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压根没想到跟着马车回来的不光有田园,还有刘徐氏。
错愕了一下之后,就迎了上去,“嫂子,你咋过来了?你今天不摆摊了?”
“我侄女侄儿都要被人糟蹋死了,我还摆啥摊?”刘徐氏不满的瞪了刘氏一眼,“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我们通个气儿,你说你没在镇上我也不说啥了,你人就在镇上也不过来跟我们知会一声,你呀你,真是……”
刘徐氏骂得刘氏垮下了肩膀,垂着头,一声不吭起来。
见她这副样子,刘徐氏不好再骂了,再骂就过了,毕竟她不是刘氏的亲姐,她只是嫂子,有些话还得等着刘大毛过来说。
“我看虎子猴子去。”刘徐氏叹着气,往后堂去。
等刘徐氏前脚一走,刘氏就抬起了头,扫了眼刘徐氏进去的身影,目光落到了田园的身上,“谁让你去把大舅娘给叫来的,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平白让你大舅娘跟着操心。”
“娘,我走那儿过的时候,大舅娘看着我了。”田园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
“看着你了,你少说瞎话来唬我。你是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咋的,镇头叫马车还能走到镇尾的菜场去。真要能,娘就算你本事。”刘氏拧了田园的胳膊一下。
“唉哟,疼。”田园歪着身子躲着,脸上表情痛苦的很,活像是被人用了酷刑。
“装,我劲儿都没使,你痛啥啊痛。”刘氏松开手,没好气的瞪了田园一眼,“越来越皮了,也不知道这性子咋长成这样了,还敢说胡话来唬我,真是长本事了。”
“嘿嘿,哪儿啊。”田园搓着胳膊,脸上痛苦的神情一下就不见了,嬉皮笑脸的搭着话,活像刚才那痛的要死的人不是她一样,“娘你看,我这说瞎话不也没逃过你的法眼,这还没翻出你的五指山呐,就被你识破了,我哪儿有你本事啊。”
恭维的话显然让刘氏愉悦了那么点,心里因为几个孩子受伤而压着的阴霾也淡了那么些,即使明知道田园是为了逗她才故意这么说的,耳朵里听起来还是顺耳:“那可不是没我本事大,你都是我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还能翻过我去了?再说了,我养活你到这么大,你屁股一翘我都能知道你要拉啥样子的屎。”
田园摸了摸鼻子,这话可不好接了,接了说不好就恶心人,干脆转了话题道:“娘,待会儿回去,大舅娘跟我们一道走。”
“让你大舅娘跟我们回去做啥?”刘氏皱眉,“咱这点事我原本没打算让你大舅娘知道,反正都这样了,做啥让他们跟着担心,哎,就是昨个儿忙晕了,忘了嘱咐你们一声,结果你今天就把人给带来了。”
田园知道刘氏肯定是打算事情过了之后再说的,说不定心里还打算息事宁人,在这之前,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让刘氏这样懦弱下去,但是这一次不行。
大伯娘和奶必须付出代价,必须受到教训!
她们会这样猖狂,就是因为知道刘氏是个软骨头,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所以根本就不惧怕刘氏。
这一回让她们得到了甜头,以后她们还会想第二次,第三次的……
刘氏没那个本事,没那个脾气,但不代表她田园没有!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不会活的那么窝囊,也不会让她田园的家人活的那样窝囊。
“娘,哥和猴子,二姐被大伯娘和奶打成这样,命都差点丢了,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算了?”田园收敛了刚才嬉笑的神色,认真的问着刘氏。
“他们……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刘氏刚才的好心情瞬间不见了,说起来,话音里没有一点底气。
果然呐!
田园沉沉的叹了口气,她都忍不住想把刘氏摇醒,好好问问刘氏,这人的骨头怎么能软成这样?都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拉尿了,难不成还要狗腿的给别人擦屁股不成?
