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黎明的到来,窗外的鸟儿也唧唧喳喳的恭迎初阳的到来。明黄的阳光像调皮的孩子,偷偷又快速的探出头来,它透过紧闭窗帘的缝隙,张扬的打在这间卧室的kgsiz大床上。
床上一个年轻的女人被阳光扫在脸上,她不舒服的嘟囔着什么,伸出莹白玉润的手臂遮住眼睛。意识渐渐清醒,忽然,女人弹坐起来,被子从她精致细腻的躯体上滑落,她迷茫又惊恐的环视自己所处的卧房,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梦中,还是曾经发生过的过往只是在梦中。
半响,她才怔怔的缩着身子把被子堆在胸口像受伤的小兽一样的呜咽哭泣起来,那精致的眉眼、被洇湿的睫毛、垂泪的琉璃瞳,莹白的小脸及因为压抑哭泣被咬红的下唇,无不让人万分怜惜,可惜这幅美人垂泪图却只被调皮的阳光看到,它轻轻的拂过美人的脸,却在太阳的揪扯下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女人控制不住的打了几个哭嗝,却将床上另一个眉眼冷冽,形容俊美的男人吵醒,男人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嗯的一声,男人伸了伸懒腰,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了过来。
女人没想到身边有人,她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待到反应过来男人是谁时,吓得她连忙后澈从床边掉了下去。女人蜷起身子浑身抖索,她坐在地下绝望的等待判决。
清醒了的男人稍稍有些迷惑,他看到女人是脸上闪出一丝惊喜,但看到女人异常的反应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女人,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起身去了浴室洗澡。女人看男人进了浴室,便哆哆嗦嗦手忙脚乱的捡起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迅速从这幢别墅里逃了出去。
慌乱的女人茫然的走在马路上,感觉自己无处可去,只知道让自己远远的离开那里。
她叫艾影,别墅的男人叫广士钧,在淇市的权势是数一数二的,甚至家里也是京上排行前几的大户。她一直被广士钧包养,从18到28。
那年艾影父母双亡,正是十七八的年纪,她像花朵一样绽放出了美丽,小小年纪却举手抬足的横生媚意。因为邻居叔叔多照顾了几次,便被她的泼妇老婆搞得她连小镇也呆不下去,为了还在上学的弟弟,艾影只身来到淇市打工赚钱。
出色的品貌让她轻松的得到某酒店大堂接待的工作,这时候广士钧出现了,他带她尝遍全市美味,玩遍全市值得玩的地方,他宠溺她,教会她好多东西,供她花用,甚至让她在他的学校和他一起上学。
这就是爱情吗?艾影时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上天夺走了父母对她的庇护,让她小小年纪尝尽人情冷暖,却奖励了她这么完美的爱人,她感觉自己真的是很幸运。爱情来的太汹涌,没见识的艾影一头栽入白马王子造就的爱河,此生无怨无悔。
艾影走了大半个小时,方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酸胀到不行了,也不管脏不脏的坐在马路牙子上,完全没有仪态可言。她用双手环住自己,但还是感觉到冷,这是从骨子里泛出的寒意,艾影克制不住的颤抖。
忽然艾影想起了什么,让她从空洞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她翻着身上所有的口袋找手机准备给弟弟打个电话,可她出来的太匆忙了,什么也没带,甚至都没有带一点儿钱。
艾影急了起来,她擦了擦额迹的冷汗站起来继续走,准备找个人借手机打个电话,这时一辆银色的跑车飓风般从身后赶来,嗤的一声停在她身边,弹开了车门。
车里的男人头也不回,自顾自的坐在车里正视前方。
艾影牙齿打着颤,对着车里带着墨镜凝视前方的男人讨好的叫了一声:“广,广少。”
广士钧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对艾影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不用,广少,我哪儿也不去。”艾影恐惧的咽口吐沫低头补充道:“我没有去的地方,我现在就要回去了。”
“上车。”广士钧冷冷的对艾影说。
“……”
艾影看着广士钧冷峻的侧脸,沉默的坐在车里,跑车轰鸣嘶吼着着像来时一样卷着飓风向别墅驶去。
一路的沉默让艾影觉得不对劲起来,她惧怕广士钧是因为重生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儿,而广士钧又是为什么对她这么冷峻呢?上辈子广士钧对她冷了起来是因为她做了错事,难道这时候她已经做了什么了吗?不,不对,她做错事的时候,他早就没在这幢别墅里住了,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吗?
难道是……
不可能!
艾影抬头看着广士钧冷峻的脸,满眼的不可置信。她侧着脸微微低下头,点漆般的星眸掩藏在厚重的刘海里,她透过发丝看着倒映在车窗玻璃上的人影,在心里绝望又肯定的默默问到,“难道,你真的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吗?”
