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这一次又发挥了其乌鸦嘴的特技,就当他刚将话说完,身子都还未转过来的时刻,山上的箭雨一下子突然停止了倾泻。这弄的徐京心里当即还闪现了一下劫后余生的畅快,可惜好景太为短暂,就在弓箭停止的下一秒钟,山上突然传来了几声重物抛下撞破空气的嘶鸣,徐京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带着疑惑的抬头朝山上望去,只见空中飞来了几只大瓮,猜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他看得出那些瓮可是雕栏青花的瓷器。
“嘭!”随着这些大瓮在徐京身边一个个的撞碎,那其中的谜底也随之揭晓了:原来里面装的全是打着滚的热油!这些热油在瓷瓮破碎之后,便随着地面反弹的力量向四周肆意的绽开,每一滴热油一旦粘上了人体裸露的地方,立即就会像附骨之疽一般痛彻心扉,让你后悔来到这世界上活一回。
这下子,刚才那些好容易逃出了流矢风雨的校尉和小军,一下又全跌进了这热油营造的地狱,不但身前身后有炽热的油点,就连那空中都流着那呛鼻的恶臭。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滚烫的油中已被混上了从五谷轮回之所中捞出的秽物。也就是说,即使你的精神能够压制的住由灼伤带来的疼痛,可你的身体也肯定承受不了由污秽而带来的感染和腐烂,我们都知道,这后者才是最为致命的。
当后面还在美其名曰观敌瞭阵的杨温听到前面一片大乱之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第二梯队到了该上场的时候了。于是他立即集合了自己带来的几个散兵,以及刚从前面逃回来的游勇,在问清楚了前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之后,领着头朝徐京出事的地方就跑了过去。
来到山脚下,此时第一队中,除了第一时间逃回去的那些人之外,凡是被困在这里的,无论你的理由作何解释,基本上都处在两种情况二选其一的状态了:要么死要么濒临死亡。
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杨温只能捏着鼻子一脸厌弃的向前走着,每看到一个活人,那种不能见死不救的儒家慈悲心肠就促使他赶忙上前去探望一下,只可惜,他每次见到的都是些出气远大于出气的哀嚎。
“徐京呢!你们的徐将军呢!”杨温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找了一圈,问了一圈,都没得到回答,这不禁使他的心里背负上了一种沉重的压力。王焕没了,徐京也没了,就在眼前这不大不小的砂土地上,两个朝廷命官,封疆大吏,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就在他越想越怕的时候,突然半山腰又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铜锣声响。
“快跑啊!那些贼寇又要撒油了!”那些原本逃回去的游勇听到这声音就好像惊弓之鸟一般,本能的喊出了自己刚才所遭遇的恐惧,没了命一般的向后面跑去。他们这一跑,使得本来就心里极为害怕的杨温更加慌张了:“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开始他还试图把这群人看住,但当他发现就连紧随自己而来的那些散兵也随着前者开始落荒而逃之后,他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彻底崩塌了。
“先回去,等大队人马来了我们再冲!”儒将就是儒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给自己寻个体面的理由。
当杨温领着自己这群人回到水边的时候,远远的都已经能看到后面的大船正飞快的靠向这边。一种死中得活的幸运外加看到希望的心情一下子让我们的杨节度使有了一种重新做人的感慨。他望了自己身旁这下失魂落魄的兵丁,突然开始产生了一种打心眼里爆发出来的厌恶,心说等自己回去非把这些临阵脱逃的兵丁法办了不可。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想用一种体面的状态迎接后面赶来支援的将军。刚才为了赶时间,自己是坐着小船过来的,要还是站在小船上等着后来的支援,那实在会让别人小瞧自己。既然头两路的将军不知所踪,那自己还是上的一艘大船等着他们,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想到这里,他没和人商议,随便的来到一艘大船之旁,寻着那上岸的船板,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就往船上走去。
笔者需要在这里说明的是,这次杨温上的可是王焕来时乘坐的第一艘船,这艘船由于是先锋,所以大小规模也是这三十艘大船当中最大的,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被杨节度使一下子就相中了。
等来到船上,杨温一下子又拿出了自己身为节度使该有的气魄和模样,朝着船舱里面就喊到:“来让人啊,快些给我倒碗茶来!”说罢,他就一脸正经的站在船头,望着远处驶来的后援。可眼瞧着后面的船都要靠过来了,自己要的那碗茶却还没送来,这不禁令杨节度使一下子火冒三丈,转身一指自己贴身的一名侍卫喊道:“去看看那送茶的去哪了?”
