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紫陌刚刚回到宫里,就听说金铎驿馆着起了大火,一阵腥味从喉咙里往外喷,她死死的抓住红木的门框,身子还是摇摇欲坠。Www..Com
殷承夜从外面走进來的时候,刚好看到段紫陌倒在地上,他立刻飞了过去,伸手把人扶住,低头一看,怀里的段紫陌已经昏迷不醒了,脸上煞白,伸手摸了摸额头,有些烫手。
“几天不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殷承夜把她抱到床上,盖好了锦被,拉起她的腕子把脉,“邪风侵体,是受凉了。”
翻开段紫陌的小药箱,他闻了半天,找到一个白玉的药瓶,上面写着风寒两字。倒出两粒药丸放在嘴里,喝了一口白水,低头托住她的脖颈,嘴对嘴的将药丸喂了进去。
把人抱在怀里,殷承夜似乎感受到她的身体渐渐松弛了下來,呼吸也绵长了许多。
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起身出去唤出一个影卫,轻声的交代了几句,便又回到寝室。他摸了摸她的脸,就见她的呼吸已经不再急促,眉宇间也舒展了许多,脸色微微发红,头上的高热被压制下去不少。
陪着昏睡的段紫陌约莫有半个时辰,殷承夜悄悄的起身,段紫陌还发着低热,双颊绯红,身体蜷缩在厚厚的锦被中,眉头紧锁,似乎在做噩梦。
殷承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走了出去,直奔后面的御药房煎药。虽然沒有弄出响动,段紫陌还是醒了,缓缓的睁开眼睛,浅浅的笑了笑。
走到御药房的殷承夜很快在灶台上煮了一碗浓浓的味道苦哈哈的中药汤子,又做了几个甜不甩放在旁边,给她端了过來。
段紫陌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又偷眼瞄了一下那碗又黑又稠的药汤,赶紧用被子蒙着脑袋,假装还在昏迷。
殷承夜走到床边,轻轻的拉下锦被,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低热,汗津津的,笑了一声,凑到她跟前柔声道:“起來吃药吧。”
段紫陌佯装模糊,蹭了蹭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就是不搭理他这个茬儿。
殷承夜不是沒看出她逃避喝药,无声的坏笑一下,伸手将被褥撩开,喝了口药,嘴对嘴的喂了下去。良药苦口,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段紫陌终于受不來装不下去了,睁开两眼蹿了起來,“我好了,不喝药。”
殷承夜将一个甜不甩拿过來塞进她嘴里,道:“乖乖把药喝了,全是你的。”
段紫陌的眼睛在药汤和甜不甩之间游曳了半天,仿若上刑场般地说:“拿药來。”
殷承夜笑了笑,看着她抹脖咕咚咕咚的将药汤一滴不剩的喝完,脸都皱成了包子样。
“好苦!”她两只大眼睛雾气蒙蒙的看着他,颇为委屈的伸出手。
殷承夜乐得捏了她的下巴一下,跟逗猫似的将甜不甩举起來,让她抢。
两人玩了一会儿,段紫陌觉得鼻子也通气了,身体也不疼了。
“金铎驿馆出事了你知道吗?”段紫陌被他抱着去泡药澡,问道。
“嗯,尹默寒刚刚回宫,脸色非常难看。泽雷先他一步被杀了。”殷承夜细心地将她放好,转身走了出去,“我给你做好吃的去,你洗完了就上床躺着,别在吹风了。”
段紫陌泡在温暖的水中,脑子乱糟糟的,匆匆的洗去身上湿乎乎的汗水,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从浴池里走了出來,直接钻进了被窝。
殷承夜弄了碗热汤面过來,段紫陌趁着热吸溜进去,立刻神清气爽,在船上受的风已经好了。
等她吃完之后,殷承夜快手快脚的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碗汤药,然后将她塞进被褥里面,坐在床头,淡淡地问:“你的气生完了吗?”
