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立储大典(1 / 1)

当日下午,京城中的流言突然间多了起来,多是说广献帝已经驾崩,但太子赵玉因为立储大典,故意将此消息秘而不发。到了晚上,流言已经传得是满城皆知了。

赵玉看着孙德全递上来的密折,脸上的神情有些晦涩。

孙德全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入定的模样。过了半晌,才听到赵玉低低地笑出声,“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死活!”密折上赫然是朝中近来和成王过从甚密的朝中的要员。

“既然这帮人不识好歹,也就别怪我心狠,不给他们留活路,你让严修多派些人盯住他们,别打草惊蛇,明天还有一场戏要唱呢。”赵玉淡淡道。

孙德全听了,暗自为这帮倒霉鬼捏了一把冷汗。

华阳宫。

贤妃摸着手上的翡翠玉镯,脸色有些沉凝。知道外面珠帘响动,方才回神。

“可是琥珀?”贤妃有些漫不经心问道。身后仍是不见有人应答。

贤妃顿时惊觉,伸手便取了首饰盒里的金簪握在了手里。

转过身一看,却见养的白猫雪脂正坐在地上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心里一松,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以至于疑神疑鬼。失笑着摇了摇头,一回头,却见眼前多了一人,正朝着自己冷笑。

“你....”刚想开口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就觉得脑后一痛,随后便人事不知了了。

齐桓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今天晚上,想必有很多人难以入眠吧!

九月初九这日,鸡鸣时分,齐桓便已经穿戴整齐,坐着马车,前往紫禁城。

清晨的风吹拂在脸上,还带着略微的凉意。马车一路行至午门外,齐桓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午门外已经站了不少同僚了,而此时天色也才微亮。

齐桓整了整身上的祭服,这才往人群的方向走去。每逢亲祀、郊庙、社稷,文武百官都要分献陪祀,穿着对应的祭服。

齐桓是三品官,穿的是靛蓝色云缎圆领袍,背绣孔雀补,内着白色中单,下着红色蔽膝,头戴五梁冠,系金丝革带,腰间佩着药玉,脚踩皂色软靴,手上拿着白玉笏板。

徐陵远比齐桓早到一刻,此时见了齐桓,笑道:“来啦!”

齐桓回了话,目光才有些疑惑地看向前方,“老师!前面那是怎么回事?”前面不远的午门处,已经摆了设了五个香炉,上面还奉了香,钦天监的人正围着那香炉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徐陵远看了一眼,“今日乃是立储的日子,钦天监这是在测算吉时呢!”

齐桓无语,不过也知道古人信这个,每逢重大节日势必都要来上这么一遭,这也算是一种传统了。

又等待了片刻,一众官员总算是陆陆续续到的差不多了。

卯时初,当第一缕晨曦出现在天边,午门无声洞开。禁卫宫廷的宫廷卫队金吾卫从午门内依次而出,随后排列在午门外的东西两侧,奉天门外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整个紫禁城仪仗森严。

齐桓等一众官员从午门下的左右两掖门依次而入,到了太和殿前的广场上依照品级站定,文官西向立,武官东向立,拱卫司在丹陛东西、丹埠东西陈列仪仗。

文楼、武楼南安放好礼仪车格,典牧官在车格南陈设仗马。界册宝亭内官八人,站在丹陛册宝亭东;承制官站在殿内西边;宣制官站在殿门外东北;赞礼官二人站在丹陛上南部;知班二人站在丹坏中;纠仪御史二人站在知班北;知班、纠仪御史都是东西相向侍立;

尚宝卿、侍从侍卫官一同恭敬地赴谨身殿奉迎赵玉。立储大典按照旧例应该是由当朝的皇帝主持,但广献帝的身体状况众人也都十分清楚,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赵玉在身旁近侍的簇拥下乘坐典车从谨慎身殿前往太和殿。到了太和殿门口,齐桓才看清楚赵玉今日的穿戴。因为是立储大典,所以赵玉今日穿了只有皇帝和太子方能穿的衮服,只见他头戴二尺四寸长、一尺二寸宽,前后各有十二旒,贯十二五彩玉珠,赤白青黑黄相次的皂纱冕冠,青纩充耳上各缀着两颗玉珠,身着十二章皂色衮服,日月星辰在肩,星、山在後。龙、华虫在两袖。下裳皂色绣六章,分别是水、宗彝、藻、为二行。米、黼、黻、为二行。内着青缘领素纱中单,织黻文十二于领上,下着绣着龙和水图案的蔽膝,腰系六彩大绶,下缀刻有山行的白玉圭端的是气质脱俗,风华绝代。

