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侥幸逃过一劫的埃及使者已了解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这才知道自己竟险些成为恐怖阴谋的牺牲品。?? ???w?w?w?.?8?1 z?w .?c om河道上游一叶扁舟缓缓驶来,分别之际,埃及使者向凯瑟王子奉上最崇敬的礼节,朗声说:“下臣艾里塔,回到底比斯定要据实禀明法老陛下,我相信,法老陛下听说后也一定要感谢王子殿下的厚待,下臣艾里塔更要在此对阿蒙拉神立誓,有生之年,必将回报王子殿下救命大恩。”
王子摆摆手,不以为然的笑说:“行了,不必说这些漂亮话,身在权斗舞台,无非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谈不上谁帮谁,更谈不上什么报恩,我只希望你回去后最好提醒图坦卡门,世道不太平,最致命的敌人往往来自身后,行动做事,还是谨慎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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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埃及使者的第二天清晨,海蒂夫人就收到红婴的飞鸟传书,一如所料,赫梯二王子·达鲁·赛恩斯,果然打出平定边境的旗号,出兵巴比伦了。而另一方面在巴比伦大城,国王与篡位者双双毙命,各方势力迅将目光集中在虚空的国王宝座,内战乱局正式浮出水面。
除去已死的大王子爱狄沙和么子迪亚迪,巴比伦王尼布凯伦萨还有11个儿子,这11位王子根据各自利益很快分成四派,一时间,各派势力纷纷以最快的度向王城调兵,军队上下人事变动大刀阔斧。当赫梯入侵的消息传到王城,奇怪的是,非但没有让各派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反而倒成了加剧内乱的催化剂。各派都很清楚,此刻向西北增兵,就等于削弱了自己在王城的力量,很有可能就从此与王位宝座失之交臂,因此,各派军团均坚守不出,都试图让别人去打,都希望利用西北战局,削弱对方的实力……
内斗博弈的结果,最终非但没有一支军队向西北增援,更甚者几大派系为加强自己的军事资本,居然将原本驻守西北的大批防军抽调下来,增援王城!致使赫梯二王子的战车步兵团长驱直入,一路上几乎没有遭遇任何像样的抵抗,二十八天就攻陷西北十三座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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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权者祸国,莫甚于此!”
提起巴比伦当今乱局,红婴痛心疾,这是她的国家啊,眼看被一群私利弄权者祸害至此,她只觉得一颗心都在滴血。
凯瑟王子告诉她:“现在,你就是百姓最后的希望。”
经过近一个月的筹备,鬼焰一族联络西北各方水寇6盗,召集联盟的工作已尽告完成;萨莉奉命秘调的五千步兵也已到位,当她与伊赛亚重返火凤凰号,看到失散众人重聚,迦罗眼伤也告痊愈,自然是喜不胜收。现在,各路英雄齐聚火凤凰,听候王子调遣,只等最后放手一搏!
五天以后,直至二王子·达鲁·赛恩斯的军团拿下西北最大一座重镇城市摩苏尔,凯瑟王子才终于宣布:“行动时机已经到了!”
先锋第一阵从6上打响,凯瑟王子是无可争议的全局统帅,当然了,他自然不可能是以真面目去对抗同胞兄长,因此,对于二王子的军团来说,巴比伦抵抗力量,现在令人闻风丧胆的是一个叫克拉图的神秘领袖。他每次出战都带着鬼脸面具,所有人都称他为克拉图,在巴比伦语中的意思,就是戴面具的人。
克拉图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由西北盗匪组建的草头军,加上秘密助战的五千正规步兵,人数竟也有两万之众!在这风云迭起的英雄时代,生命的热度和激情得到最彻底的释放。红婴一直在看着,那个第一次让她明白何为王者的男人,他的睿智与神勇,光辉还有荣耀,眩目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他就像一团太阳火,能让身边人因温暖而陶醉,也能让敌人转瞬间化骨成灰。红婴的心,就这样无可救药的沉沦下去,她知道自己爱上他了,多么愚蠢啊,当听说他平安自王城归来,她狂喜的如同一个孩子,甚至抛却头领尊严飞奔着出门迎接。然而见面那一刻,喜悦之心却在瞬间跌落谷底。
他回来了,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
“你就是阿丽娜?”见面伊始,红婴就觉得这个异国容貌的女子格外刺眼。
而迦罗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来客,她说:“我的名字叫迦罗·爱奥丽丝,你可以叫我迦罗。”
“哦?这么说,你并不认可这个称呼?”
