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圣女之前,我有一个疑问始终未解,为什么抽烟这种行为可以如此顽强的留存下来,除了愉悦交感神经植物神经还有什么多巴胺及至成瘾之外,戒除这些实际并不很难,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吸烟这种行为持之以恒。”
埃沃德玛亚用手指轻轻的捻着蜷曲的烟叶,“运动也可以产生同样的身体感受,譬如慢跑,只需要一双跑鞋而已。相比预备打火机,寻找合适的吸烟场所,固定且不愿拆借的吸烟时间,踩灭烟头的必要流程,愉悦与否的过程体验……反正跑不跑步都是要穿鞋的,无论如何也要比吸烟简单多了……好吧,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知道,在吸烟的群体里,吸烟比吃饭喝水都要序列优先就可以了。”
毕拉蒂先生仿佛懂了一点点,却不确定,站在一边静静的听。
“所以,我想,偷偷种下好多好多这样的种子,长出好多好多这样的烟叶,烟叶做成烟丝,烟丝上也都带着上神的祷文,烟丝燃成灰烬,充满上神祷文的烟气走过气管肺泡鼻腔……感受烟草的味道,同时也可说是对上神祷文的一种体悟。就像念诵于听觉,观看于视觉,既然念诵和阅读祷文可以沟通上神,凭什么拿鼻子闻就不行呢?都是五感之属,应该没有什么不同。”
“居然,还可以这样?”毕拉蒂先生忍不住讶异。
“我也不知道。”
艾玛圣女沿着神树上的纹路滑动手指,“当然,这种做法一定是可行的。我说的不知道是不能确定这种做法是否真的会有效果。”
毕拉蒂先生……
艾玛圣女明白毕拉蒂先生的困惑在哪里,笑着解释道,“就像在餐厅里吃牛排,吃下肚子里去了,也吃出了牛排美味。但是,食客的这种舔嘴咂舌表示满意的美好情绪是否会传递到在后厨忙活例汤的厨子那里让厨子感受到价值和成就感从而更加用心努力的把例汤做得更好以期从食客那里获得更更好的反馈……这个循环是否成立,我并不确定。”
“开枪打兔子枪响了兔子中枪倒了但是捡到兔子的却不一定是开枪的人?”毕拉蒂先生换了个自己更能接受理解的比喻。
“……也可以这么说吧。”艾玛圣女脑袋转了两个弯才懂毕拉蒂先生的类比,缓缓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我想进行实验。emmm,就安排在南大西洲吧,那里水土好,种烟草很合适。”
“这个,难度是没有难度的,再多建几个卷烟厂都没有问题……”毕拉蒂先生迟疑的说。
“是不是感觉有点low,不太像是一个神灵该干的事情?”
“那倒没有,我是想着如果烟卷里写的是单词,那岂不是抽着烟就把四六级给过了。”毕拉蒂先生一恍,回过神来,“很抱歉,艾玛圣女,我想的有点多。”
“神灵无所不能,只要脑袋有洞,神灵都有办法给它填起。不过,现在不是给脑袋随便开洞的时候,所有的脑洞都要服务于上神的生意,其它的想法很遗憾的都要暂时搁置了。”
“明白了,您现在是想以嗅觉熏染的方式在烟民中潜移默化的普及上神教义。”潜移默化这个词儿毕拉蒂先生用的就很传神了。
“没错,我会用心的在种子上写下祷文,我要让吸烟的人有多爱吸烟就有多爱等车排队坐车让座停车靠右超车靠左……”艾玛圣女眼中闪起了光,“如果成功了,以后还可以酿酒,种粮,种菜,甚至在水源和空气中传播……为了尽快达成上神泽被世人的宏愿,必须要这么做!”
“必须的!”
虽然一个红绿灯也没有,但是毕拉蒂先生还是让艾玛圣女整得热血沸腾,“艾玛圣女!您一句话,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南大西洲搞农垦!”
“不急,我正在研究种子,咋也得十天半个月的。”艾玛圣女冷静的摆摆手,“你先派一队人去南大西洲看地形,尽量走遍每一尺土地,做好先期筹备工作。”
“哦……”
毕拉蒂先生感觉气势一挫,“那,策反鸥洲城邦议会实权人物的事儿,还要不要进行?”
“进行吧,不过要最谨慎的最低调的进行,在公共场合你还得坐轮椅上,切记务必谨慎低调。”
“哦。”
毕拉蒂先生无论如何也搞不懂,为什么神灵,就算是一个幼生期的神灵,需要如此憋屈的拓展业务,这完全没有道理嘛。
望了一眼毕拉蒂先生在神庙门口的背影,艾玛圣女缓步走回了自己的书桌。
“走啦?”
听到这灵魂深处的一声问询,艾玛圣女忍耐不住翻了翻可爱的白眼,这也是你身为一个瓶中老爷爷的身份需要问的?
“你让他先派一拨人出去,是不是想在南大西洲找一找有没有神灵的存在?”福尔玛尼在旋转中散放着智慧的光芒。
“不然还能是什么,难道真的去看看哪里适合种烟叶咩?”埃沃德玛亚没好气的答道。
“你真狡猾。”福尔玛尼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欣赏和妒恨,“难怪前一阵子你辣么用心的要学神力探测方面的知识,你是不是早就有所预谋啦?”
“这是理所当然的好不好?等你到达一个新的高度,在俯视的时候即便不愿去仰视起码也要环视四周吧,对自己总要有个准确的定位。”
“环视?已知的还没解决,你就去考虑未知了?你还真指望一个女杀手……”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也从未指望些什么,现在,我需要的是时间……最不济,一个从神的意见总要比一个靠攀交情的女仆更受人重视,也更受神灵的重视。”
艾玛圣女冷冷的回道,“我需要时间,不过,时间也是最不可以倚靠的。如果我的设想可行而且顺利,那么我就不需要两年,可能一年,甚至半年。没必要一定是种子,我直接写在烟纸上也是可以的,如果抽烟的人够多,一个从神也拦不住我。”
“你就不怕打草惊蛇?”
“所以去南大西洲,没有更远的地方了。而且,也未必顾得上我。上神我是知道的,处子座,这时候怕是躲在地下三百层的避难所里都觉得不保险吧。”
埃沃德玛亚眼神清冷,语气亦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