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借条之后,陆天拿起色盅,又是一阵风骚的摇晃。赌局重新开始。只是梵宇便有些尴尬了,只有借条,怎么下注?
而陆天却是咣当一声,将色盅扣在了石桌上。
但他没有理会梵宇的尴尬,而是转头看向了其他几人。几个子弟虽然下注较少,但也快输光了。只是又不好意思认怂,此刻正在犹豫押多少。陆天便开口了:“哥几个,让我和傻子单挑吧?”
“好,好,陆哥替我们教训他!”几人赶紧点头。
眼见众人同意,陆天又看向了梵宇。梵宇倒是无所谓,单不单挑本就没啥区别。反正他也只能对庄家下注,梵宇便也点了点头。随后,陆天舔了舔嘴唇,脸上又现出了刚才的阴狠之气,并挑衅说道:
“傻子,就咱两人了。敢不敢再赌大点?”
梵宇傻傻点头:“好啊。赌多少?”
陆天便伸出了两个指头,随后说道:“二百两!”
梵宇愣了一下,刚才押一百两陆天都有些心虚,现在怎么主动加注,还是翻倍?梵宇顿时一阵疑惑,这货不会是输疯了吧!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赢陆天的媳妇儿,梵宇自然是奉陪到底。
他便押上陆天打的借条:“好,二百两,买大!”
陆天顿时一阵桀桀狞笑,仿佛已经赢了一般。随后色盅缓缓打开。但是,陆天的狞笑突然凝住了,甚至连他整个人,也如冻僵了一般。
三个5、两个4、一个6、还是大!
陆天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特么见鬼了吧,连续开了三把大。
梵宇又赢了!
面前变成了,二百两银子,以及二百两借条。
梵宇便看向了陆天,看他怎么办。
岂知,陆天惊醒之后,竟然主动拿起了纸趣÷阁。抵押这种事,就如同和女人睡觉,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所以,陆天根本没有丝毫的心理障碍,而是挥了挥手中的折扇。随后,提趣÷阁写道:
“兹有折扇一把,文正所用,典银四百两,赎期一月!”
眼见‘文正所用’几个字,众人顿时一阵哄笑。因为‘文正’二字,是前朝名臣范仲淹的谥号。陆天显然是在借范仲淹的名号抬高折扇的价值。只是,鬼知道范仲淹有没有用过啊。
但梵宇却是没有怀疑,也难怪众人会嘲笑他了。
眼见梵宇没有异议,这借条便是成了。陆天便吧唧一声,将借条拍在身前桌上,随后一把抓起了色盅,就好像浑身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般,卖力的摇晃着。接着咣当扣下,并激将梵宇说道:
“傻子,有种就押四百两?”
梵宇愣了一下,随后终于明白陆天的诡计了。原来这货竟是琢磨出了翻倍下注的无耻招数。赌大小本就输赢概率均等。如果他一直翻倍赌下去的话,只要赢一把,就能将银子和借条全部赢回去。
而如果梵宇敢说不赌,或者说想提前走,这就破坏了所谓的规矩,他们便准备直接开抢。而如果梵宇坚持陪他赌,陆天便认为,自己总能赢一次吧。不过是多写几张借条而已,又不费什么事儿。
这尼玛,够无耻的!
不过梵宇却是无所谓,有‘远听’在,一直赢就好了。
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东西来抵押?
唯一需要梵宇费神的就是,怎么让陆天把老婆抵押了,以及怎么能把借条带走。两个地痞一直看着,还真是麻烦。
随后,梵宇便点了点头:“好,四百两,买小。”
陆天见梵宇一直发愣,正等得有些煎熬。暗咐傻子不会突然开窍了,不下注吧?岂知,梵宇却突然点了头。陆天顿时大喜,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色盅。
然并卵。
两个1、两个2、一个4、一个3,小!
竟然真的是小,梵宇又赢了。
现银保持不变,借条已经变成了六百两。
而陆天,则开始变得疯狂了。
只见这货双眼发红,典型一副输光了筹码的赌徒形象。随后,他便举起大拇指,亮出了一个碧绿色的玉扳指。他也没管梵宇是否同意,写了八百两的借条后,拿起色盅就是一阵摇晃,扣下后便大声吼道:
“傻子,八百两敢不敢?”
梵宇假装木然点头:“八百两,押小!”