“是,大人。”说罢,那侍卫就转身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船舱,去寻找里面留守的小军。“啊!~”可他刚走进去没多久,杨温就听到了那侍卫喊出的一声哀嚎。“怎么了!”杨温赶忙朝里面问道,停了大约能有一分钟,里面却还是静寂无声,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这下子杨温又慌了,不过这时的他明白,自己已经到船上了,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如果这时候自己再吓得跑到另外那艘船上,等回去传将开来,那自己的节度使也就当到头了。于是此时的他就只能硬着头皮解决眼前这件事了。
解决?怎么解决?难道就是在外面等着看吗?不,还是要进去看看的。想到这,杨温吞了一口唾沫,数了数自己身边的侍卫,现在一共就剩七个人了,虽说不多,但也足够。
“跟某家进去看看。”说完,他一打手势,领着他们就悄悄的走在船舱口,然后各自将自己腰间的兵器取出,确定里面没什么特殊的声响之后,由一个胆子最大的侍卫开路,一行人打着小心,陆续的走进了船舱。
由于外面阳光充足,刚进船舱里面眼睛会觉得有些灰暗。杨温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这才渐渐的看仔细了里面的轮廓,像自己的那艘船一样,没什么特别啊?想到这,他使劲的敲打了几下船舱的木板,可惜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能再继续往里走了。
突然间,杨温闻到了空气中传来了一股钻鼻子的血腥,这时的他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他前后看了看侍卫,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也闻到了这气味,看起来不是自己的错觉了。他努力的分辨了一下方向,最后终于确定这血腥好像来自于楼下的运兵舱之中。
那就继续下去看看吧,我就不信这里面还能闹鬼?我们的杨大节度使给自己打气的方式还真有些特殊。此时他的眼神基本恢复,已能看清这船舱里面的角落。“啪嗒”,就听脚下传来一声粘稠的响动之后,杨温赶忙抬起脚来观看,竟然是自己踩到了一滩有些凝固的血迹。一下子,杨温的冷汗出来了,然后偷眼看了一下身前身后的侍卫,这时这些平日里就喜欢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吹牛的大汉此时一个个都青筋暴露圆睁虎目,谁也不肯在这时候给别人留下自己认怂的把柄。手下人都这样,杨温就更不能他们面前丢面子了。
“大人,这血迹直通脚下船舱。”
“那我们就下去看看。”
说话间,这一行人就来到了最底层船舱的门口,顺着楼梯往下看,由于阳光不能直射,里面现在是一片黑洞洞的景象。“这下面怎么没灯?”一个侍卫问道。“定是那些贼人把灯熄灭了。”杨温说完一算计,总不能就这么傻等着吧,这算什么。“谁带着火折子下去看看。”在他吩咐完之后,侍卫们用眼神简单沟通了一下,当即便有胆大的右手一顺刀身,低头就从楼梯口拱了下去。
其实没过多长时间,但在杨温等人眼里就好像等了一整天一般,就听见底下在一连串的摔倒和摸索之后,灯火最后终于被点燃了。就当那昏黄的火光盈满全舱的时候,下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慌的喊声:“啊!~”
“怎么了!”杨温知道已经不能再继续干等下去了,急忙带头顺着楼梯跑了下去。还没走到船底,他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原来包括刚才首先进来的那个侍卫在内,这里横七竖八的倒覆着接近三十具尸体。对此,杨温的第一反应就知道第一波队伍遭遇了埋伏。“这群贼人手挺黑啊。”他们挨个翻看了一下这些尸首的伤口,发现每个人受伤都很少,而且几乎每人每一处刀伤都是致命伤。“这里只有尸首,再没别的活人?”杨温问完了就后悔了,自己明明刚才就带人堵在门口,如果还有别的人自己不就第一个看到了吗。“没有其他人,大人。”“真他娘的见鬼了。咱们可是一直从甲板堵到这里,没见到有人出去啊。那杀这些人的凶手在哪里呢?”
