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后历代评价如下:
五代荆浩:吴道子笔胜于象,骨气自高,树不言图,亦恨无墨。
宋郭若虚:曹吴二体,学者所宗。按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称北齐曹仲达者,本曹国人,最推工画梵像,是为曹,谓唐吴道子曰吴。吴之笔,其势圆转而衣服飘举。曹之笔,其体稠叠而衣服紧窄。故后辈称之曰:“吴带当风,曹衣出水。”
宋苏轼:道子画人物,如以灯取影,逆来顺往,旁见侧出。横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一人而已。
宋赵希鹄:画忌如印,吴道子作衣纹或挥霍如蓴菜条,正避此耳。由是知李伯时孙太古专作游丝,犹未尽善。李尚时省逸笔,太古则去吴天渊矣。
元汤垕:吴道子笔法超妙,为百代画圣。早年行笔差细,中年行笔磊落挥霍,如蓴菜条。人物有八面,生意活动,方圆平正,高下曲直,折算停分,莫不如意。其傅彩于焦墨痕中,略施微染,自然超出缣素,世谓之吴装。
明李日华:每见梁楷诸人写佛道诸像,细入毫发,而树石点缀则极洒落,若略不住思者;正以像既恭谨,不能不借此助雄逸之气耳。至吴道子以描笔画首面肘腕,而衣纹战掣奇纵,亦此意也。
明周履靖:吴之人物,似灯取影,逆来顺往,意见叠出,横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法度之把,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而来,一人而已。
明何良俊:夫画家各有传派,不相混淆,如人物資流通其白描有二种:赵松雪出于李龙眠,李龙眠出于顾恺之,此所谓铁线描。马和之马远则出于吴道子,此所谓兰叶描也。
清方薰:衣褶纹如吴生之兰叶纹,卫洽之颤笔纹,周昉之铁线纹,李公麟之游丝纹,各极其致。
清沈宗骞:规矩尽而变化生,一旦机神凑会,发现于笔酣墨饱之余,非其时弗得也,过其时弗再也。一时之所会即千古之奇迹也。吴道子写地狱变相,亦因无藉发意,即借裴将军之舞剑以触其机,是殆可以神遇而不可以意求也。
清沈宗骞:吴道子应诏图嘉陵山水,他人累月不能就者,乃能一日而成,此又速以取势之明验也。山形树态,受天地之生气而成,墨滓笔痕讬心腕之灵气以出,则气之在是亦即势之在是也。气以成势,势以御气,势可见而气不可见,故欲得势必先培养其气
只是从这些评论就不难看出吴道子在中国画坛的地位了。也自然能够明白这些作品究竟是难得到了什么地步!而秦绘,则正是捻着自己的胡须,欣赏那些宝贝!都是宝贝啊,自己花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心思才弄到手的呢。手很是小心的摸上了那画面,在一个个人物的身上脸上摸过,心里的激动,自然是不用说的。不由的赞叹一声,呆立了良久后,就在书桌上摊开了宣纸,笔墨其上。
笔走龙蛇一般,一道道线条跃然纸上,利落无比。也就好象某个著名的评论家那句废话说的一般——“线条粗,我们就说粗的好,粗的豪放。线条细,就说细的好,纤柔。线条不粗不细呢?有不粗不细的好,我们说它中庸,有一种呢,中庸的美”当然了,如果你不是酒囊饭袋,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了权威的幌子。你要敢这么说,肯定有人就要反驳了。而且说你是什么来着,这里小小的讽刺一下
只不多时间,一幅一样的仕女图就跃然纸上了。
看神态,如是活的一般,显然是功力深厚的,至少沉浸其中好几十年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体现出了那些贪污受贿家伙的真面目。人家是有学问的嘛,人家有品位,当然了,没有品位的人也没有资格贪污的。现在的天下是人家书生一家独大!这些不理解人间疾苦的书生,一朝鸡落枝头做了凤凰,自然就开始疯狂的享受了。很简单的,十年寒窗为的不就是这个吗?他们那个什么的老祖宗早也告诉过他们了,书中什么都有,好好学就可以得到。也许有人说是曲解,但你为何敢肯定自己就是正确的呢?不说别的。光看那些人物传记,历史典故,就不多夸张虚构,虚伪造作,没有一点的实在。有一些甚至都是子虚乌有的,但儒就用这些欺骗了人不知道多少年。好好的一个华夏,就此乌烟瘴气,更后,明清时期不知道进取,为西方列强凌辱,堂堂华夏大国,竟然悲惨如此,让人呜呼哀哉!所有发明创造,大约是人都可以发现一个共同点,多是出现在南宋之前的,那个时候儒还并没有真正的达到了一个统治的级别。