明明大舅跟刘氏就是同一个娘生的,这脾气怎么就能相差那么大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但凡刘氏有大舅五分之一,不,十分之一的脾气,她都要谢天谢地,求神告奶奶一番了。
田园觉得每次跟刘氏说话,都能被她打击到不行,低低的喊了一声,“娘……”
刘氏闻声抬起头来,却撞进了田园平静无波的双瞳中,惊的刘氏一下就移开了眼,不知怎的,田园那双眼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竟然让她从心底生出一种情绪,根本不敢跟那双眼对视。
害怕……是的,害怕。
就连刘氏自己都说不清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反正就是觉得田园那双眼里的神色让她心底不舒服,惶恐不安,好像自己做了啥亏心事。
“啥,你要说啥说就是了。”刘氏强迫自己冷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反正,反正就是不再看田园。
“娘。”田园没有错过刘氏的每一个动作,她知道刘氏在躲闪,但田园不会给刘氏躲开的机会。
冷淡,没有丝毫怒火,更没有一丝埋怨,仿佛就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一般,幽幽的道:“哥和猴子这次只是重伤,二姐只是破相而已,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不是还喘着气吗?又没死,摸着身体都还热乎着的,确实没啥大不了的。果然贱名字的人好养活,受这么大的罪都没死,那以后再受罪,肯定也死不了。只要能吊着口气不死就行了,对不对?”
“田园,你晓不晓得你在说啥!你咋能这样咒你哥他们,他们可是你的亲哥亲姐,亲弟呐!你满嘴说的是啥混账话?!啥死不死的,你的良心都让狗啃了。”刘氏眼睛一瞪,就横了过来,脸上的样子凶的很。
田园看着刘氏这横眉冷眼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苦笑,但凡这副样子能对着外人摆出来,他们也不会落到这幅田地,光冲自己的儿女发火,这算什么本事。
眨了眨眼,田园无比天真的奇怪道:“娘,你为什么骂我?为什么冲我发火啊?你真是好奇怪,明明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就是你说的啊。是你说的他们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
顿了下撇撇嘴,很是不理解,委屈的接着说:“你那意思不就是我刚才说那意思吗?不就是只要喘着气,吊着命没死就成了吗?怎么你能说,我就不能说了呐?”
“你……”刘氏被田园的话堵的哑口无言,明明她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根本就不是田园那个意思,可是听着那话从田园的嘴里说出来,她就没法子反驳。
活像她刚才话里的意思,就是田园这样理解才正确。
“娘,难道我说错了吗?”田园看着刘氏,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太过平静了,否则真的会让人觉得这是一番很天真,很天真的话。
“园,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你还这样说……你这就是在往我心窝窝里头戳刀子啊。”刘氏嘶哑着声音说了句,泪水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
她明白,比谁都明白田园说这些话的意思,田园这是在逼她,逼她为虎子和猴子他们出头,逼她去找大伯娘和奶,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软骨头,我知道我没用,每次对上他大伯娘只能让着她,每次受了奶的刁难只能自个儿忍着……可是,可是我做错了吗?”刘氏一翻起老账,心里也委屈的不得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自打嫁进了田家,我就没做过对不起田家的事儿。”
抹了一把眼泪,“我生是田家的人,死是田家的鬼,我自问我对得起田家,哪怕被赶出来,也是田家对不起我,不是我刘碧秋对不起他们。”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让着他们,遇到事儿不找他们算账!”田园看着刘氏一脸的委屈,真是火冒三丈,刘氏还委屈,她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些破事儿还不都是她自己让出来,忍出来的。
她一直以为刘氏当真是被欺负的什么脾气都没有,什么棱角都被磨了掉,什么血性都忘了,没想到刘氏心里也还是有怨的,还是有不满的。
呵,可笑的,刘氏自己心里清楚这些道理,可就是从来不行动,也从来不争取,不抗争,这让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既然自己那么做的,那么受的,不如干脆就忍一辈子好了,说不准临到死的时候,她还要高看刘氏一眼。
这样能忍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儿,不是个硬骨头还熬不住这委屈。
能忍常人所不能,这也算是刘氏的本事。
可是吧,刘氏刚才那句话,无不表明了,其实刘氏心里还是怨的!
“你是我们的娘,我们是你生的,你在赐予我们生命的时候,还有义务抚养我们,照顾我们!我们现在还小,不能赡养你,不能回报你,可是我们却都孝顺着你,为你分担着这个家。但是娘,小鸟会飞之前,大鸟都会把小鸟藏在羽翼下庇护着。动物尚且如此,可是娘你看看我们几个呢……”
田园指了指同济堂的后堂,刘氏垂着头,但目光却悄悄往那边扫了一眼过去,正好见着刘徐氏抱着包子出来。
坐在怀里的包子头上缠着白纱布,嘴角也破了口子,血红的疤凝固在那儿,小脸更是肿肿的,平日里那双亮闪闪的黑眼珠子此时全然没了机灵的劲。
整个人奄奄的,没什么生气。
见刘氏在看他,头一扭就伸手抱上了刘徐氏的脖子,把脑袋也埋了进去,不看刘氏。
刘氏喉咙瞬间一哽,仿佛被人掐着脖子了一样,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猴子这也是在怪她是不是?