段紫陌摸了摸脑袋,问道:“我生气了吗?你又胡思乱想了。”
殷承夜将她的手塞进杯子里,环着她的要,凑到她耳边认真地说:“睡觉。”
温柔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段紫陌觉得自己的脖子和耳朵都要着了,火烧火燎的。
本想伸出手扒开殷承夜放在她腰间的手,却不想他的手猛地紧锁,刚要抬头说什么,就觉得唇瓣上温热,慌得连喘气都忘了。
“别乱动。”殷承夜的声音沙哑,他刚刚不过是想逗逗她,沒想到把火给点起來了。
段紫陌听他冷冰冰的话语,心中又羞又气,狠狠地咬了他嘴唇一口。那泛红的双颊和雾蒙蒙的双眼,更添了几分诱惑可爱。她不想被他禁锢在怀里,使劲的扭动着身子,去忘记了自己在殷承夜的怀里,而且穿得很单薄。
殷承夜被她的举动弄得不上不下,好几次几乎把持不住,呼吸也急促粗重了许多。
“别动了!”殷承夜突然低吼了一声,用力制住她,不让她在胡乱扭动。
“殷承夜,这是我的床!”段紫陌沒看到他眼中的那丝危险,还在赌气。
殷承夜的眼神暗了暗,段紫陌的嘴又被堵上,这一次,她觉得地转天旋,殷承夜的一举一动都极具侵略性,再也不想平常那种游戏似的作弄,让她心里有些害怕,伸出手推他,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被他压在身下,衣襟已经半开……
当夜,两人做了真正的夫妻,殷承夜血气方刚,足足折腾了半宿,还是因为担心段紫陌的身体方才作罢。抱着她清洗了一下,换了床单被褥,待一切稳妥之后,殷承夜才拥着她心满意足的入睡,这一觉是他这么多年睡得最踏实满足的一次。
次日清晨,欢愉的气息已经散尽,唯有丝丝的暖意,在帷幔之内不断扩散着。
段紫陌窝在殷承夜的怀里睡得很熟,这一夜她累坏了。殷承夜的手环在她的腰间,长长的睫毛微颤,缓缓地睁开。看着段紫陌疲惫的睡颜,他眼底满是疼惜。
殷承夜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能克制欲望的人,毕竟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禁欲修身,而且因为童年的某些遭遇,他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淡到有浅浅的厌恶。
然而,在段紫陌的呼吸一点点的吹在他的脖颈上时,他的心弦轻动,几乎不能抑制住心底的那股欲望。揽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地下滑……
“承夜。”段紫陌带着朦胧睡意,轻唤了一声,带着微微的娇嗔。
殷承夜低下头,对上一双带着淡淡羞意和一抹不自在的眼眸,“累不累?”
段紫陌听到他问的那句累不累,很想给他一句让他试试,不过想到这句话会带來的后果,她沉默了,低着头闷声说:“我想吃蟹黄包和水晶虾饺。”
殷承夜乐呵呵的穿上衣服去了厨房,沒多会,香喷喷的蟹黄包和水晶虾饺端了进來,还有一碗香滑的黑豆浆,甜味适中,特别的可口。
永寿宫的后花园中,尹默寒呆呆的站了一宿,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个晚上的。未央宫里发生了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却沒有办法阻止。
当意气风发的殷承夜出现在他面前时,尹默寒的脸上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微笑着道:“皇夫今日好兴致,本王还以为你得偿所愿之后便不会來了呢。”
殷承夜瞄了瞄花圃中的几株正在盛开的罂粟,笑道:“怎么会呢。皇侧夫今日吃螃蟹么,怎么这么大的醋味,该放些生姜去去寒气和腥气。”
尹默寒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夫特意前來就是为了消遣本王么?”
殷承夜面无表情的坐了下來,侧着身子看着一池碧波,道:“泽雷死沒死,王爷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人杀不杀本无关大局,只是……”
尹默寒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皇夫在说什么!本王亲眼看着泽雷葬身火海,不止本王,还有许多百姓也看见了,金铎驿馆化为灰烬,里面的人全都成了焦尸,尸体的数量和之前里面的人数完全一样,沒有人有生还的可能。。”
坐在石凳上喘了口气,尹默寒又道:“刚刚得到消息,西域的一些小国要派使者过來。”
殷承夜眉头微蹙,问道:“这不年不节的,漠北与大夏又关系紧张,他们这时候过來想干嘛?”
尹默寒冷笑一声,“还能干什么,看看有沒有油水可捞呗。”
殷承夜轻轻摆手,“不会这么简单吧。珍宝阁的案子还沒破,我总觉得和西域有关系。”
尹默寒眼神一厉,“那块妖石就是西域來的,之前水月庵的案子里也沒发现那石头……”
殷承夜眼角抽了抽,问道:“皇侧夫在皇城多年,可知妖石的作用?”
尹默寒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制造血魔!血魔的功效堪比南疆的僵王蛊。”
殷承夜的眼底一片猩红,淡漠地道:“西域诸国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呀。”
尹默寒放开殷承夜的手腕,笑了笑,“我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
殷承夜扬起眉毛,嘴角停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也一样,和聪明人合作的最大优点就是有些话不用说出來,对方就能明白。”
尹默寒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有个问題,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你。”
殷承夜眼底微凉,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道:“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尹默寒点头,“和害死自己爹娘之人的孩子在一起,心里就沒有一点纠结么?”
殷承夜做吃惊状的看着他,笑道:“消息还真灵通。纠结这种东西属于酸腐的文人,江湖儿女讲究快意恩仇。当初是她救了我,所以我的命就是她的。”
这个答案很明确,明确得让尹默寒暗暗磨牙。
殷承夜站起身,背对着他,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道:“泽焰已经完全清醒了。”
尹默寒看着殷承夜穿过了花园,嘴唇维扬,脸上的表情阴冷,状如鬼魅。
“得意什么,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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