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暖和的阳光透过窗户,驱散走一夜寒雨。
随手撩起帐幔,李行起身,披上外裳,朝三七的房间走去。贺皎在离别之前,留了一瓶药碗,能延缓三七的病情。李行将那翠绿瓶子取出来,一颗晶莹剔透的透亮丸子倒在掌心,还有些发热。给三七服下,又瞧了瞧三七的脉搏,李行这才觉得安心。
正想着去看看刘庄的情况,便听翠铭的声音:“姑娘醒了?”
李行“嗯”了一声,穿好衣裳,径自出了门,还不忘问翠铭:“太子殿下如何了?”
“自前日换了地方修养,爷的病就有了起色,今早上,伤口似乎是要开始愈合了!”翠铭回道,语气中多了多李行的崇拜之意。翠铭打心里觉得,自大李姑娘回来之后,整个府里都多了生机。
“细心照看着,我估计今日太子便能醒过来了。”李行的步子很快,不忘嘱咐翠铭。
翠铭点头,却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忙低下头以掩饰满脸的绯色。
李行没听到翠铭的声音,遂瞥了一眼翠铭,见她低着头,一时了然,知道这妮子在想些什么了。故意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李行心里暗暗忖,不就是给太子换了药么,至于脸红成这样吗,她还给太子刮除了腐肉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刘庄的身形也确实好,多一丝是赘肉,少分毫便是瘦,比之自己在现代看到的男模,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有机会的话,摸上一把应该很过瘾吧……
“姑娘!姑娘!”
李行正沉浸在幻想的粉红泡泡中,忽听到翠铭唤她,正觉得疑惑,便觉得脚似乎是绊倒了什么,重心一变,人便直直往地上栽去。
李行闭上眼,满脑子除了完了,就是空白。可似乎过去了很久,想象中与地面接触的感觉并没有到来,而预想的疼痛也停顿在一个温和的怀抱里。
缓缓睁开眸子,阳光正好,刺眼的光线与那人结合在一处,恍惚成了耀眼的存在。擦了擦眼角,李行想要看清来人。
“木青!?”声音很温和,却难掩喜悦。
李行此刻只觉得腰上滚烫滚烫的,是那人的手。也顾不得对方的钳制,挣脱开来,这才发现,来人竟是刘苍,有些讪讪,摇摇手:“没事没事。”
“姑娘,您没事吧?”翠铭赶紧上前,扶了李行一把。
“没事没事,还好有元熙在,否则非摔个狗啃泥不可。”李行冲刘苍一笑,恍惚间似有万紫千红,让人心头一暖。
刘苍看得一怔,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知作何反应了。
就在李行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执修拯救了她。
“李姑娘,爷醒了!”
执修的脚步从未如此快,以至于快到忽略了此时不正常的气氛。
“好!”李行应了一声,便也匆匆往室内去了。
刘苍目视这那抹倩影,眼眸深处,掩不住的落寞一闪而过。许久许久,刘苍回过神来,下意识收紧了手臂,怀里似乎还有佳人的余温。
“爷!”不知何时,秦津出现在刘苍身后,低声唤道。
“走吧!”低到尘埃里的声音,失落至极。
“可是李姑娘……”
秦津想说的是,李木青好不容易回来了,爷你为何不追上去,为什么不说个清楚明白。
“回府!”刘苍转身,大步流星,似乎一刻也不愿多待。
“太子爷醒了。”秦津快速跟上,提醒刘苍,昏迷许久的太子殿下醒了。
刘苍却没听见似的,反而加快了步子。
“爷,您不去瞧瞧吗?”秦津不死心,跟在刘苍的身后,已经出了二门去。
“爷!您不是来探望太子爷的吗?如今太子爷醒了,您该……”
“够了!”刘苍忽然停下来,回过头,温润早已不见,面上满是阴鸷。
秦津从没见过这样的东平王,顿时便失了声。
“本王到没发现,原来你是太子的人。”刘苍说完,也不再理会秦津,径自往外面走了。
秦津愣在原地,爷说这样的话,分明就是介怀他隐瞒李姑娘的事了。可是只有天知道,他每回看到爷为了李姑娘醉生梦死的时候,他又多想告诉爷,李姑娘没有死。可是太子爷也说了,爷痴迷在先,李姑娘身份不明在后,日后会有大患也未可知。
如今看来,兜兜转转,李姑娘终归还是成了两兄弟间的结缔,隔阂了两人。而且,似乎连自己顺带着被搭上了。
想到这里,秦津加快了步子,快速跟上了刘苍,挤上别扭的笑脸:“爷,您等等我!”
宽敞的房间内,有花香幽幽,是早开的寒梅。
刘庄本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他知道,这场赌博他一定会赢,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你笑什么?”李行看到刘庄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拿着纱布的手顿了顿。
“你果然舍不得我!”刘庄脸苍白着,与他此刻的愈加弯起的弧度形成鲜明对比。
“你!”李行顿时便觉窘迫,这个人脸皮还真是厚!
“还不快坐来,我给你换药!”看到手中的纱布,李行转移话题很是迅速。
“姑娘,奴婢来吧!”正巧翠铭端了早餐进来,听了这话,便欲扶起刘庄坐起身来。
“不用,他自己可以。”李行挥挥手,眼睛里面充满了狡黠。让你笑话我,你行你自己来!
翠铭有些为难,看向刘庄。
“翠铭,下去吧,孤自己来。”刘庄说着,便用手撑着床,才一使力,便觉伤口被撕裂,随即便是强烈的痛感袭来。
“嘶!”刘庄倒吸一口凉气。
“好了好了,病还没好,逞什么强!”李行看了,心里泛起酸涩来,立即上前扶起他来。
刘庄张了张嘴,想说这点痛不算什么的,可看见李行担心的面容,他还是忍住了。这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用尽全力,正驱走昨夜的冰寒。有湿漉漉的地面,坑坑洼洼,似乎在影射着美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