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伴随着闪电的凌厉,屋子被照得通亮,雷声也不断自天际传来。w?w?w?.?8?1 z?w?.?c?o?m春日里最多的恐怕就是这雷雨天气了。
“滚开!”自朝华殿内传来女子的嘶喊,还夹杂着物体碎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此时的朝华殿里,俨然一片狼藉。
韦月静静的看着眼前疯狂的女子,她知道她很生气,因为这次她触到了她的底线。
“公主……”与朝阳公主的恼恨想必,韦月的语气显得十分平淡。
嘭!
又一个瓷器自女子手上扔过来。只是这次却生生砸在了韦月额头上,血色液体随即便随着那洁白脸颊上滑下,悄无声息的落在狼藉的地板之上。
“你……”朝阳公主见砸中了韦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气急败坏:“你为什么不躲开?”
“公主现在可冷静了?”韦月自衣袖之中掏出巾帕,不在意的擦了擦额头,似乎那只是额上流的汗水一般。
朝阳公主一愣:她把小安交给韦月处置,却没有想到,韦月会直接放了那个该死的贱人!原本异人对赵婵好,只是让她感觉到嫉妒。但现在小安的存在,却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她自己的信心,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一切。所以当听到韦月放过了小安,愤怒立即便涌上了心头。
不过此刻,望着韦月的额头,那里的鲜红告诉她,至少要听一听韦月的解释。
“公主难道不想同时除掉小安和赵婵吗?”韦月见朝阳公主恢复了一些理智,便开始将自己的计划慢慢说与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听罢,嘴角渐渐溢出笑意。韦月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她对接下来生的事充满了期待呢。
雷声大雨点小,轰隆隆的雷声过后,就只是那缠缠绵绵的雨丝了。
此时的吕宅也被这般缠绵的雨丝笼罩着,在黑暗之中显得很不真切。
吕不韦站在回廊之下,伟岸身影愈加沉入黑暗之中,他眼眸深悠,思绪似乎也飘得很远。良久,似乎是察觉到身后之人,语带叹息地开口:“我记得,那人也是出现在这样一个春雨绵绵的夜。”
“是啊。”张检回答,似乎是知道那人是谁。
“你信吗?”吕不韦回头,鹰眸紧盯着张检,却问了看似不想关的话题。
“不管我信不信,一切不是都已经开始了吗?”张检一怔,随即脸色无奈:“或许以后,也会继续下去的吧。”
“一切早就已经开始了,也会继续下去。”吕不韦喃喃道。从遇到赵婵开始到现在如今,一切事物都在照着那人所言生着,逃不掉也躲不开,或许这就叫做命吧。
良久,吕不韦收回思绪:“宫里如何了?”
“一切都好。”张检答,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道:“赵姬身边的小安怀孕了。”
“哦?”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些。
“昨日夜里,小安去了朝华殿,似乎是去找韦氏。”
“是吗?”吕不韦勾唇。
“以朝阳公主那性格,她是绝不会容得下小安的。”一个外来的赵婵把朝阳踩在脚下就算了,至少赵婵除了身份,处处比得上她。可若只是个卑贱的宫女,且容貌、身姿处处比不得她,可却得到了她得不到的,朝阳公主岂能不恼恨。
“韦氏会说服她的。”吕不韦思绪飞快,他懂韦氏,毕竟是他的女人。
“那我们要不要对韦氏……”
“不必。即便有朝阳公主的庇护,我相信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虽然她能够从那种地方脱身而出,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想要与他斗,她还差得远呢!
“她能有什么样的手段,我很期待。”说着,嘴角弯的更加厉害,只那鹰目般的眸子依旧深不见底。
“诺。”张检低头,他不如
“异人公子那边可有回应了?”半晌,吕不韦又问,语气之中有焦急。
“没有。”张检如实回答。
“罢了,此事不急。”想必让任何一个人去亲近自己厌恶的人,都不会乐意的吧,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孩儿。且就目前而言,时机尚未成熟,若太早下手,恐怕还会引起赵王的怀疑。
“秦国那边传回来消息,秦大败义渠,王翦功。”张检又道,这是边关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
“送‘信’去,提醒他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这个王翦果然有大将之风。此次秦国大败义渠,说不定会成为公子回国的一个推力。只不过……
张检见吕不韦神色,便知他的担忧:“我已经派人封锁了消息,不过此事只能拖到秦国使者回国。”
“秦使回国么?”吕不韦突然轻笑。
“秦使团目前还不曾出赵国边境,抵达秦想必还要不少时日。”
“可若秦使有去无回呢?”
若秦使有去无回,即便赵没有过错,秦也必怪罪于赵。因此,秦国挑起战争将是有理有礼之方。更何况此时义渠大败,秦将士士气大振,此战将必不可免,且极有可能以秦国大胜结束。
张检明白了吕不韦的意思,养在秦赵边境的死士终于要派上用场:“属下遵命。”
“十日时间,去吧。”半晌,吕不韦道。
“诺。”张检脚步轻缓,慢慢往回走,却在回廊的尽头处回头,深深的望了那挺拔身影一眼: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恐怕也只有这般人物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英雄了吧。从一开始,他并不臣服于他,但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俨然已经被征服,从内心深处的被征服。或许正如那巫师所言,这是命,谁都逃不过。在这样的乱世即将终结的时代里,总有些人将要牺牲自己的所有,以成全天下一统的局面。而在这个时代里,自己是,吕不韦是,赵婵是,异人也是,当然还有那千千万万的无名之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