,性感又撩人,苏夏不合时宜的犯了会儿花痴,又戳了戳赵肃腰间软肉。
“你怎么了啊?”
“担心我?我真没事儿,现在都不痛了。”
赵肃手臂猛的收紧再松开,声音暗哑,“没事儿的,谢家人虽然不能驱除蛊虫,但止痛的法子还是又很多的,等谢无虞回来了爷就叫他给你驱虫。”
苏夏眨了眨眼,笑声轻快。
“中蛊毒的明明是我,你倒是比我还紧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大概是被窝太软,也或许是赵肃的身体太暖,苏夏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饭时间。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赵肃你怎么不叫醒我?”
苏夏打了个哈欠,跳下了床。
“爷也刚起。”
苏夏撇撇嘴,明显不信。
“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痛吗?”
苏夏摸了摸肚子,嬉笑道:“好多了哎,不怎么痛了。”
行经期本就血流不断,那长安蛊又是靠血气而活的,血气不足便越发的暴躁,午间大夫刚给苏夏输了新鲜的血,午夜小腹又开始痛了,苏夏是被痛醒的。
睁眼便是赵肃紧蹙的眉,不安定的睡颜。
苏夏咬着牙看着,目光临摹着他的眉眼。这段时间赵肃太累了,几乎没怎么休息,眼下青黑越发的明显。
苏夏想要忍者,大概忍过这一阵就好了,可她实在太天真了,不过片刻,疼痛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发的汹涌,苏夏咬着牙也没拦下痛苦的呻吟声。
赵肃几乎是在她出声的瞬间挣开了眼,手覆上她的肚子。
“又痛了。”
这不是问句,更像是低声的喃喃。
苏夏将额头磕在他肩上,瓮声瓮气道:“又要麻烦谢大夫深夜出诊了。”
赵肃大手安抚性的捏了捏苏夏的脖子,“爷去请。”
谢大夫还没来,丫头就端着热茶过来。
“夫人先喝点热水暖暖吧!”
苏夏别开了头,不想喝。
丫头有点急,“夫人喝点吧,喝了会轻松些。”
谢大夫来的时候,苏夏已经昏睡过去,赵肃坐在床边撩开了衣袖,意思不言而喻。
谢大夫看了看赵肃的脸色,有些不赞同。
“爷你这两天已经抽过三次血了,身体再好也折腾不起了,还是换个人来吧。”
“没事。”
谢大夫无法,只能给赵肃抽血,苏夏迷迷糊糊又感觉到了刺痛,睁眼见赵肃就在眼前,难耐的叫了他一身。
“爷在。”
苏夏意识渐渐回笼,“你在做什么?”
赵肃手覆上苏夏的脸上,温声道:“再睡吧,谢大夫在给你止痛。”
苏夏蹙眉,偏了偏脑袋避开了赵肃的手,疼痛唤醒了她的混沌的意识。
苏夏愣了一会儿,目光才落在两人的手臂上,两条血红的胶管连通着个血包,鲜红的色泽闪了她的眼。
“赵肃,你在给我输血?!!”
苏夏惊得做了起来,赵肃眼疾手快的压住了她,“躺着别动。”
“我就说我手上的针孔越来越多了,原来是在输血!”
苏夏瞪着他,回想起王代林之前的话,长安蛊靠血气而生,苏夏每次受伤或者生病血气就会发生改变,长安蛊会躁动不安,释放的毒素经血脉运行全身,加剧疼痛。
想要缓解疼痛,唯有输血安抚长安蛊。
看到手上多起来的针孔,还有每次清醒过来疼痛就缓解了大半,苏夏早就有所怀疑,今儿才算确定,赵肃就是趁着她昏睡的时候偷偷给她输血。
“难怪你的脸色比我还难看。”
苏夏恍然,抬手将胶管弯折,“我现在不痛了,麻烦大夫停止吧。”
谢大夫看看苏夏,又看看赵肃,最后还是停了下来,给两人止了血便退下了。
“我每次痛的时候你都给我输血止痛?”
苏夏靠在床头,皱着眉质问。
“不都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