田园看着脸色白如纸的刘氏,刚才没说完的话本来还想继续,可现在却突然继续不下去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吐出,看着刘氏只留下句:“大舅娘,大舅他们会跟我们一起回去,老田家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你也别想着拦着我们了。哥和猴子他们受了大罪,连命都差点丢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况且现在既然是我在当家,他们的公道自然是我去讨回来,你就和二姐在家里照顾好哥和猴子吧。”
说完往大舅娘那边走过去,朝着猴子伸手,“猴子,过来,二姐抱你去马车上,大舅娘力气大,要去抬大哥。”
“嗯。”猴子蚊子般的应了一声,乖乖的让田园抱到了马车上。
放好猴子,又把包子放上去坐好,扶着田小凤上去,来来回回两趟,田园都没看站在那儿失魂落魄的刘氏一眼。
“妹子,你跟你哥真是一点都不像。”刘徐氏对丈夫这个妹妹,反正除了恨铁不成钢,再没啥好说的了。
不是一路人,当真不是一路人。
“大舅娘,别闲着了,快过来帮忙抬下我哥。”田园其实看到了大舅娘在跟刘氏说话,还是故意喊了这么一嗓子。
“来了。”刘徐氏叹了口气,从刘氏跟前走了。
田小凤坐在马车上,看着刘氏站在那儿摇摇欲坠的,咬了咬牙下了马车,朝着刘氏走过去,唤道:“娘,先上马车吧。”
“凤儿……”刘氏抓着田小凤的手,就跟抓到了大海上的浮漂一样,小声哽咽道:“我也不想你们出事啊,我是当娘的,我比谁都心疼你们啊……园的话,说得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呐。”
“娘,我知道,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田小凤劝着。
刘氏摇头,自言自语着:“我心里也有不甘,也有怨,可那有啥办法啊,那是他大伯娘,那是他娘啊,他们都是孩子他爹的亲人,我要是生了那不安生的心,那可都是大逆不道的,光是村里的人一人一口口水就能把咱给淹死啊,我能有啥法子?
我一个人要带你们这么多孩子,谁想过我,我也累,我也不容易……这辈子我就只想着能安安稳稳把你们拉扯大就对得起你们爹了,可每次他大伯娘和奶……”
刘氏握着田小凤的手紧了又紧,“只要我忍忍,他大伯娘和奶不就是骂骂就算了,挤兑就挤兑呗,可日子好歹安稳呐。咱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的,让让她们,这日子不就过了,咋现在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呢……”
“娘……”田小凤回握住刘氏,心里复杂的很。
其实刚才她听到刘氏跟田园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怨恨了的。
别人家的孩子被打了,都有人出头,可他们却没有。哪怕大伯娘来打他们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可说到底大伯娘总归也是为了给大堂哥出头才来的。
可是她们娘却从来没为他们这样做过,这会儿想起来,她都羡慕大堂哥,那么混账的人却能有个那么护短的娘。
以前的事儿也就不说了,忍都忍了,事儿也过去了,都陈芝麻烂豆子了,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不是被骂了,而是被打的要死了,昨个儿晚上睡觉一闭眼,她脑子里都能想起被打的时候,心里那害怕,那恐惧劲儿。
况且这次她不是随便被打打,能算得了的,她这是破相了啊……
虽说乡下姑娘养的不如城里姑娘精贵,可那也是姑娘。她一个姑娘,本来就长得不好看了,现在还要摊上个破相,这让她哪里受得了?