更有隐居之人,不喜其道的封闭自守,而做出一些奇怪的的,得以流传唐之繁荣,在于他并不只是针对与儒,而是海纳百川,所有好的,也都要吸收。甚至到了最为腐败的时候,也是瘦死的骆驼,百姓生活苦,也没有苦过大宋的。甚至就是和平时期也是一样。儒,可以说是让中华的历史退步了至少五百年。
因为至少五百年是没有进步的,而没有进步就以为着退步了。历史如同是洪水猛兽一般,你没有了活力,就要被历史吃掉。胜利者编写历史。所谓的唐史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了。宋人写唐,怎可不为儒来造势?一切从个人来说,也是理所应当的。就说这么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个师却也是有名堂的!
首先你要不是一个下贱的人,比如说是乞丐,百姓,种地的,经商的——孔子曾经就明确的提出,这两个都是下贱的营生。本就可以想明白的。他都认为下贱了,还能“不耻下问”?所以说简直就是虚伪透顶,说一套做一套,但他也还算好一点点,至少敢说出自己的错误。
但这些东西,在以后则是更加的“发扬光大”,那些书生竟然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了。什么是不耻下问?什么是三人行必有我师?至少这个问,问的对象——师,是要是一个读书人的。这样才能不降低他们的身份和品位!甚至当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了,那些书生穷酸无比,却还看不起人,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孔乙己”,简直就当自己是皇帝一样。甚至是面对皇帝,也是那么的老子最大的样子,让人感觉到悲哀!
自古皇帝似乎对这些读书人都没有什么好感的!但却天天要见这些家伙。至少唐太宗就说过自己曾经想杀魏征,只是没有行动而已。他们的脾气不好,也并不都是自己的错,原因就是有一些不知道好歹的“读书人”!
本来读书人是没有错的。
但现在却是错了!
因为一切本来就是这样的。这么的简单,直接。他们信的理念或许有正确的,但他们的歪理一代代的延续下去,却是绝对没有正确的——说是歪理,其实很好说。对于一个书生来说,几乎是没有理屈词穷的时候。就好象是现在的律师一样,但却比现在的律师还要毒辣的多——比如说本来他错了吧,他却要给你四书五经的引用圣人来说教。本来没有道理,但他却要给你说出道理来,口口不离古人,口口都是过去如何,圣人怎么说的。其实至于那些狗屁圣人,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天知道他头上几根毛的!
真正的圣人,不热衷于某一嗜好,他们可以用理智,大同等来把握人生。豁达的态度,关怀的心态等等,总之是要对的起身边的人的。而孔子却是一样没有做到,能是圣人吗?不算,绝对不算,如果我早生几千年,或许会宰了他。
他热衷于权势,只是没有机会,嘴里说的好听。
他喜欢女人,却又说什么不能太过亲近,只是想自己独自享用,把女人当一种财产!一个不把人当人的人,他就是一个禽兽!而要把人的真性用自己的思想,和手去抹去,变的和畜生一样的人,这样的人也是禽兽!所以无论怎么辩解,他也都要做禽兽了。当然这些都是个人的思想,有所偏激,但我对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毒害千年的毒瘤啊你看看那浓水,在流过历史的长河中,清澈的水浑浊了,浑浊的水被污染成了黑色,黑色的水里都是一阵阵的恶臭鲁迅先生是怎么说的?历史?那历史本来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历史!
