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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12 西里西亚之灾(1 / 1)

最近一段时间,西里西亚港口接连生命案和火灾,死者都是小户平民,无风无浪好好过日子,询问左邻右舍,也没有谁能说清是因为什么就闹出命案。 中 文网w?w w?.?8 1?zw.而火灾,有的生在打造农具的铜匠铺,有的生在金银器作坊,彼此间没什么关联,起火原因却出奇一致,都是炸炉!

负责调查的官员一番奔走理不出头绪,原本就想搁下了,可谁知这些原本‘不值一提’的民间小事,在几天后,竟因为另一件大事而骤然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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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库斯幽灵!金花密探是从哪里得到消息?怎会知道迦罗要出海?就算知道,又怎会猜出她走哪条航线?大礁港!那是当地官船都没去过的地方,是海盗的隐秘避风港,他们又是怎么找去的?凯瑟王子在派人出海全力搜索的同时,也开始彻查这一连串的疑问。

调查由鲁邦尼一手主持,他向五王子申请调派当地官员协助,洛肯特里当然没二话。本来嘛,有那位声名显赫的王兄在,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余地,能礼节性的问一声已经算给足面子了。于是,在当地官员的协助下,鲁邦尼开始彻查所有参与乌尔山之战的军队成员,从将领到小兵,每个人的出身履历、家庭成员、人事关系都绝不漏过。此外还有西里西亚的官员,军港中的官兵杂役,总之所有存在可能性的家伙都一个没放过。而另一边,路易赛德也受命盘查所有知道合琪娜行踪的乌尔人人众,以及至今不肯归顺的海上兄弟。

一番彻查,鲁邦尼现有17个人失踪了,这17个人有军中士官,有官员家中的仆从,有军港值守,有官船杂役,甚至还包括两个五王**殿中的侍卫长,而其中一个侍卫长,正是渔民出身,经过调查,他在一次出海后就再也没回来,家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是五年后他突然现身,已经成了水兵士官,至于他这五年去了哪,是如何成为水兵,又是如何当上士官,没有人能说得清。

看到这份调查,凯瑟王子没法不心惊,在大礁港被斩杀的幽灵就是十几个人,如果说就来自这份失踪名单,那么,这个只听命于国王一人的密探组织,其根茎之深,触角之广,岂非已经乎想象?

在震惊之余,鲁邦尼还报告一件事:“有一个官船杂役,我没有将他列入名单,但却感觉也好像有问题。这个人叫吉姆,那晚就在黑衣人征调的船上服役,后来风暴过后,两船人员并一船,是随着凯伊他们一同回港的。可是回来当晚,他家就闹出命案。”

“命案?”

王子闻言转过头,鲁邦尼说:“这个吉姆父母双亡,是和哥哥嫂子一起生活,听邻居说,他们一家的关系也算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回港当晚,哥哥居然就被人用斧子劈死了,据调查命案的官员说,整个斧头都嵌进脑袋,连斧柄都劈断了,可见用力有多狠。而他的嫂子就躺在旁边,是被人捂住口鼻生生闷死的。命案生后吉姆就消失了,至今没有找到。”

王子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是生在他回港当晚,这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查!既然觉得不对劲,就彻查到底!”

就这样,一起民间命案直线升级,鲁邦尼的介入,很快将一连串的事件联系到一起。

吉姆被害兄嫂遗留的两个孩子,如今已成孤儿,只靠好心的左邻右舍偶尔来照顾一下。鲁邦尼盘问这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是特意带着凯伊过来的,本来嘛,从孩子嘴里问话,女人总要容易些。

一番亲切消除恐慌,两个孩子终于对这个漂亮大姐姐说起那晚见到的事。

“叔叔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听到他说带回了好东西,爸爸问是什么,然后……叔叔就把我们赶开了。晚上……阿妈早早就让我们回屋睡觉,还把门上了锁,然后就听到大人们好像在外屋商量什么……再过一会,阿妈突然就大叫起来,只叫了一声,然后……等早上开门,是隔壁婶子开的门,阿爸阿妈……”

孩子说着说着大哭起来,凯伊连忙一番哄,问道:“你有没有听清大人在商量什么?”

