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白稷辰自己先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能说话了?
洛笙本就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这么一抬手,自然立刻就察觉到了,连忙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白稷辰脸色难看地摇了一下头。
这女人倒是比她那木讷生硬的外表更狡猾!
他不用细查就知道,只怕刚刚禁锢自己不得动弹的手段,此时已经半点证据都不剩了!
他倒不怕洛笙不相信自己,而是这女人既然已经明摆着生了异心,自然是要摸清她所有的后招,才好有所防范。
许是察觉到白稷辰的意图,鸽子微微垂下了眼睑,看似恭敬的脸上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首领,这个人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对异兽推崇备至,还不能说明他是异兽的奸细?”
“我说什么了我!”白稷辰怒道,“异兽的实力到底有多高,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好歹也是洛河基地的七大团长之一,你难道没有和高阶异兽动过手?”
鸽子闻言瞬间拉下了脸,动手?
她自然是动过手,可受限于异能属性,她更多都是在远程攻击的位置上牵制辅助,由小队中其他只有5级6级,却是火系金系的异能者近身主攻。
洛河基地七大团长所带领的异能者小队,回回垫底的都是她的队伍,虽然豹子他们总是安慰她,能成功斩杀高阶异兽就是胜利,其他不用想太多。
可她争强好胜了一辈子,怎么可能不多想?
她也想亲手斩杀那些高阶异兽,可是,她的木系异能连异兽的皮肤都扎不透!
白稷辰见她不说话,顿时就明白了,不由不屑冷哼道:“原来果然是个花架子!”
“你找死!”鸽子握紧双拳,脚下微一用力,大理石的地砖顿时出现蛛网般的裂缝。
整个人如炮弹一样直冲白稷辰而来!
“鸽子!”不等洛笙出手,他身后的豹子便一个闪身,接住了她暴怒之下的这一拳。
战友同行这么多年,他比谁都了解鸽子的死穴在哪里。
那个瘦弱如白斩鸡的男人简直有毒!捅马蜂窝都没捅这么准的!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一定要……”鸽子用力挣扎着,却终究抵不过同为7级异能者的豹子。
豹子只用一只手,就将她牢牢禁锢住,不顾她的反抗,硬生生将她拖了开来,面带歉意地看向洛笙,“首领,鸽子的脾气您也知道。今天她是被气狠了,才会这样失态。我这就带她离开,等她冷静下来,我再带她来赔礼道歉。”
洛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随意地挥了挥手,“去吧,如果冷静不下来,你和她都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自觉回基地找何旭领罚吧!”
“是。”豹子眼神微沉,却没说什么,只是拽着依旧挣扎不断的鸽子出了门。
大门在两人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虽然经过了一场战斗,可鸽子心藏鬼祟不愿惊动楼上的妖王,白稷辰初始也不愿让外人看见自己的无能,因此客厅里并不算凌乱。
洛笙一边将歪七倒八的沙发垫子归回原位,一边紧张地问道:“你受伤了没?怎么好端端就和她打起来了?”
白稷辰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腰部,果然不见半点痕迹。
听到洛笙的问话,他不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打起来,你不是问过那疯女人了吗!”
洛笙觉得自己很无辜,可是大舅哥最大,大舅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大舅哥要拿自己发脾气自己当然也得乖乖受着。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哥,辰哥,你是我亲哥!我能不信你,却信她的鬼话吗?说说呗,你总不能看我傻乎乎地成为第二个苏世安吧?”
洛笙这番话勉强算是取悦了白稷辰。
他收敛了心中的闷气,恢复了几分严肃,然后摇头道:“要是我说,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打起来,你信吗?我能确定的是,她一定不是因为怀疑我是奸细才动手的。她一开始站在门口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看到我在纸上写了什么。一上来就已经对我满怀敌意了。”
洛笙皱着眉头,语气忿忿,“真是见鬼了!这么说来豹子和鸽子果然心怀不轨!这两个人可是何旭特意挑选的人,对基地忠心耿耿,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叛变了呢?难道陈留那张嘴真能生出花来么?”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投靠了陈留?”白稷辰没有疑惑洛笙将豹子也囊括其中,那个男人看似阻止了鸽子,说出的话却无一不是在为鸽子开脱,暗指这件事全是因为自己言辞不当。
“他和鸽子带着人,并没有住洛河在这里的临时驻地,而是搬去了陈留特意准备的湖边小院。”洛笙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客厅的窗户旁,指着窗外道,“喏,就是那边亮着灯的地方。”
白稷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山脚下那片人工湖的另一边灯火通明,像是坠入人间的点点繁星。
苏世安身为基地首领,占据的这幢山顶别墅自然是视野最开阔,景致最好的一幢,因此站在室内就能将整片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湖对面的那些小院白天掩映在树木起伏中,几乎看不见痕迹,只有夜晚亮起灯后才能窥见一二。
“这么近?那边应该也是华阳基地的核心区范围内吧?”白稷辰一下子就看出了重点。
华阳基地的布局与洛河基地不同,各个区域间并没有明确的阻隔,但相对的核心区还是存在的,虽然不禁止一般人居住,但是大多数普通异能者都会避让开去。
豹子和鸽子身为其他基地的外人,大咧咧地住在那里显然是不合适的。
洛笙点头道:“你一定想不到,陈留原本的住处也不在那里。那一片原本都是苏世安亲自安排的研究区域。在他昏迷后,陈留才厚着脸皮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