然而娘没安慰她半个字也就算了,连去帮他们讨个公道的话都没说,真真是让她心里生出了埋怨……
要是她娘像大伯娘那样,就算粗鲁,就算……没什么就算了,娘这脾气,说啥都不可能跟大伯娘一个样,摊上了这也都是命。
是命,就得认……
不再说什么,也不再想什么,田小凤扶着失了精神的刘氏上了马车。
前脚刚上去,后脚田小虎也紧跟着抬了进来,刘徐氏擦着汗,望向田园:“园你们就坐这马车先回去安置安置,我等你大舅表哥来了,跟他们一块坐车来。”
“嗯,好。”田园点头,本来这马车也确实坐不下大舅娘他们了。
“快走着,我们跟着你们就来。”大舅娘看了眼马车,退开一步,挥手让老大爷赶紧走。
马儿“蹬蹬蹬蹬”的就回了徐家沟。
一路上,马车里除了喘气儿声,就没人张口说过一句话,田小凤倒是张了两次嘴,想说点什么,不过看田园闭着眼睛休歇,刘氏垂着头,张开的嘴又合了起来。
即便说了怕是也没人搭话吧……
田园闭着眼睛可不是在休歇,她在为以后的事情盘算,这一次她和刘氏离开,导致田小虎他们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虽说大伯娘他们是趁着田小虎伤着的时候来的,多少占了些优势。
但就算田小虎没有受伤,也不见得一个人能护得住这么多人,毕竟田小虎不是浑人,做不出动手打女人的事儿,所以即便是动起手来,田小虎也只有受着,没办法还手的。
说到底,就是猴子和包子是在太小了,要是大点,她就不信这么几个大活人还能被两个人打了。现在就是因为他们小,所以一旦被人逮着,那绝对是只能挨揍,完全一面倒的情况。
若是相等他们长大了自保,那不知道得等多少年去了,但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要能找个能护住他们的东西。
不光能保护猴子和包子,最好是她不在家的时候,还能把家里一并护住的,即便家里只留下一个人,也要别人不敢前来生事。
田园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狗,若是他们家有几只威猛的大狼狗,她倒要看看谁还敢上她家闹腾,惹毛了她,她就关门放狗,谁不怕死就来试试。
这一想,她就急切的想要进天罡戒里去找找看,她记得上次她确实发现了犬科,保不准里面就有她想要的凶猛大狗。
至于村里的土狗,她是想都没想过,就那土狗,不是她看不起,也不是故意吐槽,而是实力真的不怎么样。遇上猫猫老鼠什么的,还能称个霸王。
但要是对上狼狗,甚至藏獒,那就只能算是个渣渣。
一想起这两种狗,田园心里就隐隐有些激动,要是真能从天罡戒里搞出两条藏獒,那就别提多威风了!到时候大伯娘还敢来,她都要夸大伯娘一句英雄!
心里痒痒的想,田园自然就有些坐不住了,巴不得现在就进天罡戒里去翻找一下,只是现在她人在马车上,哪儿能当着这么多人就凭空消失不见啊。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每次都身体进去,其实也是个麻烦,如果身体不进去,光是精神进去就好了……
只是精神进入吗?
田园想着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
慢慢的静下心,试着集中精神,不停地想着用精神进入空间,试了好几次之后,脑子里才慢慢的经过一阵轻微的钝痛过后,再睁开眼时,她看到的还真是空间里的景象了。
“真进来了!”田园先是一喜,立马接着就是一惊,害怕她这不是精神进来的,怕把身体也带进来。
赶忙低头往自己身上查看,只见站在地上的身体竟然隐隐有些虚幻,从她的胸前竟然能穿透看到背后的地板,整个身体都有一点透光似的,完全不是结识的实体。
看来她还真的是用精神进入天罡戒了!
好奇的瞧了几眼自己微微有些透光的双手,翻来覆去玩了一阵子才赶紧收心,办起了正事儿。
果不其然,天罡戒里的东西就是好,光是犬科就有好些品种,就连狼都有。虽说拿狼当护院够拉风,但她是万万不可能兑换一条狼出去的。
先不说狼好不好使,光是狼的凶残劲儿,她就没可能觉得能驯化过来,野生的就是野生的,拿去飞来居卖钱还行,想把狼当狗一样养,呵呵……梦里还可以想想。
丢开狼,光看狗,虽然名字都跟现代的不太一样,但并不妨碍田园辨识。
就算不认识,下面不还有着详细介绍吗。
因着目标确定,田园奔着大狗,特别是藏獒找着,没想到还真让她给找到了一个名叫獒犬的狗。
“就是它。”田园觉得没什么比它更合适的了,只不过好东西的功德点也不少,一只獒犬竟然要五十点功德!
五十点功德,这都跟狗熊一个点了,一只狗熊也才五十点功德而已……
田园虽然苦恼,但心里却更加坚定要换一只獒犬出去了,能和狗熊同一个级别,想想都觉得兴奋,真要是有了这东西守家,谁要是还敢不长眼的撞上门来,那绝壁是找死!
