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和你说试试？他直接就这么说了？没问你的意思？”于灵修盯着付丽璇再一次确认。
“嗯。”她到现在还有点懵，从海都回来已经一周了，她从三组调到了经理室，给丘怀瑾当秘书，这人也有点太明目张胆的了吧？这是要大张旗鼓的搞办公室恋情了？现在每次孙明煦见他都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让她整个人都汗毛竖立，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太帅了！怎么这么霸道啊？”于灵修一脸羡慕的看着付丽璇，找男人就是要找霸道总裁范儿的嘛，那么帅，那么霸道还那么有钱，璇璇真是赚到了。
“……”他有那么好吗？那次之后他又出了一次差，带的是另一个助理，她只是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也不知道他们把她调到经理室是要做什么打算。
“干嘛这种表情啊？我觉得他不错啊，你看啊，你本来从小到大都对男人兴趣缺缺…”于灵修看到付丽璇瞪过来的眼神立刻改口，“好吧，是对现实中的男人兴趣缺缺。”
“那是因为没有长的帅的！”
“对，但是丘怀瑾够帅了啊，你看啊，你要接受父母的安排，找家世好的男人，这些男人说句不好听的哪个不是从小玩到大，新闻里曝光的那些简直惨不忍睹，就算不是富家子弟，那些一穷二白的男人有了钱也会变坏，丘怀瑾这个人最起码你能看到他能力不错啊，律师这行我不懂，但是你懂，能做到他那份儿上，是不是已经够天才了？”
“是很厉害。”
“你对一个男人，一个要成为你老公的男人要求什么呢？普通女人来说爱当然是第一位的，但你不是普通女人啊，你从来都对爱情没有什么奢望啊，你那些爱情是最不靠谱的情感言论当时可是把我都惊呆了，难道你现在想法变了？”
“并没有。”她从小看多了父母这一辈的婚姻，有为了爱情撞的头破血流的，但婚姻没保持几年就支离破碎了，有利益联姻过的吵吵闹闹，各玩各的，有联姻之后平淡一生的，但也有像自己父母一样相敬如宾的。所以她觉得婚姻幸不幸福真的不靠爱情，至少不完全靠爱情，责任感更加重要。
“那不就行了，你不要爱情，他长相、金钱、事业样样达标，哦，对了，还有人品，这个也挺重要的，你有没有发现他在外面玩女人啊？”
“……”她到哪里去发现？她见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相亲、孙律师办公室、海都出差、经理室见了两面，自己一只手真的够用了。
“男人人品这事情的确很难确定，不然，你回家给你爸妈说说？他们肯定能有办法。”
“什么办法？”
“私家侦探啥的。”
“……”这孩子以后真的得少看点言情小说和不靠谱的电视剧了。
“哎呀，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就算私家侦探不靠谱，你爸妈啊，舅舅舅妈啊，爷爷啊都有一些亲戚朋友，说不定就有人和丘怀瑾家熟呢，京城就这么大，这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让他们去打听总比你自己在这里瞎想要好吧？而且你现在在经理室，近水楼台啊，这人人品怎么样，平时总能看出个一二来吧，除非他隐藏的很深很深，不过这又不是拍谍战片，也不用搞的自己和性格分裂一样，是吧？”
“有道理。”付丽璇也觉得这事儿得和妈妈说一声，逼近当初是妈妈和丘家姐姐牵的线，而且有了丘怀瑾这层关系，以后的相亲也可以暂时停止了。
“那是！”于灵修见付丽璇被自己说服，洋洋得意的抬起头。
“今天脑子还算运行正常，真不容易。”
“……”谁告诉她能不能把这个闺蜜扔出去。
付丽璇在告诉妈妈之前还是决定再等等，她要等丘怀瑾的态度，确定他真的不是耍自己玩儿，这事儿要是妈妈知道了，那她相信丘家也会知道，那个时候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的事，或者丘怀瑾只是想要私下里进行，她都需要弄清楚，上次太匆忙，自己又被他搞的有点懵，所以很多话都没有说明白。他明天应该就会回来了，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和他谈一谈？
叮咚~手机短信提示：“明天我回来，晚上一起吃饭？——丘怀瑾”
他怎么会有自己手机号？嗯，老板有员工手机号也很正常，可是他总是这么直接吗？虽然不是因为喜欢而追求的过程，但是这样直接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点像公事公办，也有点像老夫老妻，想到老夫老妻这个词，付丽璇甩了甩头，自己一定是中邪了，怎么会这么想。
“好的，下飞机给我电话。”不对不对，语气有点太，嗯，太什么呢，就是不对，删除。
“时间，地点。”不对不对，太生硬，删除。
“好的，到时候通知我。”不对不对，是不是太顺从了一点？删…
还没等她删完，短信又进来了，“睡了吗？没睡的话回电话。”
好吧，回电话。
“丘经理，我是付丽璇。”
“我知道，没睡怎么不回短信？”
“……没看到。”
“明天晚上有约吗？没有的话一起吃饭吧，我们好像还没有单独吃过饭呢。”
“好，你明天几点回来？”
“飞机四点到，我就不回公司了，我们约在凯悦酒店吧，六点，到时候电话联系。”
“好。”
“那先这样，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付丽璇盘腿坐在床上楞了三十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和丘怀瑾约了明天吃饭的时间地点，而且回想一下，刚刚的对话过程自己有点蠢蠢的，好像暗恋男人的怀春少女一样，可是自己对于丘怀瑾明明就只是，没什么特别感情，难道是因为自己恋爱课程零学分造成的？应该是，没有经验害死人啊，但愿丘怀瑾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想法。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明天见机行事吧，想来淡定的付丽璇纠结了一会儿就放下了，不管对方怎么想，自己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就行。
他们相约的凯悦酒店是综合性餐厅，中西餐点一应俱全，付丽璇选择了广东晚茶，她晚上向来吃的清淡，而丘怀瑾说他怎么都行。
“你到经理室还适应吗？”
“还行，以后我是做秘书的活儿吗？”
“你觉得秘书应该干什么呢？”
“给你安排行程，帮你接待来客，递送文件之类的？”她看到江秘书就是这么做的，不过既然这些有人做了，她又能做什么呢？
“这些有江秘书，不用你。不过谁告诉你你到经理室是做秘书的？”
