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谁?
风月说,我听到了那个房间里面的争吵,就是她们的房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我听到了。
我看向了爱丫,其他人也都转了头看向她,爱丫脸色苍白,她说,没有的事儿。
这时候思瑶说,对啊,我似乎也听到了,是不是,神婆?
爱丫的房间在风月跟思瑶这两个房间中间,神婆点了点头说,昨天晚上睡觉之前,的确有点动静,好像是争吵了。
马天成走了过来,站在我的身旁,恶狠狠地看着爱丫说,你们为什么争吵,刚刚你为什么不说?
爱丫脸都青了,她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就是随便说了几句。她都死了,我敢说么?
马天成说,你们到底为什么争吵?
爱丫说,她用了我的洗头露,我不愿意。
风月插嘴说,不对,爱丫,这时候你可不能说谎。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不多,但似乎跟你夜里去哪里有关系,是吧。绝对不是洗头露。
爱丫猛然站了起来,手抓起了椅子,作势就要砸向风月。马天成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一子腿,动作干净利落。爱丫这个举动一出,其他的学生们都站了起来,一下子围住了爱丫,几个男生一起说,真的是你?是你?
爱丫抱住了头,蹲在地上,她说,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人,我们是争吵了,但不是我杀的人。
风月走进了人圈,她说,爱丫,如果不是事情太严重了,我真的不会告诉别人。你说不是你杀的人,你们到底为什么争吵,你说出来,让大家听一下。你什么都不肯说,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爱丫扬起了头,眼神有些恶毒,她对风月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坑我。
风月说,你杀了人,我不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你说我坑你也行,那么你把事情告诉我们,让大家听一听。
爱丫说,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风月说,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
爱丫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然后猛然推了一下风月,风月踉跄了几步,被身后的男生及时扶住。爱丫说,人不是我杀的,但是我们说的什么,我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爱丫就往人群外面挤,结果被几个男生抓住了,侯明宇站在爱丫的身旁,猛然吼道,王爱丫,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再乱动我不客气了。
这一嗓子出来,王爱丫猛然跟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跟马天成走了过去,马天成低声对我说,你出面吧。
这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我点了点头,走上前说,毕竟她的嫌疑最大,采取点措施,你们看可以么?
学生们这时候也没有其他的选择,都点了点头。
我说,那个房间是不能进了,找一个空房间,找一个绳子绑在床上两天。你们要是不放心,就轮流看着她,等天晴了救援的人到了,我们再说。这样可以么?
学生们都点了点头,我自然也没有意见,毕竟这事情是他们内部的事儿,他们的人多还荷尔蒙过剩,事情能让他们内部解决,我是不打算插手。
学生们把爱丫扶到了楼上,马天成从新开了一个空房间,里面一股子潮气跟霉气,连被褥都没有。马天成又找了一套被褥过来,扑在床上,然后弄了一根手指粗的绳子,在手中抖了抖说,你们绑还是我来?
学生们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言语,王爱丫的确是嫌疑最大,但他们毕竟是同学,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又再见面的时候。
马天成一看半天没有人言语,知道这得罪人的事儿也没有人想干,于是他说,得嘞,我来吧。
上去三下五除二把王爱丫的手腕捆了起来,动作娴熟,绳索看起来结实无比。马天成说,你先躺着,我给你跟这个暖气连起来,这个房间里面给你放一个痰盂。
王爱丫有气无力地说,我不要在这里。
马天成说,这也由不得你,你们帮个忙,帮我量一下,看到暖气有多长,把这个绳子在暖气上绕一下。对,对,留点,让她有个活动的空间,但是别让她能跑出去。
马天成指挥着学生把绳索捆好,用手用力地扯了扯,拍了拍手说,这样可以了吧。你们自己排班吧,把她看好了,出了事儿你们自己负责。
马天成这面转身往出走,屋里面的人似乎也不想待,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出走,结果这时候王爱丫猛然崩溃了,如同疯子一样哭喊道,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在这里。你们都该死,哈哈,你们都得死。
她从床上蹦了下来,披头散发如同疯子一样,大家都是刚刚走到门口,一看到这情形都吓了个半死,谁也不知道王爱丫到底是精神崩溃还是鬼附体,一个个都不敢动了。
王爱丫就好像是真的疯了一样,疯狂地扯着绳子,在绳子的极限那里如同疯狗一样对着我们,双眼血红,口中不停地叫喊着,声音凄厉,一句接着一句,听得人毛骨悚然。
学生们不敢动,最后还是马天成又走了进来,看了一圈没什么东西,他转过头说,你们有没有干净点的东西?手帕之类的,把她的嘴堵上。好家伙,这太吓人了,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学生们面面相觑,王爱丫好如同疯狗一样,拼命地挣脱着,看那个架势,似乎挣脱了绳索就能在面前咬死一个人一般。这情况之下,学生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那面递过来两个手帕,马天成走上前,但王爱丫极具攻击性,他转头说,看什么呢?帮忙啊,按住她。
我在外面也愣住了,这才想起来要帮忙,跟着两个男生上前抓住了王爱丫,马天成用力把手帕塞进了她的嘴里。还别说,这么一弄,王爱丫的身体软了,整个人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神色木然,被我们放在床上之后也没有再动,呆呆地坐在那里。
我们又走了出去,在门口听了听,没有再出现什么动静。马天成在门口拍了拍手,示意了一下,大家下了楼。
虽然距离已经足够远了,但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马天成说,可能真是她做的。你们说呢?
