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别别,我出来,千万别动手,吵醒刘前辈就不好了。”
张玉龙道:“是无痕呀!你怎么也在这里?过来一起聊聊啊。”
郝无痕道:“呵呵,还是算了,我只是出来方便一下,现在就要回去睡了。”
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四处除了二人外,便再无其他人影。张玉龙摇头笑道:“呵呵,这小子分明是来偷听的,还骗我说只是出来方便的。”
罗轩香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专程来偷听的?”
张玉龙道:“难道你没注意他将衣服穿的很整齐?而且,若真是出来方便的话应该去屋前的茅房,又怎么会绕到房后啊,这不是很矛盾吗?”
罗轩香点点道:“可是,我真正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张玉龙悠然道:“唉,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那时会不会放下结义之情,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冷风再次吹来,罗轩香双手紧紧抱膝,身体微微抖动。这一细节又怎么会逃过张玉龙的双眼,张玉龙脱下罗轩香为其披在身上的外衣,转身为罗轩香披上。
张玉龙道:“还是你穿上吧!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经得起风寒?”
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张玉龙便回到了闭关的山洞。早餐过后,郝无痕提议道:“我和轩香先回蜀山派接云燕,念灵到此。我们共同来商讨前去救轩香的父亲,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天隐侠道:“罗姑娘的父亲,是那位高人,现今又被陷于何处?”
罗轩香道:“家父乃正气山庄之主,月前被关天胜所擒,小女子无能,不能解救父亲于水深火热之中,心中万分内疚。”
天隐侠道:“原来你是罗庄主之女,失敬失敬。唉,不想关天胜这个逆徒竟然连正气山庄都敢攻打,简直无法无天了。都怪老夫识人不辨,老夫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罗轩香赶忙扶起天隐侠道:“前辈不要如此,晚辈受不起。”
天隐侠道:“你们此去一路小心,多多聆听剑仙前辈的教诲。”
二人齐道:“是,晚辈告退,前辈保重。”
郝无痕唤出斩妖剑带领罗轩香“御剑飞行”,朝着蜀山方向瞬息万里。一柱香的时间便抵达蜀山派。二人见蜀山派的白布散挂,乌鸦鸣叫不绝,守山的弟子也将道袍外穿上白布麻衣,神色黯淡,上山下上者可谓络绎不绝。
二人面面相觑,心知蜀山派必有大事发生。郝无痕也顾不得礼数,展开身法,一跃二,三丈直冲而上。罗轩香虽无半点武功,但借风力竟赫然飞起,速度虽不及郝无痕。但却也不弱于一流的轻功高手。
郝无痕一口气冲上大殿,见师兄吕削披麻戴孝跪于一口楠木棺旁,黄云燕因与剑仙并无师徒之名因而并未戴孝,但亦恭敬的跪于棺前。棺口未被盖起,里面躺着一位仙风道骨,表情平善,和蔼的老人。世上当真能如此淡然生死的除了剑仙之外,恐怕为数不多。
郝无痕大喊一声:“师傅。”守门的蜀山弟子皆是近日吕削下令赶回蜀山派的三代弟子,因此多半不认识郝无痕,上前斥道:“何人在此喧哗,速速离去。休要惊扰祖师与掌门。”
郝无痕双目怒睁道:“让开,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小徒心中一惊,竟然吓的呆在那里,郝无痕右手一推三代弟子,快步入内。那三代弟子被这一推顿时清醒道:“这里是蜀山派,岂容你来撒野,布蜀山剑阵。”
左近数人拔剑布阵,阵局尚未布成,一道声音传来:“都退下,不得对师叔无礼。”言语中包含说不出的威严,几名弟子听后,立刻垂首自归各位。除了新任掌门吕削外还有哪个能有此威严?
郝无痕走近棺前,“扑通”跪于棺前,连叩三个响头。这时罗轩香也自山下飞来,见状泪花涌起跪倒在地。吕削道:“这些弟子乃是为兄近日在左近召集回来的三代弟子,因此不识得你,多有得罪。还望师弟见谅。”
郝无痕道:“不妨,但是师傅他老人家怎怎么会?”
吕削道:“三日前,师傅预测出自己飞升之期将近,便召集本门弟子议事,并将掌门之职传位于我,不想今日便天人永隔,我誓要为师傅守孝三年。”郝无痕道:“来人,拿白布麻衣来,门外弟子现今知道郝无痕乃是自己的师叔,便将所要之物上呈。”
郝无痕换上孝服又叩三首道:“师傅,弟子不能早些赶来见师父最后一面,实属不孝之极啊。”
午时三刻过后,蜀山弟子于舞剑坪立起柴堆,将剑仙的法体置于柴堆之上,蜀山派的二代弟子亦带宾客前来。吕削,郝无痕,辛念灵三人分三个方向共同点燃柴堆。
随着火焰燃烧,几人的眼角流出了悲伤的眼泪,郝无痕在众人中虽然与剑仙相处时日最短,但得剑仙倾心相授,真心以待,二人的感情不逊于吕削。有句话叫男人有泪不轻弹,还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大火熄灭后,几人将剑仙的骨灰收拾妥当,供于历代掌门的灵前,排于第二十三位。晚间,五人坐在桌前,看着美味佳肴谁却谁也提不起半点食欲,屋子里静的可怕。
这时,郝无痕打破了沉静:“掌门师兄,师傅临终前有何遗言没有?”
