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长歌侃侃而谈关于鬼蜮门的事，搞得焕司和楚素愣头愣脑，似乎顾长歌身上的神秘感又更深了一层，并不像一个从小是生长在偏僻乡里的小姑娘。
简单介绍完鬼蜮门，顾长歌看见他俩一脸呆愣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多言了，楚素一脸呆相倒是无妨，他本来就呆呆傻傻，但把自己过多暴露给焕司，实在不算是好事。
顾长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及时打住：“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焕司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还是带着满满的狐疑问出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顾长歌只是微微一愣就随口牵出了一个理由：“我成天在顾府里瞎逛，那天无意中翻看到一本书，上边就记载了各大组织。”
“噢。”焕司虽然将信将疑，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的，无论是揽簇楼还是鬼蜮门这样的组织，都很重视保密工作所以很少被世人所知，连他们这样王府中的人，也对类似的组织知之甚少，若说是有书记载，怕是不大可能的。
不过，既然顾长歌不想说，他也就装傻充愣好了。
顾长歌见焕司已经生疑，便不再多待，起身告辞了：“你们王爷我已经安全送到，接下来就交给你好生照顾着，我先行一步了。”
“嗯。”
尽管对揽簇楼的路线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但是毕竟这里隐蔽，顾长歌还是左绕右绕，花了不少功夫才出了楼。
得亏顾长歌不是个毫无方向感的主儿，否则都得在里边迷失了方向。
她站在门口，心中默默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才好。
寻思了半天，突然想起上一世的京城里有一个特别的集市，也不知如今还在不在，顾长歌还是准备前去一探究竟。
说它特别，是因为它是一个大型的地下商市，所有的交易均不见天日，这里无论黑道白道的人，都有汇聚，并不乏权贵，也不缺各种人才。
纵使上一世顾长歌成了一国之后，也没能力将这黑市收购下来，不知它背后的操纵人到底是谁。
这里的商品也五花八门，据说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东西有，兜售历代皇族中的贵重物品有，甚至，连杀人买卖性命的交易也有不少。
若是在这里寻上一番，定会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拿去作为寻找鬼蜮门帮忙的代价。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去找了找，不出所料，那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房子依然还是屹立在那里，可这下头就是集市了。
上一世，是楚素带着顾长歌来的此处，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却是为了清理门户助楚贤上位。
想起这截然不同的两人，顾长歌一时恍了神，眉头不经意地皱起，咬了咬牙，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兀的涌上心头，对楚贤的恨意愈发清晰，对楚素的愧疚也愈发多。
何况这一世他又成了这副呆笨的模样……
哪怕这市里再是刀山火海，她顾长歌也得进去闯闯，直到寻见足够好的东西可以拿去向鬼蜮门求医助楚素恢复记忆。
进了房子，便另有玄机，她熟稔地走过去推了推屋子背后暗藏的机关，进去便觉得有些阴冷潮湿，有些大的温差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将衣服裹紧了些，又顺着摸黑走了一段下坡路，就远远的看见了灯火通明。
是的，那就是了。
顾长歌心下一阵激动，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站住！口令！”
门口两个侍卫打扮的人守在那里，见了顾长歌便拦下，这里的管理很严格，是不允许旁人进进出出的。
顾长歌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下，脑中回忆着上一世用的口令，心中只期盼着别有什么变数。
有些紧张地念完口令，两只眼睛盯紧了侍卫的表现，心中还打算着若是说错了，该怎么再进去。
“进去吧。”
听见侍卫放行，顾长歌暗自松了一口气，顺利走进集市，人潮终于拥挤起来，看起来和外边的闹市并无两样，到处商品琳琅满目，看得她眼花缭乱，准备先四处看看，再细心挑选有价值的物品。
……
自顾长歌离开揽簇楼，楚素随意对焕司交待了几句，就悄然跟了上去。
虽说顾长歌警觉性高，但毕竟也是个只会一点点三脚猫功夫的人，而楚素是个习武之人，功夫还不浅，一直跟在顾长歌身后竟然也没被发觉。
眼见着顾长歌一路走向了一间偏僻又平凡的民宿，楚素心中顿生疑云。
再随着她走进了暗道，楚素才不由得感叹一句别有洞天，心中想着这下能看清顾长歌的真面目了，禁不住有些激动的心情。
楚素一路小心翼翼，因为不能跟得太紧，害得他差点没听清那句最关键的口令，得亏他耳力不算太差，站到门口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儿，勉强拼凑出他听过的音节，才被放行。
进去以后人来人往，已经再没有了顾长歌的身影。
楚素哀叹一声，自认倒霉，只好再谨慎着四处寻找顾长歌。
逛了一会儿，才在一个人堆里依稀听见了顾长歌的声音。
“公子说错了，这明明不是骨玉，骨玉的质感应该比这个更细腻，在色泽上也会更暗一些，公子手中的应该只是赝品。”
是另一个温和却有些玩味的男声：“这位小公子何以说我的骨玉是假的，难不成你见过真品？可这骨玉世间只有一件，便是我手上这件。”
别说见过，上一世她顾长歌只是说了一句骨玉世间罕有，是极好的饰品材料，楚素就遍寻世间珍宝，搜来了这骨玉让她把玩。
楚素费了好大劲才硬生生挤进人群中，个个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争辩。
与顾长歌在争辩的是一名男子，他的眼睛很亮，仿若是塞进了一整片星空，每眨一下都像是在摄人魂魄。长长的睫毛浓密且翘，身着月牙色鎏金长袍，领口外翻露出了白皙的胸脯，看起来妖而不艳俗，他的容貌甚至已经超过了许多女子。
他就站在顾长歌面前，随意的态度甚至有些慵懒，看起来却脱俗得像个不属于这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