“你同样不认可,对么?”
目光相交,迦罗已然看清敌意的源头。是啊,要爱上这个男人,是件多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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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6战告捷的日子里,迦罗被留在火凤凰号,红婴看着她,心中的愤恨不平与日俱增。王者的守护神阿丽娜?号称赫梯第一神在人间的化身,却既不谙武艺,也不懂战争,还要专门派人时刻不离的保护她,红婴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她到底有什么地方能和神明扯上关系,分明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人罢了,又有什么理由能俘获那个男人的心?
红婴越看越不忿,当她这样想时也毫不客气的问出来。
迦罗耸耸肩:“对呀,我就是普通人,活在人群中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有什么不好?”
红婴荒唐冷笑:“是我听错了吗?你以平庸为傲?”
迦罗咯咯一阵笑:“是谁告诉你平凡就等于平庸了?曾经有人说:最好的和最坏的创造历史,平庸之辈则繁衍种族。我一直都觉得这话特别可笑,世界上有谁能完全的去了解另一个人呢?而如果不能了解,又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平凡的人很多,没有机会出头,不能让历史记住他们的名字,并不代表就是没有意义的存在。圣经里就有这样的话呀:可见日光之下,快跑的未必能赢、力战的未必得胜,一切都在乎当时的机会。你可曾想过,不是只有你才拥有宏大的梦想。我宁愿相信每个人的心里都装了一个天下,或许唯一的区别,也只是有些人有机会去实现,而更多的人只能埋藏在心底,苦乐自知。”
是的,以平凡为荣,相处日久,红婴渐渐现迦罗身上某些难以言说的特别之处。她是个没有等级观念的人,不以王子为贵,不以庶民为卑,她常常坐在船舷给人画画,逼真的肖像让第一次看到的人无不惊讶万分,于是大家纷纷争先恐后求她给自己画像,各部领、杂役船工,在她这里竟一视同仁,来者不拒。另一方面,她对“形象”和“身份”也好像完全没有概念,当听说两姐妹在商船失事时差点淹死,就立刻开始教她们游泳。她常常在水里一泡就是大半天,也不管每次上岸时,头衣衫湿漉漉的模样有多狼狈。
迦罗水性很好,总能在水中玩出各种花样,渐渐的,凯伊和萨莉也摆脱了对水的恐惧,开始体会到戏水的无穷乐趣了。三人戏水很快吸引来船上的孩子,迦罗的现代泳姿更让这群水上英豪大开眼界,于是很多人也纷纷加入进来,一时间,塞拉尔湖面一隅,竟成了放松心情的水上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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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作战会议的各路领走出船舱,立刻就被湖面上的景象吸引目光。
“真有意思,我也要去凑热闹。”
伊赛亚第一个笑起来,一边脱衣一边招呼红婴:“喂,一起来吧。”
红婴扭头不屑的一哼:“才不要,女人戏水好难看。衣服都贴在身上,像什么样子?”
伊赛亚哈哈笑道:“这有什么?知道吗,这就是你们的区别。好不好看,开心才最重要啊。”
红婴心头一震,区别?!看伊赛亚笑嘻嘻跳进湖水,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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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莉好不容易才掌握“踩水”要领,小心翼翼放开船舷。谁知忽然“啊”的一声大叫,她碰到什么东西了,那东西在动,而且很不安分,从脚踝一路向上……萨莉终于反应过来,天哪!有人在摸她!她立刻惊慌起来,失衡的身体随即下沉,就在这时,一人如水鬼般冒出头,哈哈大笑着抱住她的纤腰。
伊赛亚?!
回过神来的萨莉立刻作:“可恶的家伙!不想活啦!”
伊赛亚笑嘻嘻躲闪她乱七八糟砸过来的拳脚,笑道:“打够了没?再打我要放手啦!”
他故意手上一松,萨莉立刻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再也顾不得火。
“想勒死我呀!”
“你活该!”
二人的亲昵姿态就连瞎子也看得出,迦罗满心好奇:“那家伙是谁?”