只不过五十点呐……她上哪儿找去啊。
叹了口气,田园暂且放下这茬,去给田小凤翻找起能治疗脸上疤痕的东西,虽说翻找出了好几种能够治疗的东西,但最便宜的是一个叫做百花凝脂膏的东西。
——百花凝脂膏:紫莲上仙最爱之物!
想来这个紫莲上仙也是个爱美的女子,容不得皮肤上出现一点瑕疵,只不过嘛,这价格也不便宜,即使是最便宜的一个,居然也比獒犬还要贵,居然要八十点功德呐!
这是在抢吧!是在抢吧!
算上这个,和刚才的獒犬,这可是一下就要一百三十点功德的。
田园的脸黑了又黑,一百三十点,她现在连三点都拿不出来,真是……也不知道这功德怎么做,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快速凑功德的办法,实在不济好歹也给个提示呗。
什么都不解释介绍,难不成让她成天蹲街上去找过马路的老太太?
“哎,看来要想想去做点什么好事了。”田园想着那些记忆里那些被称为大善人的人,似乎大部分都是捐款,发粥,或者送衣服发馒头给流浪汉,乞丐之类的。
更有钱一点的大善人就是修桥修路,为人们造福,可是她手里头没那么多钱拿给她做善事,修路修桥更是不可能了,不过买点馒头分给乞丐流浪者,这点买馒头的钱她还是有的。
也许她该试试这条路,说不定还真能赚到功德点。
一边想着一边退出了空间,这一出来,时间卡的刚刚好,马车正好到了木屋子门口。
率先跳下马车,把包子先包下来,再抱着猴子进屋的时候,瞧见屋里的稻草已经全部收拾干净,甚至还换上了新的稻草,田园就知道,他们家肯定是被长霞姐收拾过了。
又承了长霞姐的情了。
以后有机会,她一定报答长霞姐。
好不容易把田小虎安顿下来,田园借着去烧水的空挡,跑了一趟灶房,把装进天罡戒里的米面什么的全给取了出来,全部堆到角落里。
刚走出灶房,就见大舅一家赶着车过来了。
“大舅!”
刘大毛坐在车头,朝着田园招了招手,“你哥他们咋样了?”
“没事儿了,在里头睡着,娘在看着他们。”田园迎上去,看着后面坐着的刘一钱,刘二钱招呼道:“大表哥,二表哥。”
目光落在靠着刘一钱坐的那个女人身上,“大表嫂。”
这还是她第二次看到大表哥的媳妇。
“园园你别怕,二表哥给你报仇去,你看,我把家伙都带出来了。”二表哥耀武扬威的亮出别腰上的菜刀,磨得一点不比大舅娘的杀猪刀差。
田园嘴角笑了笑,这一看才发现,不光二表哥和大舅娘腰上带着硕大的菜刀,就连大舅和大表哥腰上都带着菜刀。
果然是专业杀猪户,大舅杀猪,大表哥也是隔壁镇上的杀猪匠,二表哥么倒是没走子承父业的路,不是杀猪匠,不过还是玩刀的,在隔壁镇上学厨子,还没出师呐。
这齐崭崭的四把刀,别说还真没人敢惹。
也是因为有了这么雄厚的后盾,田园心里的底气那叫个足,巴不得现在就冲到老田家,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大舅你们要不要先进去看看?”田园心里虽然急着,但还没急到不让人家喘口气的地步。
“听你大舅娘说,虎子和猴子被他们打惨了,凤儿都破相了,这咋不看看。”刘大毛下了驴车,把绳子往旁边一栓,领着三把刀就进了屋。
刘氏一见刘大毛进屋,整个人就跟猫见了老鼠似的,奄的不行。
“大哥……”瓮声瓮气的喊了声,刘大毛却没理她,直接去看了田小虎和猴子他们的伤。
刘氏这下更奄了,她知道,刘大毛这是恼她了。
“我虎子哥咋被他们打成这样了,手都折了?!”二表哥一惊一乍的。
大舅娘一巴掌拍他头上,“这么大声作死啊,别吵着你虎子哥了。”
二表哥赶忙紧紧抿住嘴。
一旁的大表哥没说话,但绝对能让人感觉到他在生气,拉过田小凤仔细看了看,见她脸上那破皮的指甲印子都划拉到脖子了,更是气的不轻。
就连田园都能感觉到她这个大表哥在冷气外放。
“大舅舅……”猴子被闹醒,睁开眼就瞧着满屋子的人,一准就认到了刘大毛。
“莫哭莫哭,你是大男人,以后还要当将军,莫哭哈,大舅舅给你报仇去!”刘大毛都根本不敢碰猴子,实在是那张脸太惊悚了,到处都是伤,他都怕挨着碰着了。
“大哥,你们真要去老田家吗……”刘氏瞧了眼刘大毛,又赶紧低下头。