孩子摇摇头,抽泣道:“只听到阿妈问了一句……好像……好像是……该怎么分?”

分?分什么?鲁邦尼听出了意思,吉姆带回了‘好东西’,随后是‘该怎么分’,莫非……就是分他带回来的东西?

“你们有没有看到叔叔带回来的是什么?”

孩子齐刷刷摇头,见再也问不出什么,鲁邦尼带人离开,临走时,凯伊特别叮嘱街官要妥善安置这两个孩子。

鲁邦尼立刻开始盘查曾经与吉姆同住一个舱室的其他杂役,人们因此回忆说,吉姆是从那个暴风雨夜之后就变得怪怪的,神不守舍,也不爱干活了,和工头闹翻过好几次,每天念叨的就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港。

鲁邦尼暗自思量,他既然是在船上就开始变得不对劲,那么他的‘好东西’,莫非就是在那时得来的?可是……一艘船上能有什么‘好东西’,会让他一回去就引命案呢?

暴风雨夜……鲁邦尼反复思量这个线索,隐隐感觉好像就快要抓住什么,于是他再度找来凯伊,试图从那一夜的经过中寻找答案。可是,那一晚的经历对凯伊而言,实在是难以承受之痛,她提供不出什么,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境中,有谁会去注意一个杂工呢。

这条线索断了,鲁邦尼只能重新回归命案去寻求突破,他调阅了近期所有的案件存档,因此很快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就在吉姆家命案生的第二天,相隔几条街外的一个铜匠铺生火灾,起火原因是冶炼金属的炉灶炸了,而在次日,又是一起命案,死掉的是一家板车店的住客;紧接着第三日,一家金银器作坊失火,起火原因……竟同样是炸炉!

一路看下去,所有这些事居然都是一天接一天,如果说其中没有关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鲁邦尼立刻开始调查那家铜匠铺,店铺主人早已葬身火场,而失火后伙计们也作鸟兽散,如今还能找到的,只有还守着废墟不知该怎么办的铜匠遗孀。

新任寡妇说起这事立刻嚎啕痛哭:“难怪人家说横财是横祸,好好过日子,刚说要财,居然连命都没了。”

鲁邦尼立刻追问‘横财’之说,寡妇哭哭啼啼回忆说:“那天清早,我家男人刚到前面去开张,谁知没过一会儿就兴冲冲跑回后屋,进门就说‘财了,财了’。我问他的什么财,他说……说是有人来熔炼金子,还说铸成金币以后要和他三七分成。”

鲁邦尼吃了一惊:“到铜匠铺来熔金子?!”

寡妇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可是我家男人说,那人慌慌张张的,一看就知道金子来路不正,所以才只能偷偷摸摸。他说他看到那块金子了,真真好大一块,少说十几磅重呢,所以管它来路正不正,我们又没偷没抢,三成金币可是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寡妇说到这里又哭起来:“那天我还傻傻的跟着他高兴,特意把伙计们都赶开,我站在院子里放风,他就带着那人去炉灶开火,可是……没想到炉灶突然就炸了,大火当时就窜上天,他和那个熔金子的人……谁都没有走出来啊。”

鲁邦尼连忙追问那个熔金子的人是什么模样,寡妇形容后,他立刻找来街官,两相对正赫然正是吉姆!忽然间一切全都了然,金子!足有十几磅重!孩童听见阿妈问该怎么分……杂役说一切的古怪都在暴风雨夜之后……

凯伊说,闪电中一道金光刺痛眼目,他们才看到矗立于船头的阿丽娜!

夏尔穆说,当时情况危急,阿丽娜唯一的武器也脱手而飞……

大个子森普说,两船相撞,断裂的桅杆将阿丽娜击落入海,他们所有人换到桅杆完好的那艘船——桅杆完好的,是黑衣人的船!

所有线索加在一起,答案已经不存在第二种可能,黄金杖!吉姆带回来的‘好东西’,分明就是阿丽娜失落的黄金杖啊!

