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吕不韦倒飞出数十丈,重重摔在宫殿门口,身下地板龟裂。
他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印着鲜红指印。
吕不韦挣扎着欲站立起身,可是他做不到。
浑身力量都好似被抽干了,没有一点力气。
呜哇!
吕不韦喷出一口鲜血,夹杂着槽牙,双眼一黑,晕死过去。
这一刻。
章台宫内静!
死一般的寂静!
大秦只手遮天的权相吕不韦,居然被人当庭一巴掌扇晕了!
这是何等的耻辱,何等不可思议!
满朝文武不约而同将目光,聚焦到司马懿身上。
其依旧一副泰然自若之色,背着双手站立在那里。
给人的感觉:
阴鸷!
恐怖!
刚刚,要不是司马懿手下留情,吕不韦整颗脑袋都会被扇爆,命丧当场。
凭他的智慧,自然知道吕不韦要进行公开审判后才能杀。
如此对秦王最有利。
嬴政扫视群臣一眼,一甩大袖,沉声道:
“吕不韦祸乱大秦,名为丞相,实为国贼。”
“来人,将此贼与嫪毐一起打入國狱,交由廷尉府全力审查此案。”
“诺,陛下!”
老廷尉激动的泪洒当场,跪地领命。
他们这些老臣,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权相独霸朝纲,这是秦国大乱之兆。
但老臣们实力不济,根本无法与吕不韦抗衡,维护大秦正统,匡扶社稷,只能干着急。
现在,年仅十六岁的秦王陛下,扳倒了吕不韦。
雄主出世,大秦有救了!
数名甲士上前架起死狗般的吕不韦、嫪毐,跟随老廷尉离开。
嬴政目光转向太史令:
“把太史令拉出去斩了。
另,夷其三族,抄没家财上缴国库。”
数名甲士强行架起,满脸死灰的太史令离开。
不久,宫门外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叮咚!恭喜宿主诛杀以下犯上臣子太史令、夷其三族,获得5点武功值。”
系统之音在嬴政脑海中响起。
他微微一愣。
这武功值还真是难以获取,诛杀一位太史令、夷其三族至少要杀数百人,才5点。
一名甲士端着一颗鲜血淋漓的首级进入宫殿,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太史令已伏诛,首级在此!”
“让诸位臣工,都好好看看。”嬴政语气平淡道。
那些由吕不韦一手提拔的门生故旧,看着面目狰狞的首级,吓得双股颤颤。
秦王这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这一刻,他们也终于体会到,什么是:
君王一怒,血流漂杵!
即便秦王年少,只是虚王,但也是王,是大秦真正的主人。
丞相吕不韦看似权势滔天,身后纠集大帮党羽,独霸朝纲,不可一世,却说倒台,就倒台了。
一瞬间,万丈高楼轰然倒塌。
倒的毫无征兆。
而摧毁万丈高楼的,正是那位看似羸弱、稚嫩的少年。
现在,满朝文武终于明白:
嬴政才是这秦国最大的势!
因为他是君王!
秦国最有权势的男人!
他不需要党羽,他背后是整个大秦!
嬴政将众臣表情尽收眼底,道:“寡人知道,你们中有许多人都是吕不韦一手提携。”
噗通!
噗通!
少年秦王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杀气。
但,吕不韦一系官员还是吓得双膝一软,直接跪地。
顿时,超过三分之二的臣子趴伏在地,诚惶诚恐。
“陛下,我们虽是吕相提拔,但我们是忠心大秦、忠心陛下的!”
“陛下,开恩啊!”
“……”
他们的小命,只在王座上的少年一念之间。
嬴政冷冷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工。
依照其本意,是想一举诛杀吕不韦一系文武。
杀个血流成河尸堆成山,来个彻底大清洗,震慑朝野。
看以后,还有谁敢拉帮结派,忤逆君王。
但嬴政也知道,大秦还需要人去治理。
他若真一次性将超过三分之二朝廷官吏屠戮,那大秦各项工作也就无法正常开展了,甚至会瘫痪。
届时,山东诸国定会趁乱杀入大秦。
再者,吕不韦虽然野心勃勃、独霸朝纲,但此人确实是个人才。其所招揽的官员大都是干才,有真才实学,至于品行先不说。
吕不韦与门客编撰的《吕氏春秋》,即便嬴政不喜其中的儒家、道家治国理念。
但此书以儒家学说为主干,以道家理论为基础,以名家、法家、墨家、农家、兵家……思想学说为素材,熔诸子百家学说于一炉,博大精深、颇具智慧。
嬴政也不得不承认。
他看着满地臣子,目光闪烁,没有言语。
跪地的官员们,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
太史令的首级还摆在殿内,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万一秦王一怒……
就在众臣惴惴不安之刻,嬴政开口了:
“寡人爱才,大秦也需要人才。
只要诸位臣工如实将所犯罪过,书写成简,诚心改过。
尔等过错,寡人可从轻处罚,可戴罪立功。
但尔等若欺瞒寡人,定不轻饶!”
即便嬴政想将这些人都屠戮,那也要等找到合适的接班者。
“谢陛下天恩!”
“呜呜呜…谢陛下隆恩!”
那跪地的大臣们高呼道,有些甚至热泪盈眶。
这是劫后余生的泪。
“好了,马上让造简坊送来竹简,让诸位臣工书写。”嬴政道。
很快,造简坊的小吏送来大量竹简。
嬴政指着堆积如同小山的竹简:“诸位,你们自觉有罪的,可以拿简书写了。
现在,是尔等自己认罪,寡人从轻处罚。
若出了这章台宫,你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许多吕不韦一系官员,纷纷上前领一卷竹简,开始书写罪行。
司马懿看着嬴政,眸中满是激赏。
好一个少年秦王!
好胸襟!
好气魄!
如此处置朝臣,颇具明主之风!
而他,才年仅十六岁!
自己追随嬴政,定能建立不世功勋!
……
站立在嬴政身后的赵士高,内心直打鼓,脸上显露出紧张之色。
他不知要不要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
不过,最终赵士高没有站出来。
他身为郎中令,秦王近臣,但却甘做丞相眼线,监视秦王,罪大恶极。
赵士高深知这一点。
一个时辰后。
官员们才将自己的罪行写完。
嬴政只是扫了一眼堆积在面前的竹简,并没有去翻阅,道:
“还有谁没有书罪的?”
“寡人给尔等最后一次机会。”
但是,没有任何人站出来。
啪!
嬴政一拍王案,可怕的帝王威严,席卷章台宫。
他猛地转身,盯着赵士高,冷喝:
“你身为郎中令,是寡人近臣。
但你却甘愿做吕不韦走狗,监视寡人,赵士高可知罪?”
噗通!
“陛下饶命啊!”赵士高额上满是汗水,跪地磕头。
纸终是包不住火。
“甲士何在?”
“拿下赵士高,此贼罪不容诛!
斩立决、夷三族,抄家财!”
秦王金口玉言。
“诺!”
一队甲士冲入大殿,架着涕泪横流的赵高走出殿外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