“你呆家里照顾好他们就成,少管我们的事儿。”刘大毛显然听了刘徐氏说同济堂的事儿,对刘氏明摆着生气。
刘氏被骂的浑身一抖,咬着唇不说话了。
“成了,咱老刘家的人不能让人白欺负了,走,找他们算账去。”刘大毛也不理他这个小妹了,反正今天谁也拦不住他,哪怕天王老子都不成。
吆喝了一声,领着人就出了门。
驴子车也不坐了,一行几人刘大毛打头阵,三把刀跟着后头,田园和大表嫂走在最后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进了村。
一路上别提有多引人注目了,不少人见着阵仗就知道有架打,有热闹瞧,昨天老田家跑到田老三家里大闹的事儿,闹得满村风风雨雨的,谁不知道啊。
现在一见刘家的人出来,还有哪个不明白人家这是找上门报仇去了啊。
本来这个时候也没啥好忙活的事儿,就连勤快的想种地的人都因为大雪而没办法种地,现在正闲的要命,一瞧到刘家这大部队的架势,哪还有不去凑热闹的啊。
三三两两的就跟到了他们后头,全都想要去看好戏。
远远的就瞧见老田家的烟囱正在冒烟,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在准备一家的朝食。
刘大毛领着人就了过去,院子里也没个人,几间屋子倒是闭的严实,只怕都在里头呆着。
大舅娘上前一步,插着腰吸气,朝着里头就叫嚣道:“姓董的婆娘,你给老娘滚出来,敢打老娘的侄女侄儿,老娘今天砍不死你个贱婆娘。”
“砰”的一声,西屋的门开了,人还没出来,大伯娘的声音就嚷嚷了出来。
“谁他奶奶的要砍死老娘了,看老娘不先扒了她的皮!”
冲出来的大伯娘,本来怒气冲冲的,却在见到大舅娘一伙人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来给田园一家报仇的了。
眼睛一扫,没发现刘氏的踪影,只瞧见个田园,顿时鼻孔出气道:“哼,有些人就是不要脸,偷了抢了俺儿子的东西,还敢找人来报仇,呸,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姓董的,谁欺负人谁心里明白。”大舅娘往前一步,“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你当大家不知道还是咋的,就他那个欠抽的混账样子,还敢说我妹子一家买的东西是他的,我呸!儿子不要脸,娘更加不要脸!老娘就没见过像你们全家这么不要脸的人。”
“说哪个全家不要脸啊,说哪个说哪个,你把话说清楚!”东屋的门开了,老太太一边穿着鞋子就走了出来。
盯着田园一伙人,眼睛都能在他们身上把人射穿一样。
跟着她身后出来的是老爷子,背着手,手里捏着根烟干,脸色不怎么好的瞧着田园他们,显然刚才大舅娘骂他们全家的时候,让老爷子给惹着了。
大伯娘嫁到老田家,那她可不就算是田家的人了吗?
现在骂大伯娘全家不要脸,不就是在说老田家不要脸!这让老爷子怎么可能继续装作耳聋听不到。
田园看着出来的田老爷子,以前还觉得他压得住场子,做事儿也还算公道,可是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越发的做事不讲理了。
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就不信田老爷子没听到风声,她就不信他不知道。
后头连里正都来了,老太太和大伯娘还敢光明正大的把他们家里的那些米面东西全部搬走,这一趟一趟的往老田家里搬,老爷子又不是瞎子瞧不见。
可他却啥也没说,或许也说了,但最终却是默许了老太太和大伯娘的做法。
这明显就是偏袒了,也站到了老太太和大伯娘的一边去,由着她们上门气氛他们孤儿寡母的。
呵,以前她爹孝敬老爷子的东西可不少,就连那烟杆,那烟叶都是她爹出钱买的,现在她爹死了,也不知道在地下知道老爷子容着人这样欺负他老婆孩子,会不会从土里爬出来!
“刘家的媳妇,你这话说得可过了。”老爷子吭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