想到这里,鲁邦尼心跳都在加快,黄金杖乃通灵神器!它曾经属于巴别塔恶魔!又岂会随便认主人呢?那些曾经生过的往事,除了阿丽娜,连王子殿下都别想看到!此等神物,想不到竟流落于无知小民之手!分赃?!熔金?!老天啊,那实在是惹出再多人命都不足为奇了!

他立刻将这个惊人现禀告王子,凯瑟王子只有一句话:“找回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如果……迦罗真的再也回不来,那么黄金杖无疑就是陪伴她到最后的‘遗物’,所以,他绝对不能允许她的东西流落小人之手。

鲁邦尼走后,殿堂里传来冷峻的质问声:“先是找人,现在又找东西。殿下,身为王子可以这样任性吗?你已经离开哈图萨斯近两个月,迟迟不归,可知陛下有多着急?”

说话的人是元老院议长费纳狄斯,他特奉国王之命赶来西里西亚,就是为了要把王子劝回。可如今到来多日,任他磨破嘴皮,王子非但不走反而变本加厉,居然连那女人失落的东西都要找回!

“殿下!女人误国!莫非真要在你的身上应验吗?!”

老家伙的厉声责问,终于让王子转过头,他的目光冷如寒冰,毫不客气反问:“马尔特·费纳狄斯,你是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费纳狄斯一愣,王子冷声道:“我是看在你自幼追随父王,尽心效力四十年,才像所有人一样,遵你一声‘大人’!我一直把你当作长辈敬仰,可是,你不会因此就误认为,自己真的有资格去教训一个王子吧?莫非你的身份在王子之上?那你是谁?你把自己当作了谁?”

费纳狄斯激动起来:“殿下怎能这样胡搅蛮缠,老臣进忠言,句句都是国王陛下对你的忠告啊!”

凯瑟王子冷笑起来:“父王要对我说的话,并不代表你能说!你是我的父王吗?如果不是,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命令一个王子?!”

费纳狄斯气得浑身抖:“殿下啊,你执迷太深了,你正在偏离正道明白吗?”

“正道?”

凯瑟王子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愤怒如火:“杀人是正道?救人反倒成了‘偏离正道’,这就是你要进的忠言?口口声声女人误国,那你为什么不先去讨伐卡玛王后那个巫婆?手握权柄作恶十四年,被她害死的人究竟有多少?却为什么不见你主持正义,从不敢这样义愤填膺?!”

费纳狄斯被噎住了,痛心疾只能转而哀求:“我的王子殿下啊,如果不是你沉迷太深,国王陛下又何致于此?!你可知道陛下为什么这样着急劝你回去?不是哈图萨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在等着你,而是你……是你不能留在这里啊!”

他说:“这是五王子殿下分封的领地!你这样兴师动众而来,一来就处死领地宰相,还把原本的反贼任命成司马大将军!虽然是五王子签的命令吧,可人们眼中看到的只有你!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调派船只,调查官员,俨然已成了实际上的领主,纵然此刻五王子殿下没意见,可你想没想过其他的分封领主会有什么反应?那些领主哪个不是王室宗亲?如今眼见对亲兄弟都能如此……殿下,你可知道这是犯了不能犯的大忌啊!”

“禁忌?!”

凯瑟王子又是一声冷笑:“我的议长大人,在你责问我之前最好先弄清一件事,不是我想来的!所以,还是收起你的‘忠言劝诫’吧!说得再多我也只有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结果之前,就算是父王亲到西里西亚,我也绝对不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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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邦尼一路寻访,黄金杖的踪迹渐渐有了端倪,他辗转找到铜匠铺已经散伙的帮工,得知当时负责火灾清理的,除了店中的伙计还有四周邻里,可是却没有谁见过什么黄金,然而蹊跷的是,火灾清理的当天,有一个伙计连工钱都没讨要居然就不见了。这个伙计叫哈朗,根据身材相貌形容,居然就和次日板车店的命案联系在一起。

死在板车店的住客是一个商人,店老板听过哈朗的相貌形容,想起那天的确有这么一个家伙前来投宿,就和那个死掉的商人睡一个通铺!命案生后,那个家伙就不知所踪!而随后生在金银器作坊的火灾,作坊老板虽然被烧成重伤,但好歹还活着,还能说出当日的情形。没错!就是那个哈朗带着黄金杖来熔金了,听金银铺老板的描绘,他当时带来的黄金杖,分明就是完好无损!