下了车,艾影被广士钧踉踉跄跄的拉入别墅,事已至此,艾影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她木着脸跟着广士钧进入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广士钧看着坐在沙发中央,拘束交握着双手的艾影,心里有些无奈,他好好的和徐彤在床上睡觉,却一睁眼就回到了现在,要命的是又重新面对了这个女人,更让人无奈的是看这个女人的神色举动,及她现在表现出惧怕的样子,分明是那次事发生后重生回来的。那时候发生的事,虽然徐彤没有受伤,艾影也最终因此意外身亡,可是想起这女人居然胆大包天的要去害徐彤,广士钧忍不住的恨意横生。
这个女人毒辣心肠,迟早也还会害徐彤的!广士钧心里暗想。不过现在怎么处理她却是个难题,上次让她意外致死,也不是他的本意,好歹她还跟了他十几年,有那点子情分在,而且她做的那件事她起的作用也不大,不至于拿命来抵,他也实在是没法儿对现在的她下手。
罢了人死百事消,就当上辈子她为了她的错误付出代价吧,如果她能离开他或者安安稳稳的呆在他眼皮底下,那他也会不去为难她。现在徐彤还没回国,距离她回来还有很长时间,也许他能把她放在眼皮底下,这样她就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对着广士钧探究的目光,艾影低垂着头任他打量。如果说艾影刚醒来时是混乱无序的状态,那么现在慢慢镇定的她起码能用脑子思考问题了。上辈子俩人纠葛太多,爱恨交错,就自己和弟弟丧命这件事来说,她对广士钧不是不恨,也不是不怨的,可是他们也做错了,就当是他们自作自受吧。
“艾影,”广士钧打破沉默对着沙发上的她说话,“你是不是还在恨徐彤?”
艾影抬头看了广士钧一眼,却被广士钧的冷眼激得眼眶发红,她抽抽鼻子倔强的没再说话。
“说话!”广士钧看着艾影一副拒不交流的样子,心里突突突的冒火。
“说什么?”艾影吞了吞嗓子里的哽块,抬着头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你要我说什么?说我还在恨她?说我总有一天还会好好教训她?”
“你敢?”广士钧声音一厉,刚要站起来教训她,就被那双红着眼眶的眸子看的心里一软。“既然你也知道我以后会和徐彤结婚,我希望你能安安分分的,再不要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
艾影看着广士钧的眼睛,想要从里边看出什么,但是她什么也没找到,她低下头,低声说道:“既然你这么不放心,为什么还不像上次一样赶我走?”
广士钧不自在的把身子往后面靠了靠,冷声的说道:“哼,你以为我不想吗?凭你做的那些事,你早该受到教训了,不过为了不出岔子,你还是在我眼皮底下待几年,等以后我会好好安排你的。”
艾影听了广士钧的话荒诞的想笑,却只是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向脑后抓去,她短促的出了口粗气,无力的说,“不用了,我这回真的不会出什么岔子了,我不会夹在你们中间,我也不会伤害,伤害徐彤。”
艾影的话刚说完,广士钧就有些欣慰,但他又敏感的察觉到有些不对,他紧紧盯着艾影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算达成共识了,你安分的住在这里,别给我惹出乱子,你的花用我还是会负责的。”
“不,”艾影站起来,“谢谢你广少,我答应的事我都会做到,不过我会离开这里,我不会打扰你们。”
“离开?你要去哪儿?”广士钧眯眼说道,脸色沉郁的像压抑着巨大火山即将一触即发。
“我……”没等艾影说完话,广士钧便一脚踢翻了茶几。
“你要去哪儿?”广士钧上来一把把艾影甩在沙发上,他急躁的来回走了几圈,怒道:“你去哪儿?啊?这么多年我供你吃喝玩乐,供你花销奢侈,你就这么对我?我告诉你没门儿!”
艾影被广士钧突来的火气吓了一跳,她强自镇定的说道:“广少,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再给你们搞破坏了,这回我会离开淇市,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苦笑着,“上次不也是广少你让我离开吗?我这次离开不好吗?”
“好什么好?”广士钧一脚踢开脚边的水壶,“我告诉你艾影,你要走,你没资格,我包了你这么多年,你没资格走!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猖狂?你充其量也就是我包养的高级小姐!”
说着,他把艾影拉起来攥住艾影的肩膀问道:“你给我说,你干什么?你除了陪睡你还能干什么?你走了,拿什么为生?还陪睡吗?啊!”
艾影的眼泪像开闸的洪流一样涌出,她浑身打颤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我不拿你一分钱,我一分钱也不拿我能走吗?我留下来干什么?看你和徐彤恩恩爱爱?你是不是想让我在这房子里悄悄死去?好歹,好歹看在我爱过你的份儿上,放了我吧,求求你,广少!”
广士钧狠的心里快被憋炸了,他觉着艾影说的有道理,又下意识的告诉自己不能让艾影走,他把艾影放开,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艾影威胁的说:“我不会让你走的,最起码在我结婚前,你也别妄想着要走,多想想你的弟弟,要知道因为上次的事,他再多死一遍也是够的!”
广士钧快步走出别墅,将艾影愈加惨烈的嚎哭声关在了门里。他烦躁的点着烟,将车油门踩到最大,银灰色的跑车怒吼着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