吕削惊道:“啊!光顾着伤心了,竟将师傅的临终前的话忘记了,师傅让我转告你们一段话:三三月圆,前后颠倒,出字少山,横卧沙场,双木相遇。”
郝无痕默默念道:“师傅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们什么?”
辛念灵打岔道:“我记得爷爷教过我三三得九,那三三月圆是不是说,九月月圆?
黄云燕抢道:“出字少山,那是不就是山喽!”
罗轩香道:“那么双木相遇便是个林字,可前后颠倒,横卧沙场又是什么意思哪?”
辛念灵道:“等等,我自早间就觉得不对劲,但始终未想出问题出在哪。现在我想起来了,轩香,轩香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能看见你没事真是实在太好了。”“说着这眼角再次流出泪珠,但这次却是喜极而泣。”
黄云燕拍掌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哪?轩香你没死,实在太好了,说罢三人拥抱在一起。”
郝无痕被黄云燕,辛念灵二人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强挤出一句:“你们才发现呀!真是太”未及郝无痕讲完,黄云燕双目大张道:“你说什么?”
郝无痕急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胡说而已。”
吕削道:“怎么不见张师弟,他没来吗?”
一句话惊动了黄云燕,辛念灵二人,道:“轩香活了,而这次玉龙没来,不会是说。玉龙为了救轩香自己却”
郝无痕见二人焦急的样子,自己却反而垂首不语,这一举动使二人的心一落千丈,道:“你快说呀,是怎么回事?”
罗轩香见二人急不可耐,欲与实言相告,刚刚说出一个“放”字,郝无痕猛然抬头道:“还是我说吧!”郝无痕将几个月的事情讲于二人,二人听后算是松了一口气。郝无痕双目扫过黄云燕,见其目露凶光心中不禁一惊。
郝无痕惊恐道:“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啊!”辛念灵,罗轩香一同挽住黄云燕的手臂大摇其头,整间屋子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几人面面相觑,又是恢复了一脸的悲伤。
郝无痕又想了一件事道:“师兄,你打算带云燕,念灵去见玉龙,共同商议解救轩香的父亲,但不知掌门师兄可欲相助?”
吕削道:“现下我刚接任掌门,且师傅又刚刚仙逝,实在无法抽身,不过,师弟他日有难,只要以本门传音之术告知,不论千山万水,我定御剑前往相助。”
郝无痕瞪目道:“本门传音术,还有这样的一套功夫吗?师傅怎么没有跟我提过啊?”
吕削道:“这是本门的入门功夫,像你这般的功力极容易学会,师傅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耽误你们学剑,便直受你们本门的高深剑法。这门功夫其实简单的很,将气息凝于丹田,由脊背运出聚于胸口,将所要说的话于心中默念即可,内功越是深厚,所传的声音也便也越远。”
数日后,吕削送一行人至御剑台道:“师弟,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不过,多嘴一句,你们四人怎么御剑而行?”
黄云燕手举飞行符道:“我可以用这个飞行符带一位和我一起,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
吕削道:“呵呵,我多嘴了,各位就此别过,恕不远送。”
郝无痕道:“掌门师兄,后会有期。”
说罢,郝无痕唤出宝剑带着辛念灵御剑飞向草庐。黄云燕则口念咒法,飞行符瞬息而燃,二人在灵符燃尽之时,眼前一黑,当眼睛重现光明之际已身处草庐之外。二人缓步步行,见庐内一位中年盘膝坐于院中,面目凛然,好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浩气。
罗轩香道:“前辈近日可好?”
天隐侠道:“还好,老夫感到一股深厚的内力,估计玉龙的骄阳神功近日便可大功告成。”
几个时辰过后,郝无痕亦带着辛念灵抵达,郝无痕双手抱拳道:“晚辈拜见前辈,前辈近日可好?”
天隐侠道:“还好,老夫感到一股深厚的内力,估计玉龙的骄阳神功近日便可大功告成。”
天隐侠毕竟在江湖上闯荡许久,二人一开口便知其心中所想的皆是张玉龙。
郝无痕听后脸角一红,话题一转道:“晚辈的轻功已尽得家师真传,可内力却平庸无奇,新正剑法的最后一式总是不能用的得心应手,不知前辈可否赐教?”
天隐侠听后大笑道:“骄阳神功老夫亦未修炼过,如何传授与你?”