这话是跟学生们说的,我看学生们一个个愁云密布,都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也不吭声。我插嘴说,应该是一时冲动吧。
学生们有几个点了点头,风月说,对不起,我也不想提起这件事儿,但我害怕她知道我听到了,晚上……
风月本来极美,这时的神色更显得楚楚可怜,那神色一出,几个男生立刻说,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我们恐怕都有危险。
风月说,我也不相信爱丫会这么做,但是争吵我真的听到了,真的。
思瑶点头说,我们也听到了,当时挺激烈的。声音很大,不过后来事情一多,我就没想起来。
神婆点了点头,再一次地佐证了她俩的话,马天成说,无论怎么说,暂时安全了。大家晚上都锁好门,都警醒点,有什么事情都高声喊一喊,相互照料一下。
我们点了点头,马天成说,就是谁照顾她?
马天成指了指楼上,我看到学生们的脸都白了。王爱丫刚刚的表现很让人恐惧,这鬼地方怪事儿那么多,谁也不知道她刚刚哭喊着你们都得死在这里这句话是真是假,是鬼附身还是恶毒的诅咒。
这时候让一个人专门跟王爱丫独处一室,胆子再大也受不了。
马天成看又没有人接茬了,他说,这可不行,你们必须得有负责的人。你看,她是个女大学生,我们又是男人,你们自己不负责,我们可不方便。对吧。
这话也关系到我,我点头说,对,你们不管,我们也不方便管。
我俩的话让学生们不得不接茬,小斌说,那让我们怎么管?这地方这么吓人,不能让我们半夜也守着吧。
马天成说,应该也不用半夜守着,毕竟现在进山的路被封死了,外面又是暴雨。但是吃喝拉撒你们得管吧。
学生们都不言语,看起来没有人想要管这些事儿,这时候风月说,女生上厕所什么的,男生也不方便,要不然我们几个女生吧,你们看行么?
我看到思瑶跟神婆的脸都白了,风月说,要不然晚上我来。晚上不吃饭了,也就是让她上个厕所,倒一倒痰盂。白天你们两个,行么?
小爱开口说,晚上你一个人估计也挺害怕的,要不然咱们两个一起吧。
我没想到小爱这么勇敢,本来没有她什么事儿,这时候却站了出来,真的是够善良的。
话说到这样了,似乎也没有办法拒绝了,思瑶跟神婆点了点头,四个人简单地分了一下工。思瑶跟神婆晚上负责喂一顿饭,让王爱丫下午上两次厕所。而风月跟小爱则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让王爱丫上一次厕所,让她睡觉,早晨七点钟的时候让她吃顿早饭跟上个厕所。男生们也不好意思在女生都站出来的时候退缩,应允了进入王爱丫的房间之前他们都会派两个人在场,在门口站着保护女生。
这事情分清楚,大家都松了口气,马天成拿出了两把钥匙给了风月与思瑶,他说,这是那个房间唯一的两把钥匙,我们这里一把都没有留,都给你们了。
特意强调的这句话显然是要把自己摘出去,不过这个时候说这些都是心理安慰,旅店死了人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想摘出去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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