齐桓看着满脸肃色的赵玉,不由得一阵晃神,这样的有野心的、冷心冷血的赵玉,应该才是那个真正的赵玉吧!

今日之后,广陵县那个别扭少年,应该就会消失不见了吧!齐桓突然间有些伤感。

礼乐仪仗奏着雅乐乐章,尚宝卿捧着玉玺跟在赵玉的身后,赵玉缓步走到丹陛前站定。这时赞礼官高声喊道:“皇太子御至,百官叩迎!”众百官跪下行礼。

最后又有承制官喊道:“有制!”赞礼官应声道:“跪!”这时赵玉方才跪下。

这时,宣制官宣道:“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嫡子赵玉,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祖先遗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天启十四年九月四日日,授赵玉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大典告成,洪恩宜霈,所有合行事宜,开列于后。于戏。主器得人,益笃灵长之祜。纶音式涣,用昭浩荡之仁。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赞礼官:“礼毕!”百官方才起身,这时承制官跪在殿西回奏:“传制毕!”

赵玉行完礼,便被引礼官由大殿东门引入殿内。内赞官接引太子到御座前拜位。赵玉在赞引官唱令声中出圭、俯伏、平身。随后便要接过内使官手中的玉册和玉玺。

正在这时,成王突然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且慢!”那捧着玉册和玉玺的内侍官被吓了一跳,有些震惊地看着突然走上前来的成王,当然震惊的不仅仅是他一个内使官,殿下的文武百官也被吓了一跳。

那内使官有些结结巴巴道:“王,王爷,打断,打断大典,可,可是死罪啊!”纠仪官便在不远处,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免不了被纠仪官弹劾,轻则官降一级,重则则可能丢了乌纱帽。所以即便他不想出言得罪成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成王对这个内使的话恍若未觉,仍是一步步朝前走着,赵玉立在御座前,神情隐没在冕冠上垂落的五色玉珠后面。

“赵玉,你不配做这个太子!”成王沉声道。

赵玉的声音如撞金石,“我不配!你便配了么?”

成王冷笑,“赵玉!你敢不敢把你隐瞒父皇死讯的事情说出来!”

下面的百官一阵哗然,广献帝的死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谁都没想到成王会如此不智,在这样的场合把事情给抖出来。

赵玉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三哥,你难道不知道妄议父皇是死罪么?我不知道你是哪儿听来的消息,但我只想告诉你,父皇一直在西郊行宫避暑避得好好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西郊行宫看个究竟!”

成王咬着牙,“赵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之所以一直秘而不发父皇的死讯,怕的就是你自己坐不上太子的这个位置!”

赵玉额前的玉珠动了动,“三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三哥,只要你现在肯退下,我便既往不咎,就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但你若是一意孤行,那可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了。”

成王冷笑道:“我看你是怕了吧!”说完,转过身对着丹陛下的众人道:“诸位!如今父皇尸骨未寒,但赵玉却为了一己之私,特意隐瞒父皇仙逝的消息,并串通父皇身前的近侍孙德全,封锁了整个西郊行宫,我若是不能为父皇讨回一个公道,枉为人子!”

齐桓皱着眉,成王此举可以说并不高明,他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反倒容易落下骂名,而且指责赵玉的借口也无非就是赵玉隐瞒了广献帝的死讯。那他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成王可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他这么做定然另有深意。

与齐桓抱有同样念头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也都摸不清楚成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成王打的是什么主意,恐怕只有赵玉最清楚了。

赵玉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赵瑜,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当下也不制止,任由成王涛涛不绝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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