——《狂人日记》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校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日前偶闻其一大病;适归故乡,迂道往访,则仅晤一人,言病者其弟也。劳君远道来视,然已早愈,赴某地候补矣。因大笑,出示日记二册,谓可见当日病状,不妨献诸旧友。持归阅一过,知所患盖“迫害狂”之类。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亦不著月日,惟墨色字体不一,知非一时所书。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今撮录一篇,以供医家研究。记中语误,一字不易;惟人名虽皆村人,不为世间所知,无关大体,然亦悉易去。至于书名,则本人愈后所题,不复改也。七年四月二日识。
一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我怕得有理。
二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赵贵翁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还有七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又怕我看见。一路上的人,都是如此。其中最凶的一个人,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一伙小孩子,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赵贵翁一样,脸色也铁青。我想我同小孩子有什么仇,他也这样。忍不住大声说,“你告诉我!”他们可就跑了。
我想:我同赵贵翁有什么仇,同路上的人又有什么仇;只有廿年以前,把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踹了一脚,古久先生很不高兴。赵贵翁虽然不认识他,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路上的人,同我作冤对。但是小孩子呢?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娘老子教的!
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给知县打枷过的,也有给绅士掌过嘴的,也有衙役占了他妻子的,也有老子娘被债主逼死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女人,打他儿子,嘴里说道,“老子呀!我要咬你几口才出气!”他眼睛却看着我。我出了一惊,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陈老五赶上前,硬把我拖回家中了。
拖我回家,家里的人都装作不认识我;他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进了书房,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鸡鸭。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前几天,狼子村的佃户来告荒,对我大哥说,他们村里的一个大恶人,给大家打死了;几个人便挖出他的心肝来,用油煎炒了吃,可以壮壮胆子。我插了一句嘴,佃户和大哥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全同外面的那伙人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吃人,就未必不会吃我。
你看那女人“咬你几口”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人的笑,和前天佃户的话,明明是暗号。我看出他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牙齿,全是白厉厉的排着,这就是吃人的家伙。
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恶人,自从踹了古家的簿子,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况且他们一翻脸,便说人是恶人。我还记得大哥教我做论,无论怎样好人,翻他几句,他便打上几个圈;原谅坏人几句,他便说“翻天妙手,与众不同”。我那里猜得到他们的心思,究竟怎样;况且是要吃的时候。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书上写着这许多字,佃户说了这许多话,却都笑吟吟的睁着怪眼睛看我。
我也是人,他们想要吃我了!
四
早上,我静坐了一会儿。陈老五送进饭来,一碗菜,一碗蒸鱼;这鱼的眼睛,白而且硬,张着嘴,同那一伙想吃人的人一样。吃了几筷,滑溜溜的不知是鱼是人,便把他兜肚连肠的吐出。
我说“老五,对大哥说,我闷得慌,想到园里走走。”老五不答应,走了;停一会,可就来开了门。我也不动,研究他们如何摆布我;知道他们一定不肯放松。果然!我大哥引了一个老头子,慢慢走来;他满眼凶光,怕我看出,只是低头向着地,从眼镜横边暗暗看我。大哥说,“今天你仿佛很好。”我说“是的。”大哥说,“今天请何先生来,给你诊一诊。”我说“可以!”其实我岂不知道这老头子是刽子手扮的!无非借了看脉这名目,揣一揣肥瘠:因这功劳,也分一片肉吃。我也不怕;虽然不吃人,胆子却比他们还壮。伸出两个拳头,看他如何下手。老头子坐着,闭了眼睛,摸了好一会,呆了好一会;便张开他鬼眼睛说,“不要乱想。静静的养几天,就好了。”
不要乱想,静静的养!养肥了,他们是自然可以多吃;我有什么好处,怎么会“好了”?他们这群人,又想吃人,又是鬼鬼祟祟,想法子遮掩,不敢直捷下手,真要令我笑死。我忍不住,便放声大笑起来,十分快活。自己晓得这笑声里面,有的是义勇和正气。老头子和大哥,都失了色,被我这勇气正气镇压住了。
但是我有勇气,他们便越想吃我,沾光一点这勇气。老头子跨出门,走不多远,便低声对大哥说道,“赶紧吃罢!”大哥点点头。原来也有你!这一件大发见,虽似意外,也在意中:合伙吃我的人,便是我的哥哥!