就在杨温感觉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头顶的甲板传来几声沉闷的声音,大概是由于害怕,杨温一开始还有些迟疑,可没过几秒钟他就惊醒了过来:“坏了,是不是有人把我们的出路堵住了?”他这一句话,立即就提醒了旁边的侍卫,其中有两个身手比较利索的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事情,飞身跳上楼梯,疾步跑到顶部,发现刚才下来时还空空如也的楼梯口此刻已经被盖上了一块厚厚的木板,拿手一撑,却感觉这木板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自己根本无法将其顶起。
“大人门口不知被什么压住了。”
“妈妈的,我们上当了。”一向文雅的杨温此时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就在杨温等人开始发愁自己只是困在这里之时,船底渐渐的响起了一阵阵紧凑的敲击声,将他们有一种悲观急转直下的带进了一种崩溃的绝望。
“这是什么声音?”杨温问道。
“不知道啊,大人。”
“你们快把所有的蜡烛点上,找找是哪里出的声响?”杨温一边命令,一边看着着满地的死尸,心说话,别是这些死物尸变就行。很快,四周的蜡烛也一个个全被点燃了。可惜他们依然还没找到那声音的由来。
“大人,是咱脚底有响动。”渐渐的,大伙都开始感觉到自己脚下有规律的摇晃已经变成了急促的震动。
“坏了,这些贼人在凿船底!”就在杨温醒悟的同时,离他不远之处的一块木板突然间被凿穿了一块,顿时,汹涌的湖水就顺着这缺口磅礴而出,杨温想过去堵住,可根本压不下去。紧接着,第二处,第三处,第四处窟窿在船底陆续出现,船舱一下子就成了汪洋泽国。有习水性的小军还想从越来越大的窟窿中逃出,可还没等伸进去脑袋,就被那喷出的湖水呛得喘不上气来,根本出不去。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没了上下级的分别,就只剩下求生的意识在驱赶着他们没命的朝楼梯口跑去,顶不起头上的木板,一个个就用自己的肉拳拍打着木板喊道:“救命啊,快来人啊!”
在第三艘大船靠岸之后,紧接着第四艘船也后面直直的追了上来。按照原来的计划,第一波的王焕和紧随而来的徐京应当作为此次攻山先锋,只可惜王焕今天有些托大,才使得这先锋队变成了镜花水月,从而导致全军覆没。第三艘大船的杨温应当作为第一位接应使,起着分派后续兵力和稳定军心的作用。而再后面的,也就是第四艘大船跟来的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和第五艘大船上的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应当作为第二波攻山的梯队,紧接着王焕和徐京的路数继续往上冲,起到生力军对山上持续施压的作用。
可当第四艘大船上来到岸边之后,领军的王文德就凭着他多年以来行军打仗的经验发现这眼前的似乎有些出乎意料。按照常理来说,但凡像这样的强行渡水作战,对方总会凭借水利,要么打水战,要么半渡而击。可今天行军的情况倒好,刚才所讲的非但一样没遇到不说,竟然自己的船还轻而易举的来到了梁山水寨的岸边。靠岸之后,他也同样对这山寨的安静程度感到诧异,虽然这水泊里的贼寇有可能都是无能之辈,但先来的王焕等人也不是来这里做客的,用得着这么小心安静吗?
一瞬间,王文德从这里嗅出了阴谋诡计的味道,于是他微微一笑,手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对四周的副将校尉说道:“幸亏太尉英明,先行派我过来,如果是后面的项元镇先到,那凭着他一勇之夫的作为,很有可能着了对面贼寇的道。”
说罢,立即就有人在旁边应附道:“谁说不是呢,有谁不知道咱王大将军可是文武双全的。”
“不过将军,前面那三艘船的人都去了哪里?”
王文德扭头一看,第三艘船的兵士由于群龙无首,一个个还都站在船头,等着有将领前来指挥。不过另外两艘船好像人全都走空了,以及最重要的是,先来的三位节度使都去了哪里?
“备马提刀,随某家一同下船去看看。”说罢,王文德就领着自己的兵丁来到了船下,还没等走几步,就看到了刚才杨温自己先带来的几个散兵以及从前方战场上抢回来的那些游勇。
“你们都是哪位将军的部下?”王文德在马上单手点指他们问道。
“回将军,我们是杨温节度使的部下,这些是徐京节度使的部下。”随后,答话的校尉就将刚才各自所遇到的事情全都和王文德讲述了一边。听完之后,王文德一拍大腿:“好狠心的贼寇,不过你们勿急,待后面人马一齐到来之后,你们随我一起杀奔山上与王徐二位将军报仇雪恨。”说到这,他又用手点指第一艘大船问道:“杨节度使就在这船里等待后援?”
“正是。”
“胆小鬼,怎么看到我们来了还不肯下来。”就当王文德手指着第一艘大船出言讥讽杨温的时候,那船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响,随后那船身就在众人的眼前轰隆隆的断成了两半,紧接着没半盏茶的功夫,整个船身就倾覆进了水底,很快不见了踪影。同时由于大船沉没而带来的漩涡使得旁边的几艘船也发生了角度巨大的摇摆,好悬没把他们也折进水里。
王文德愣了,一直愣到将这沉没全部看完。之后好半天,他才有些不敢相信的一转头对着刚才同自己答话的校尉说道:“刚才我说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人。”看起来不仅是他,就来旁边的小军也一下子全吓傻了。
“你刚才说你家杨温杨大人就在那船上?”
