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案告破后,白彩云倒是清闲几日。
渐渐天气严寒起来,冬天的第一场雨不知不觉间下了起来。白彩云闲闲地斜坐在美人靠上,望着院中的雨。
丝丝寒意使人感受到了冬的寒彻。
中午二哥休沐日回来,便一直呆在书房。娘吩咐过了,叫自己不要打扰二哥的学习。闲的无聊,白彩云拿起绣篮子里面的绣绷,在苍茫的雨帘下,低头绣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白峻溪走到了白彩云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彩云蓦地被吓了一跳。
闻声后望,连忙收了绣品,笑嘻嘻道:“二哥何时来的?怎么没有声音呢。”
“看你绣地认真,便没有打扰你,来,给二哥看看你绣的什么东西?”白峻溪从她手里拿过绣品一瞧,扑哧笑出声。
“云儿,你绣得这个是个什么?”
白彩云没好气地撇嘴:“二哥,你觉得它是什么?”
“《山海经》上文:‘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你这个绣的莫不是肥遗?”白峻溪假装很认真地举起绣绷猜测道。
白彩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一把抢过来。
“哼,二哥惯会拿我取笑了,明明是鸳鸯!”
见小妹生气了,白峻溪收住笑容:“好了,二哥不取笑你了。对了,过两日便是代曼、幻姗生辰。云儿,你可想好五妹、六妹生辰送何礼物吗?”
“啊,生辰吗?我才知道诶。”白彩云惊,居然到了五妹六妹的生辰了,说实话,自己连自己生日都记不住,怎么可能还记得住别人的?
“二哥就知道你记不得了,刚好前不久我有一个朋友去了一趟南海,带回来一些那边的珍珠首饰耳环什么的,我要了几副,给你和娘留了一些,你去挑挑,然后择一两个送给五妹六妹极即可。”
白彩云见二哥已为自己准备妥当,不禁笑容满面:“哇塞,多谢二哥,二哥最好啦。”
白峻溪忽然小声道:“那个,我给惜雪也拿了一些,你抽空帮我给她带去。”
白彩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顿时笑眯眯地拉着二哥的手臂,笑得深邃:“原来二哥打的这个主意呢,我和娘啊,妹妹啊,都是沾了惜雪姐姐的光了。”
“哪有,分明就是给你们带的,惜雪她只是,顺便,顺便!”白峻溪解释着。
“是不是哟,呀,二哥,你脸红了!”白彩云扯着他的手,凑近看他的脸,白峻溪懒得和她胡闹,丢下一句:“我温习功课去了,便离开了。”
白彩云一听说妹妹们的生辰到了,有的玩了,索性把绣绷丢回了绣篮子里,折身去找心月一起去二哥房里挑首饰去。
冬雨一来便持续了好几天,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天,漫天小雨。
心月端着铜盆朝着白彩云的阁楼而去,进了屋子,赶紧关了门,不让寒风往里面灌。屋子里开始烧炭了,一股子烟味,呛得白彩云咳嗽几声。
“心月,外面是不是还下着雨啊?”纱帐子里,白彩云慵懒的声音传来。
“对啊,还是小雨呢,小姐快起来梳洗罢,今日可是五、六小姐的生辰呢,四夫人早就起来了。”心月把铜盆放置在脸盆架子上,折身回来拉开纱幔,催促白彩云起床。
“唉,天气一冷,床就会封印我,起不来了我。”白彩云无力的躺在被窝里。
这话逗得心月扑哧一笑:“小姐,说什么呢?快起来罢,心月给你梳洗,四夫人今日还特意送来一套衣裙呢。”
“这样啊,为了不辜负娘,那我只好和温暖的被窝说再见了。”白彩云一骨碌地起来。
梳洗毕,下楼与纪氏一起吃了早饭,大家按照老规矩,都坐了马车全部去往飞鸿居,以庆祝五六小姐的生辰。
白彩云趁着代曼、幻姗还没上车,瞅了瞅她们的装扮。
只见她们二人,一人穿着石榴红上衣,一人穿着孔雀蓝上衣,都穿着缠枝纹珠络缝金带红裙,脚上一双金线梅花绣花鞋。头上一致梳着双挂发髻,插着金累丝宝珠花拆,带着红白璎珞。一走一摇,环佩叮当。
“真是一对娇嫩玉璧般人儿。”白彩云忍不住夸赞道。
心月笑了笑:“快上车吧,小姐,夫人在催了。”
到了飞鸿居,大家各自献上礼物,众兄弟姐妹送上礼物。白剑柏送了一盆君子兰,白峻溪送了一副秋困美人图,白彩云各送上一对南海珍珠耳坠,白君庭送了一对胭脂盒子。
“君庭还真是生错了身子呢。”三夫人掩嘴笑道。
“是啊,上次云儿过生辰,君庭便送了美人图,这次又送了胭脂水粉呢。”
“呵呵呵。”一阵阵女子娇笑声传开来。
众人取笑小儿郎还知晓胭脂水粉,白君庭红着脸,不知如何作答。
白彩云连忙拉了他,坐在自己身边:“七弟弟,是不是非常喜欢姐姐们,要姐姐们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嗯嗯。”白君庭单纯地点点头。
“哈哈,那五妹六妹快收下吧,不要辜负七弟的一番好意。”
在大家欢声笑语,生辰宴会热热闹闹地开吃。白彩云无意间抬头一望,耳目触处皆是金银钗环,娇声笑语,每个人脸色都和和美美,她扬起嘴角,感叹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本次五妹六妹过生辰,五夫人特意拜托府中管事请了歌舞杂技班子来为自家女儿庆祝生辰。大家回府的时候,便见一群身穿戏服的男女在排练,几个小厮在搭建台子。
“这么热闹呢。”白彩云笑嘻嘻道。
“小姐,四夫人说了,今晚上大家都可以去看看,众姐妹也可以热闹热闹一番。”心月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心月,咱们晚上便来瞧瞧,如何?”
“好的,小姐。”
傍晚时分,白彩云果然带着心月还真来引嫣阁观看了。
那些伶人们个个画着浓妆。旦角姿态娇柔妩媚,生角帅气明朗。个个满头珠翠,云摇玉晃。
铜鼓声响,几人便在台上咿咿呀呀的乱唱。
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彩云见得太多,反正她现在所看见与她想象的差距甚大。索性看了一会,便觉得枯燥无聊了,起身带着心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