吃人的是我哥哥!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五
这几天是退一步想:假使那老头子不是刽子手扮的,真是医生,也仍然是吃人的人。他们的祖师李时珍做的“本草什么”上,明明写着人肉可以煎吃;他还能说自己不吃人么?
至于我家大哥,也毫不冤枉他。他对我讲书的时候,亲口说过可以“易子而食”;又一回偶然议论起一个不好的人,他便说不但该杀,还当“食肉寝皮”。我那时年纪还小,心跳了好半天。前天狼子村佃户来说吃心肝的事,他也毫不奇怪,不住的点头。可见心思是同从前一样狠。既然可以“易子而食”,便什么都易得,什么人都吃得。我从前单听他讲道理,也胡涂过去;现在晓得他讲道理的时候,不但唇边还抹着人油,而且心里满装着吃人的意思。
六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七
我晓得他们的方法,直捷杀了,是不肯的,而且也不敢,怕有祸祟。所以他们大家连络,布满了罗网,逼我自戕。试看前几天街上男女的样子,和这几天我大哥的作为,便足可悟出八九分了。最好是解下腰带,挂在梁上,自己紧紧勒死;他们没有杀人的罪名,又偿了心愿,自然都欢天喜地的发出一种呜呜咽咽的笑声。否则惊吓忧愁死了,虽则略瘦,也还可以首肯几下。
他们是只会吃死肉的!——记得什么书上说,有一种东西,叫“海乙那”的,眼光和样子都很难看;时常吃死肉,连极大的骨头,都细细嚼烂,咽下肚子去,想起来也教人害怕。“海乙那”是狼的亲眷,狼是狗的本家。前天赵家的狗,看我几眼,可见他也同谋,早已接洽。老头子眼看着地,岂能瞒得我过。
最可怜的是我的大哥,他也是人,何以毫不害怕;而且合伙吃我呢?还是历来惯了,不以为非呢?还是丧了良心,明知故犯呢?
我诅咒吃人的人,先从他起头;要劝转吃人的人,也先从他下手。
八
其实这种道理,到了现在,他们也该早已懂得,……
忽然来了一个人;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相貌是不很看得清楚,满面笑容,对了我点头,他的笑也不像真笑。我便问他,“吃人的事,对么?”他仍然笑着说,“不是荒年,怎么会吃人。”我立刻就晓得,他也是一伙,喜欢吃人的;便自勇气百倍,偏要问他。
“对么?”
“这等事问他什么。你真会……说笑话。……今天天气很好。”
天气是好,月色也很亮了。可是我要问你,“对么?”
他不以为然了。含含胡胡的答道,“不……”
“不对?他们何以竟吃?!”
“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狼子村现吃;还有书上都写着,通红斩新!”
他便变了脸,铁一般青。睁着眼说,“有许有的,这是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不同你讲这些道理;总之你不该说,你说便是你错!”
我直跳起来,张开眼,这人便不见了。全身出了一大片汗。他的年纪,比我大哥小得远,居然也是一伙;这一定是他娘老子先教的。还怕已经教给他儿子了;所以连小孩子,也都恶狠狠的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