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书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霍明海闭着眼睛坐在老板椅里,保养地很好的面容掩饰不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眼角清晰的纹路蔓延至灰白的鬓角,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一旁的霍绝见父亲许久不语,沉不住气地说道,“爸,这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稍稍沉声,“要我说,趁他羽翼未丰,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
说罢,见霍明海仍旧没有反应,霍绝只得干着急地在他对面的檀木椅子上坐下,口气不快,“你就看着那孙子在你眼前玩手脚,先不说先前他利用孟娜那个贱人诱我上套,光是现在他手里握着的证据就足够咱父子俩在牢里蹲一辈子了。您就这么一直像缩头乌龟一样……”
“够了。”严厉地打断霍绝的话,霍明海一双精明的眼阴鸷地看向儿子,“要不是你贪恋女色,想占孟娜的便宜怎么会被她利用,还套出我和Aaron挪用集团资金的事情,现在我没事只是因为我对他秦溯还有利用价值。我霍明海驰骋商场大半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眼看父亲恼怒地训斥自己,霍绝心下对秦溯是恨之入骨,“爸,这回儿子知道错了,难道一点转机都没有了吗?干坐着等着被秦溯那小子摆布吗?”
霍明海眼神里厉色一闪,“摆布?我出来打天下的时候,他还没断奶呢。捏着别人的生家性命,夜里总不会睡得安稳的,这圈子里水深的很,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螳螂捕蝉总有黄雀在后。等着瞧吧,他秦溯黄毛小儿得意不了多久。”
面露喜色的霍绝见父亲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连忙道“您准备怎么做”请霍明海明示。
霍明海老目一转,狠辣的神色掠过瞳孔,指了指桌上的牛皮纸文件袋,“最近咱们B市可来了位大人物。【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您的意思是……”霍绝心生一丝恐惧,“真要这么做吗?”
冷哼一声,霍明海沉声道,“他不仁休怪我不义,绝儿,这事你去办,绝对不可以再出纰漏,”思量片刻,叫住准备出去的霍绝,嘱咐道,“找个不相干的人去交涉,做事利落点,不要让别人发现这事和我们有关。”
霍绝急忙点头,拜别父亲,退出了书房。头上不禁冒出一滴冷汗,恐惧在心头缠绕,像是魔鬼伸出森白枯槁的手臂扼住自己的喉咙,窒息般的恐惧感。
父亲竟是准备要秦溯的命啊。
------------------------【我是学生妹宁夏的分界线】-----------------------------
讲台上病怏怏的老女人操着不甚灵光的普通话说着“差别阈限就是最小可察觉的刺激差异量”,偶尔点几个坐在前排的倒霉学生起来分析案例。ELM模式、条件反射理论、马斯洛需要层级理论等等不知所云的内容,枯燥乏味地让宁夏有昏昏欲睡的冲动。
突然,安静的教室里传来响亮的手机铃声,吓得宁夏握着手机差点叫出声,尴尬地按了挂断键。讲课被打断的讲师眉毛皱成了一团,然后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用虚无缥缈的声音说着完全听不懂的“精细加工可能性理论把态度归纳为两个基本的路径”。宁夏觉得她臃肿的身体在黄绿色的衣服衬托下,像极了成熟的南瓜。
尴尬的宁夏掏出手机,想看看刚刚是谁打来这个引起骚乱的电话,可是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闪过脑海,宁夏对自己莫名的想起这个人感到有些错愕,宽阔滚烫的胸怀,说着“和我在一起”的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让宁夏现在想起来还会面热心跳。只是自己一直沉浸在再见陆然的悲伤之中,阔别三年的旧爱再度站在自己面前,悲伤而寂灭地看着自己,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就这么忘记了那个叫秦溯的陌生男人对自己莫名却异常认真的表白。
“宁夏,你没事吧。”舍友在旁轻推陷入沉思的宁夏,小声关切道。
回神摇摇头,“没事”,宁夏灿然一笑,示意自己很好。
一向对陌生号码不予理会的宁夏竟像是着了梦魇了一般,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预感,不由自主地发了条短信过去。
“是你吗?”
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心里隐约就是有那么一丝确定,是那个人。
她不知道这个叫秦溯的男人到底是谁,从他的穿着、他的谈吐都能看出他有良好的家底,只是宁夏不确定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突兀却认真,让自己情不自禁地动容。她翻过以前的毕业册,里面没有一个叫“秦溯”的人,他突然的出现让宁夏的心绪不安。
宁夏想起当年刚上大学很迷村上春树,迷恋他作品里轻盈基调下炽烈的情感和飘渺的惆怅,她最喜欢《舞舞舞》里的那句: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宁夏爱极了这段话,一直努力的生活,把过去深深的压抑在心底密不透光的地方,佯装幸福的生活。
只是把一个人长久的封藏在心里,藏得心都疼了之后,陆然的名字,成为宁夏心口结痂的伤疤。
许久,手机也没有传来回音,就这么一直一直安静的躺在桌上,心下有一丝莫名的失望划过,宁夏自嘲果然自己最近有些神经敏感了。
下课的铃声敲响,讲师有气无力地宣布下课,前一秒还无精打采的学生们,这一秒纷纷快速离开教室,舍友歉意地和宁夏道别,挽着男友的手匆匆离开。不慌不忙的把手上的课本整理好,捧在胸口,刚抬脚跨出教室,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宁夏微微有些发愣,带着一丝不确定接通了电话。
两边都没有说话,彼此间安静的缄默。
过了许久,那边传来男人好听得如同电台主播般磁性而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我。”
宁夏忽然笑了,干净清澈的笑声通过话筒传到秦溯耳畔。
“我知道。”
被挂断电话时,他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她有事”,随后收到宁夏短信时,他仅紧张又纠结,不知道如何回复,秦溯不确定她说的“你”是指自己还是指陆然,他不敢猜测在她的心底是不是仍然深深的爱着那个冷酷如冰的英俊男人,光是这样的猜测就让秦溯嫉妒得想要发疯。当他像是个犯错的小男孩一样鼓足勇气再次拨通电话时,接通的那一霎那他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惴惴不安地开口,像在等待宣判的死刑犯,害怕听到她失望的声音,在听到她带着清泠笑声后的一句“我知道”后,凉薄的嗓音没有一丝惊讶和失望,让他恍惚觉得宁夏就站在自己眼前,用一双蒙着水汽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脸上笑靥如花却又清澈见底的沉静。
就在这一刻,电话那头的秦溯望着窗外高楼耸立错落有致的建筑,跳动的心脏漾起柔情,眼角有显而易见的温柔流转。
多希望时间就在此刻静止,只剩下你我。
从此,岁月静好,年华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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