“我也不知道啊,大人。”
完了,这孩子真吓傻了。王文德有些气恼的催马来到水边,手搭凉棚向下观瞧,此时水里已经浮上来了不少的死尸,从这里面,他发现了早晨还在和自己为一碗豆腐脑而扯皮的杨温。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代志大条啊。”王文德嘴里嘟囔了一声家乡的方言。这时后面的大船已经接踵而至,王文德自己算了一下,现在自己手上有不到五千人,后面的紧接着十几条船全是运兵的大船,其中只有一名管事的就是项元镇。也就是说,自己和他一会将拢共管有接近四万人,这么多人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水泊梁山,那么自己干脆就别或者了。想到此,他对着刚才朝自己发问的校尉骂道:“还能怎么办,我们现在有四千多人,咱们就先占下这梁山寨的码头!”说罢,他将手里的大刀一挥,高喊到:“全部下船,跟我往上冲!”
很快这几千人就在地上集合完毕,随后王文德将一名心腹校尉留下,令他将这边的事情全部说与即将到来的项元镇听:“你一定让他快些来支援我,要不我可能冲不下这前山的守备。”一切交代完毕之后,王节度使就跨马提刀领着这几千人浩浩荡荡的朝前面进山的方向冲了过去。
当他带人也来在刚才徐京中埋伏的地方之时,这里已经看起来没有喘气的活人。除了脚下的滚热的污秽还在冒着热泡之外,空气中还弥漫这那令人喘不上气来的恶臭。王文德掩着鼻子问刚才向自己回事的游勇:“你家将军就是在这里中了埋伏?”
“正是。”
他仔细的看了一下,这地上以及草丛中还留着大量已经伤死过去的尸首,虽然数不清楚,但王文德也知道,大概足有上千人之多吧。
“这些贼寇也太他娘的狠毒了。”他恶狠狠的骂道,随后他一挥拳头,一声大喊:“将士们,传下去,一会往上冲的时候一定记得要躲避那些滚油和石头。”
“是!”
“那我们上山!”就当王文德将手里的大刀一挥,就要领着众人上山之时,突然间,他的马前沙土地里一声咆哮,吓得王文德和他的坐骑不禁一起跳了起来,待惊魂落定之后,他定睛一瞧,原来是刚才马前的沙土地中钻出一个人来!不过,这真的是人吗?也许也不算是人,但总是个人的大约轮廓,他有两条腿站立着,空中挥舞着两条胳膊,脖子上顶着一个椭圆形的脑袋,从这里想,这大概是个人。但再往脸上瞧,这个怪物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的地方好像已经被流淌的血肉粘着沙粒全部遮住了。头顶没有头发,只有一撮撮稀疏的毛发卷着沙石粘稠在一起。两旁没有耳朵,只有两个窟窿,里面还在浓浓的淌着黄色的粘液。没有嘴唇,光光的露着两排干涸的牙床和牙齿。没有鼻子,只有一个短短的肉瘤在中间晃着。这不是人啊,只听见他张着嘴巴,声音沙哑的哀嚎着,好像在向所有人诉说着什么?
王文德不看则已,看了之后浑身直冒冷汗,牙间净淌酸水。他一边尽量按住自己胯下受惊的马匹,一边向两边问道:“这是人是鬼!”可两边以及能看到这鬼怪的兵士一个个也都是惊得魂不附体,那还有心情来回答他的问题啊。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眼前这个非人非鬼的怪物突然,突然又拼命的摇起了自己的两条胳膊,脸上的沙粒脱落裸露出了条条的肌肉和抖动的肥脂,好像是一脸痛苦的向着王文德的马匹扑了过来,一边跑嘴里还发出着撕心裂肺的鬼叫。
“大胆妖孽!看洒家今天送你回六道轮回!”说罢,王文德大刀猛地一扫,嘭的一声就将这似妖非妖死鬼非鬼的头颅砍下。就在那头颅在空中飞走的恍惚间,王文德突然好像看到了那犹如窟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超脱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王文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终于将马匹安抚了下来。待他抬眼望去,这鬼怪的尸身已经前倾在了马前的尘埃中,凌乱的衣衫片片脱落,留下了全身仅有的一处光洁映在脊梁。
“这难道是人?”王文德小声的问着自己,然后催马来在那脊梁之上,用手里的大刀挑开覆盖在上面的杂碎之后,不免大吃一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