“啊？不是吗？”付丽璇想了想她去经理室确实没说是秘书，但也没人明确的告诉她她是个什么职位啊。
“之前入职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们一个月后如果有律师愿意带你们就可以当专属助理了？你调过来当然还是当助理。”
“当你的助理？那之前的助理呢？”
“他基本出师了，本来他也不是我带的，只是我刚进公司，大哥觉得应该找个人帮我尽快熟悉，他会成为律师，而你会是我今后的助理。”
“……”付丽璇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他在公司通知自己，她应该说“谢谢经理，我会努力工作的。”可是现在，坐在餐桌两端的两人，她总觉得如果她这么说有点可笑，可是不说什么又不合适，能够让丘怀瑾带着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在广远，他接触的案子肯定是最高端的，如果能够跟着他锻炼一两年，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学到很多东西，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接话的机会，索性上菜的服务生拯救了她，等叉烧包、虾饺一笼一笼的放在桌子上，刚刚的话头就这样岔过去了。
食不言寝不语，在饭桌上要吃八成饱才能开□□谈，这是他们从小被灌输的理念，而付丽璇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话题。
“你你好像有话对我说？”丘怀瑾看着付丽璇，显然对方今天不仅仅是出来吃饭的。
“嗯，是的，但是我没想好怎么说。”付丽璇是实话实说，她想了想，大家都不是笨人，拐弯抹角的说不定事与愿违。
“那就直接说吧。”丘怀瑾抹了抹嘴角，身子微微向后仰，准备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好，如果你觉得等下我说的话冒犯了你的话，我先在这里道歉，我要说的是我真心话，有些事，我必须弄明白。”付丽璇很小心的铺垫，毕竟她现在是在揣测对方有不好的意图的前提下提出疑问的。
“好，你说。”看来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自己有这么可怕吗？他已经够亲切了好吗？为了和家里那个冷面大哥区分开，他从小就让自己微笑面对一切，为什么她还这么小心。
“在海都的时候你说试试，是真心要和我以结婚为前提相互了解吗？”问吧，直接问吧，是死是活就这一下了。
“是的。”这是她要问的？他当时表示的不够清楚吗？
“是可以让家里知道的那种，正式的，交往吗？”她进一步确认。
“是这样，也许我之前说的不清楚，我们是通过家长介绍认识的，如果对彼此有好感愿意接触的话，本来就是在家人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我并没有和女人玩暧昧的嗜好。我们会像普通的结婚前的男女一样交往，约会，拜会对方父母，当然，可能我不能给你像普通情侣一样的亲密感，但这不影响我们的婚事，我的意思你明白吗？”看来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或者是自己的人品有问题，让女孩子以为自己会拿这种事情随便说说，或者是故意诱骗女孩子和自己交往，他根本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和闲情意识玩这些好吗？如果自己想要玩女人，也不会和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玩，外面多的是可以用钱随意打发的女人，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
“我明白了。”付丽璇看着对方有些不悦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这样问等于是在质疑他的人品，所以她准备表现的更加真诚一点，“丘经理对自己未来的婚姻有设想吗？或者说对未来的伴侣有什么要求？”
“并没有太多的要求，我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将几乎所有心力都投注在上面，对于婚姻我会信任的我家人的选择，毕竟不是小门小户，娶一个女人过门，不能仅仅看自己喜不喜欢。当然，在可以由我选择的范围内，我还是会选择比较有眼缘的，比如你。”
“谢谢，我就当夸赞收下了。”
“这本来就是夸赞，我其实不太喜欢柔弱和做作的女人，恰好你是学法律的，我相信我们以后即使没有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生活也不至于乏善可陈到相对无言的程度。那么，作为一个女生你对爱情有什么幻想呢？”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要打开天窗说亮化，他也就直接点吧。
“我其实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从小到大的闺蜜只有三两个，对于诸如那些认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半圆，总会找到和自己完全契合的另一半的爱情命定的理论颇为不齿。我坚信家庭是需要经营的，如果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自然□□高，但更重要的是责任感，家庭最终是要靠亲情维系下去的，而不是靠那善变的爱情。”这话付丽璇以前只对于灵修说过，今天看着丘怀瑾，不知道怎么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也许是因为对方也以诚相待的原因？
“很好，在这一点上我们基本达成了共识，最起码我不会因为辜负一个女生的爱情梦而背负罪责了。”丘怀瑾对于付丽璇对爱情不抱希望的态度有点小小的意外，在他认识的女生里，就算大姐那样对联姻不反感的女人都会在心底存一个小小的幻想，不过自己遇到的这个好像现实过头了，是之前受过什么刺，他可以慢慢观察。
“法律总是让人变的现实，或者说，现实的人才热爱法律这种冷血的专业。”不知道这种直觉从何而起，付丽璇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和对面的男人在一起，胸有成竹的他对上随遇而安的她，会是一潭死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