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之声的列表早早的用完了。
后面的二十分钟,吉娜锲而不舍的来回搜索全城,逮着一个摄像画面就用鼠标从头抻到尾,眼珠不错的盯着可能出现的异常。
别说还真找到几个半夜超速闯红灯的,可都被人捷足先登。
时间到了,弗莱和吉娜不无遗憾的结束了首次的正义之旅。
第二天一早,八点半,上神福音发布了几个公告。
今天凌晨,塞沃莱斯美好生活美一天公益活动顺利完成首个半小时的正义发声,塞沃莱斯民众积极参与,成绩丰硕,大大促进了文明塞沃莱斯的建设进程。
经过初步统计,遭到昨夜塞沃莱斯民众发声谴责的塞沃莱斯公共区域不文明行为共十四万七千二百余次,其中定义刑事案件的十七起,民事案件二百四十六起,其余为不同程度的违反公民守则违背社会公德的不文明行为。
塞沃莱斯神庙管理委员会授权并督促塞沃莱斯秩序与规则事务局,尽快展开对近十四万七千次的不文明行为的调查和确认,厘清权责,在三十二小时之后,向违反公民守则的不文明行为人寄出罚单。
收到罚单的不文明行为人,自罚单寄出时间起,需在二十四小时时限之内,缴清处罚款项,据不缴纳者,将适用其它条例另行处理。
对不文明行为存有疑异的不文明行为人,可以在罚单寄出时间起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到本人注册街区秩序与规则事务局下属机构进行抗辩……有理就不罚,没理接着罚,混不讲理的,有本事就作,抗的住收拾就行。
“怎么会这样!”
弗莱暴怒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视线向下,对着地板上的空气低吼。
“不要紧的,不要生气。”吉娜拉住弗莱的胳膊,努力的劝说,“森尼也是不小心才被罚到的,你看咱们已经有三笔正义奖励到账了,可以抵消门票和这个罚款,还有两笔没到,放在一起是赚到了的。”
正说着,电脑弹了一声提示音出来。
弗莱转头趴到电脑前一看,火更大了,“现在剩一笔了!”
吉娜也去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那个在煤炭纪念馆前拉便便的熊孩子申诉成功的消息……申诉成功自然就没有奖励了。
吉娜有点茫,去点开详细信息看。
“我没吐痰!”靠在门边的森尼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得出声音里的倔强。
“那你吐的是什么!”弗莱恼火的回过头,“就不是吐什么的事儿!就不该吐!”
森尼依旧倔强,“我要去申诉。”
“问题就在这里!鬼知道申诉要搞多长时间,省下这个工夫做祷告不好吗!”
“我自己去,不耽误你们的时间。”
“等你十八岁再这么说吧。”弗莱冷着脸,“晚上等我回来,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多少时间的。”吉娜从电脑桌前站起来,“那个小孩的妈妈很快就收拾掉了,估计就是这样才申诉成功了吧。”
“晚上看看去再说。”弗莱揉一揉脑门,“我先睡一会,等晚上下班……这不是办法啊,一开始还是想的太天真了。”
吉娜推着森尼离开主卧,轻轻掩上门,“没事的,下次多注意就好了。”
森尼觉得百万分的委屈,“我没吐痰!”
“好啦好啦,先吃饭。今天不打球了吧,那就多看看公民守则,听说要是能提出完善意见也有奖励的,万一你在这方面有天赋咱们家出一个大法官那不是更好?那句东方古谚怎么说来着,吃一堑长一智,多罚几回保不齐就开窍了,不用听你爸的,他脑子僵的很……”
弗莱家的正义之旅进程受挫,一家人好容易挨过了白天,等弗莱从餐桌下来,歇都不歇了,喊上房间里等着的大儿子森尼,一起出门去街区的秩序与规则事务局申诉处。
不远也不近的路程,一座普普通通的多层居民楼,秩序与规则事务局在本街区的事务所就座落在这里。
门口很少汽车,也很少电动车和自行车,人却很多,来来往往的,脸上都是不太自然的表情。
靠着右边,走过两边停放的规规矩矩的车辆,弗莱和森尼一前一后的走进居民楼里。
这是一个打通了很多房间的大厅,人很多,把等候坐席塞的满满的,没有座位的人大多靠着墙边站好,只有被叫到号码、领取号码,还有或成功或失败的申诉人在过道上走动。
这么多狗头人,发出的声音却很小,都是极低微的类似交头接耳的音量,绝无喧哗。
弗莱领着森尼走到叫号台,报上了森尼的社会福利号码,按照提示填写了一张申诉排号表。上面显示,之前还有七十六位申诉人,预计接待时间为三十五分钟之后,请耐心等候。
叫号台里,那个绿绿的胖胖的黏液怪还指着对话屏亲切的点头,上面写着,“时间误差相对客观,申诉人可自行安排等候时间。”
弗莱在心里大略算了算,得出的结论是申诉的效率很高,这才放下一点心。跟那个狗头人样子的黏液怪点头致谢,弗莱和大儿子没有出去乱跑,就在候审大厅找了个还算宽敞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待着。
差不多所有排号等待的狗头人都在祷告,弗莱觉得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低声告诉森尼一起做,不要东张西望,浪费时间是有罪的。
再随意的祷告也需要一点专注,渐渐沉浸在祷词中,不知过了多久,弗莱在恍惚中仿佛听到了一阵极为爆裂的喊叫声。
是真的有人在喊叫,弗莱从类似浅表睡眠的祈祷状态中回过神来,视线也逐渐清晰,正看见一个魁梧的老狗头人被两只黏液怪死死钳住,脚不沾地两腿乱蹬的从候审大厅的中间过道押出去,就是这个老头在叫,中气足的远远追不上他看起来表面上的年纪。
“怎么了?”弗莱半是自言自语半是搭讪的说话。
“无理由的不服从判决,可能还对裁判员做出了比较激烈的人身威胁。”旁边一个半袖衬衫上有破洞的狗头人开口搭腔,“这是第二个了,头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