天隐侠见郝无痕有失望之色,大手一挥,一道蓝光闪向郝无痕,郝无痕身体左闪,蓝影竟奇迹般的到了郝无痕的手中,只有天隐侠隐约看得见郝无痕右手轻抬并用手指扣住蓝光,郝无痕疑问的低头看了看手中之物,并非什么奇特之物,不过是一本蓝色包装的书籍。
天隐侠道:“清风道人早已为你想好了一切,这本散真诀是配合新正剑法的内功心法,有了它你的剑法威力会倍增,尾页有使用暗器的手法,皆是清风道人的毕生心血,望你善用,将其发扬光大。
郝无痕得书后,昼夜研习,七日便有所小成,十五日火候已足,一月便已如火纯青运用自如,草木皆可为伤人利器。
凌晨,五人睡意正浓,一道人影向草庐走来,脚步沉稳,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渐渐的人影走到门口,虽脚步轻盈无比,但依然瞒不过郝无痕和天隐侠的一双耳朵,常在江湖走动的人永远不会睡的那么死,哪怕是困的无睁目之力,也会将一双耳朵竖起来。
郝无痕与天隐侠双目一对,便知对方同样也发觉了异样,天隐侠隐居期间轻易不动用武功,而郝无痕则不同。暗器早已脱入手中,向门口发动三次暗器,。因为郝无痕在人影走至门口方有所察觉,便知此人若非轻功绝顶,便是内功浑厚之极,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便虚晃两下,分散那人的注意力而真正要命的只有第三下。
三件暗器接替而来,人影见后大惊,左手一伸,接住一枚,身子右侧,便又闪过一枚。而第三枚从速度道力量都不是前两枚所及得上的,眼见打到自己的要害,黑影急忙运足真气,在周身聚集一道无形的保护层,第三枚暗器便好似打在了铁板上一般毫无作用,反而掉落在地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黑影拾起落地的暗器一看方知,这哪里是什么暗器,只是普通的棋子而已。
郝无痕看了看天隐侠,激动道:“骄阳神功,你是玉龙?”
人影道:“不是我还会是谁?你们就这么不欢迎我,要制我于死地吗?”
郝无痕翻身下床故作严肃的鞠躬道:“张大侠,无知小辈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张玉龙右手一锤郝无痕胸前大声道:“得了吧!还跟我玩这套?”
郝无痕一惊赶紧用右手十指挡于嘴前轻声道:“虚,三个姑娘在隔壁睡觉呢!”
张玉龙轻声道:“云燕和念灵也来了?”张玉龙见郝无痕点头道:“太好了,有快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们了。对了,刚刚那三道暗器是何人所用?”
张无痕自豪道:“前辈不能动武,三位姑娘还在熟睡,你猜还能有谁?”
张玉龙故作疑问状四处寻探道:“难道家里来了什么梁上君子?要是肯帮助咱们一臂之力便真是求知不得了。”
郝无痕的脸色一红道:“好你个张玉龙,这个时候都不忘损我,哈,行,你厉害。”
张玉龙笑道:“呵呵,我错了不行吗?不过你的暗器手法可真是厉害无比。即使是一枚棋子在你手中竟然也能有如此威力,若非我已练成骄阳神功第十层,可以将真气随思维运于周身各个穴道并释放出来的话,我可能早已经命丧于你手中。”
郝无痕道:“这是恩师清风道人托天隐侠前辈转交给我的散真诀中的一些施放暗器的手法。
张玉龙道:“一些手法?据我看来已远胜过现今绝大部分的一流暗器好手。”
天色渐渐大亮,辛念灵揉着朦胧的睡眼走出房间问道:“昨晚怎么那么吵啊?这时,她看见一位即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问道:“是不是前辈家来客人了。”
黄云燕,罗轩香二人也从屋内走出,后者一见那个辛念灵认为熟悉而陌生的背影激动的道:“玉龙,你的神功已大功告成了吗?”
那背影将身体转过来,露出了自己的面孔,微笑着点头,不是玉龙还会是谁?辛念灵,黄云燕上前仔细的打量玉龙,辛念灵从左至右转,黄云燕从右至左转。
张玉龙苦笑道:“我有那么好看吗?就是半年没见而已,也不用这样呀!”
黄云燕,辛念灵左一句右一句:“哎,呀,半年不见帅气不少,也壮实不少。”(我是牛啊,我还壮实)
张玉龙干脆闭目养神不再理二人,其实这半年来张玉龙变化确实很大。在这半年的内功修炼里,使自己的肌肉有着明显的层次感,个子也长高了寸许。
郝无痕在一旁道:“好了,别闹了,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救人的方案。”
张玉龙双目一睁道:“好,哎,对了,你们这回回蜀山的时候,剑仙师傅有没有说什么?”
几人听后不觉都垂下了头,张玉龙见状,凝神道:“怎么?是蜀山派出事了,还是师傅出事了?”
郝无痕猛一抬头强笑道:“呵呵,逗你的,师傅只跟我们说了一句话:三三月圆,前后颠倒,出字少山,横卧沙场,双木相遇。”
罗轩香道:“我们已猜出三三月圆乃九月月圆之意,出字少山便是一字山头,双木相遇乃是林子,可前后颠倒,横卧沙场两句是何用意,我们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张玉龙听后,将两句话在嘴边不住徘徊,几人也同时陷入沉思。
张玉龙突道:“啊!我知道了,前后颠倒,前和后倒过来不就是一个后字吗?
几人心中略微一想道:“对啊!怎么没想到呀!可横卧沙场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