老板说:“我真是一万个后悔答应他,做了一辈子金银器,我还从没见过在炉火里熔不化的金子。说起来,那家伙的运气也实在够好,偏偏就在炸炉的时候,他跑出去搬木柴了。”

鲁邦尼追问:“那失火以后呢,哈朗去了哪?那块熔不掉的金子又在哪?”

老板回忆说:“听救火的人讲,当时看到一个人,裹了两层浸水的毛毯就往火势最大的地方钻,当时大家都以为他疯了,片刻后等他再跑出来,头衣服都着了火,却把毛毯抱在怀里,大家及时帮他灭掉身上的火才算捡回一条命,可就算满地打滚的时候,他居然都死死抱着毛毯,随后站起来,一句话不说就跑了。”

鲁邦尼明白了,在那种情况下,会不顾一切往里冲,除了哈朗不会再有别人。这么说他是跑走了,对于一个犯了命案又被烧伤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只有两件事要做:治伤!还有逃跑!鲁邦尼由此放出人手,盘查西里西亚所有卖草药的店铺,同时出文书通牒,缉拿哈朗。

听说是黄金杖流落民间,亚比斯、费因斯洛、布赫、凯伊以及十二勇士也都纷纷加入搜寻队伍,锁定最大嫌犯后,众人分头前往船港码头,交通要路查问线索。一个烧伤的人很难隐藏形迹,很快,布赫就在码头有了收获,有人想起一个满身药味的家伙,说看到他登上一艘出海商船。那是一艘去往埃及的船,据说已经走了十几天!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一旦黄金杖流落海外,再想找回来就难了。众人痛心疾时,唯愿那艘商船不要碰上什么风浪,如果能平安归来,说不定还能寻找线索继续追踪。

自此后,众人时时流连于海港,无不希望能早日看到期盼中的那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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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看着远方地平线上熟悉的海港,裘德从不知道,原来归乡的感觉可以是这样激动。可是,激动中又夹杂着阵阵难以言说的恐惧,他究竟该怎么说?!当真实面对王子追问,他真的有可能撒谎吗?

风吹乱,心却比头更乱。当码头上攒动的人群越来越清晰,裘德忽然现自己竟害怕得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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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于熙熙攘攘的码头,凯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特别不安。

“你怎么了?”

布赫觉她的异样,凯伊却说不清。布赫提醒她:“警醒些,又有船只要进港了,别错过那条船才是正经。”

凯伊应着,眺望远方海面,忽然就像是被人定格在原地,一动都不动了。布赫在叫她,她却好像根本没听见,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海面如同入了魔障。

“凯伊!你怎么了?!”

对一切呼喊充耳不闻,‘唰’的一下眼泪竟夺眶而出,他……

凯伊全身颤抖,没错!不会错的!纵然裹着旅人落拓的披风,纵然被晒到黝黑满面风霜,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裘德?!裘德——!”

凯伊突然出忘情惊呼,他回来了!他竟然平安归来!!神明啊!霎那间眼泪肆虐而下,那一刻她简直就像孩子一样激动到忘形。布赫惊呆了,循声望去,但见海面上那立于船头的旅人……没错!真的是裘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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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船员放好舷梯,凯伊已经不顾一切冲上船,就这么一路冲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可是裘德,却丝毫不见重逢的喜悦,他看着迎面走来的布赫,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么早就会见同僚,他甚至……都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布赫看到他又何尝不激动,哈哈笑道:“老天啊,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还以为……,神明保佑,你回来了,呃……”

他四处张望:“阿丽娜呢?你们不是一同落海的吗?”

裘德心头一颤,这无疑是他最害怕的问话,过了很久才低声回应:“先不要问,带我去见王子殿下。”

他的说辞立刻让布赫的笑容僵住了,连凯伊也忘了哭泣:“什么意思?阿丽娜……她没有和你在一起?”

裘德拒绝再回答,几乎是慌乱的冲下舷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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