凯伊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迦罗笑意越来越浓:“英雄无主?嗯,我喜欢这个说法,也喜欢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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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婴终于等来盼望已久的消息,6上作战已成功将二王子的精锐军团逼向水路,日落前就会进入塞拉尔湖的包围圈。
“仅用十三天就办到了?!”
如此惊人的作战度,让各路豪强自内心感到折服,鬼焰一族不得不感叹,凯瑟·穆尔西利!难怪他短短四个月就覆灭米坦尼!幸好这个征服美索不达米亚的王者不是他们的敌人呀!
接下来,塞拉尔湖作战持续三天,二王子的精锐军团被水战折磨的别提有多惨,达鲁·赛恩斯被俘,幸好他得蒙神明护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侥幸”逃脱。随后,二王子的军团急溃退,一个月后便已全部撤回哈尔帕领地的老家去。
鬼焰一族率领的起义军收复全部失地,随即宣告与巴比伦正式决裂,在西北重镇摩苏尔建都,自立成王!各路豪强一致推选,从此后人们对红婴新的称呼,就是摩苏尔女王!
终于等到这一天,漂泊的孤儿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存之地。庆功豪宴上,多少人喜极而泣,哭着笑着,却唯有红婴黯然神伤。战事结束也就意味着分别,如今借调的五千步兵已先行归返,而他,应该也要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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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宴一隅,同样笑不出的还有萨莉,他们即将返回瓦休甘尼,可是伊赛亚……
“我要去埃及,那里也即将有大事生。”
伊赛亚已有七分醉意,竟在众目睽睽下亲吻心爱的姑娘,他说:“跟我走吧。”
萨莉扭头看向别处,她怎会不想呢,可是这样的请求,分明是对她最残忍的折磨。
“对不起,我……是阿丽娜的侍女。”
“那又怎样?”
“开什么玩笑?!”
伊赛亚脱口而出,随即又是一愣,因为与他同时开口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萨莉瞪大眼睛,这才现迦罗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
她说:“走吧!去和你心爱的男人一道浪迹天涯,想一想都是件多开心的事?”
“可是我……”
萨莉的神情好像快要哭出来,低声道:“可是……现在大姐还重伤在身,我有必须履行的职责,身为阿丽娜的侍女……”
“小姐,请问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吗?”
迦罗一脸受不了:“说什么侍女?我明明是被监管的对象好不好?现在能走一个当然要举双手赞成。”她似乎真的着急想把家长级的管教赶走,立刻拿出看家本事蛊惑起来:“我说小姐,别告诉我你是舍不得大姐才不肯走啊,被那么严肃的家长整天管死死,什么坏事也干不了,拜托,该不会这也能上瘾吧?”
萨莉咬着嘴唇,好像的确被说中了软肋,真的哎,以后都不用再受大姐约束,想一想……胸膛里就好像有谁在挠痒痒了。
“可是……我会舍不得,怎么说还有二姐嘛……”
萨莉说着说着,居然就真掉下眼泪,凯伊又哪里舍得,搂着妹妹却还是柔声说:“走吧,我相信大姐如果知道了,也一定会为你祝福的。”
萨莉心虚小声问:“真的?你确定……大姐不会骂我?”
“当然当然。”
迦罗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有我呢,保证不让老大骂人,真飙还不一定谁气死谁呢。”
嗯,这话倒是真的,两姐妹一百个相信。
于是,萨莉真的要走了,临行前抱着姐姐和迦罗眼泪怎样都止不住。
伊赛亚看不下去,轻拽萨莉衣角:“喂,别再哭啦,感觉好像是要被我卖掉了似的。”
凯伊狠狠瞪他一眼:“女儿出嫁都是要哭的,这么基本的常识你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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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萨莉从此和心爱的良人携手相伴,一同奔向遥远而神秘的尼罗河;凯瑟王子一行则要重返米坦尼,边境线上迎驾队伍已等候多时。红婴知道,这一别,只怕此生再难相见。她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哭,但终究还是哭了。
王子微微一笑,特意用权谋场上专有的冷淡声音说:“从今以后你是摩苏尔王,身为一方领袖你应该明白这种道理:你的出现,会对巴比伦王庭造成强力打击,扰乱他们意欲联盟埃及的部署。懂了么?我之所以帮你,也完全是出于帝国利益的考虑,除此之外不需要再想更多。”
红婴受不了这样冷冰冰的说辞,却又无从反驳,扭开头,只能努力不让他看到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