随后色盅打开,结果很显然,梵宇又赢了。现银保持在二百两,借条已经变成了一千四百两。但陆天却没有收手的意思,并且越加的疯狂,只见他又从腰带上解下了一个黄橙橙的玉佩。并写下了借条,一千六百两。
随后色盅扣下:“傻子,一千六百两,敢不敢赌?”
梵宇继续愣头般点头:“赌。押大!”
赌局已经变得跟陆天一样疯狂。现在的情况是,陆天随手拿出一个物品,就可定价为梵宇现银和借条的总和,但梵宇却是不知道拒绝。几个围观者只觉得梵宇傻出了天际。就连陆泽民都觉得有些过分了,大哥好无耻。
不过,我喜欢!
随后,色盅再次打开,梵宇却继续赢。
而陆天已连续输了六把,借条总计三千两。但他的脸色却依旧疯狂,眼珠布满了激动的血丝,对输已经麻木了。抵押完玉佩之后,陆天又开始抵押荷包、佩剑、火镰、甚至帽子。直到他在第九张欠条上写下:
“兹有木床一张,典银五万一千二百两,赎期一月!”
梵宇这时候,突然摇了摇头,示意这张借条他不能接受。随后,梵宇便一脸傻气的说道:“陆天,木床是陆管家的。不是你的!”
陆天却觉得这傻逼的逻辑好奇怪,便呵斥道:“我爹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么?”
岂知,梵宇竟反问道:“这林家还都是我爹的呢,可它是我的么?”
陆天顿时一阵语塞,林家的确是林一飞的,林一飞也的确是梵宇的爹。但林家是梵宇的么?显然不是!梵宇母子二人都快被赶出林家了。陆天无奈,想不到傻子这理由竟然无可辩驳。
陆天只得把身上又翻了一遍,可惜都被抵押光了,除了衣服。
陆天便陷入了纠结当中,要不要现在就把傻子抢了?但是人家还没提出说要走,现在抢劫会给人留下话柄吧?但如果不抢,自己又没东西可抵押了。没钱跟他赌,傻子就可提出离开,合情合理。总不能放过他吧?
两难,陆天竟一时无法决断。
直到好几分钟后,陆天脸上突然露出了戾气。管它呢,抢了再说!
而梵宇则是一直偷偷观察着陆天的表情,眼见对方似要发狠。梵宇突然说话了。在众人眼中,就好像梵宇突然看上了陆天的衣服,还傻兮兮的说道:“你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现在脱给我的话,可以抵银子。”
陆天愣住,本已发狠的心又凉了下来。如果衣服可以抵押,那是不是再赌一把?傻子已经连赢了十把,不可能再赢了吧?都说行百里者半九十,如果现在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或许下一把我就赢了呢。
而旁边的两个地痞,以及几个林家子弟,也是愣住了。
抵押衣服?而且还现场就脱?
都是玩赌场的老油条,特么还没听过抵押衣服的吧?
而且还抵押五万两。尼玛,又不是龙袍!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只要两人愿意就行。只是几人望了望四周,寒冬腊月、彤云密布,好像要下雪了吧,冷才是关键啊!现在脱衣,岂不是比脚下的‘旺财’还惨?然而,就在几人腹诽之际,陆天却是刺啦一声,竟真的脱掉了衣服。
而且大义凛然的说道:“我陆家人最讲规矩。老子脱!”
梵宇自然是一阵鄙视,你丫讲个屁的规矩,还差老子三个耳光呢。但脸上却又开始装傻了,俨然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还拍起了手掌。并一脸热切的盯着陆天脱下的衣服,接连说道:“好,脱了好,
这个长衫好漂亮哇!
哎呀,亵衣亵裤也好漂亮,白色的耶,我喜欢。
哇,还有内裤耶。
唉……,可惜太小了,其实可以不用脱的。”
梵宇一阵叽叽歪歪,弄得陆天满脸通红都快要打人了。当然,还冷得不停哆嗦。但实际上,梵宇却是在琢磨,看样子陆天快要暴走了。搞不好随时都会动手,是不是想想办法把借条弄走?
可是梵宇在这林家,除了梵氏主仆二人,并没有其他任何熟人。一阵琢磨之后,他把目光落在了一个恰好路过小男孩身上。小男孩叫李旦,正准备去学堂。梵宇便趁着陆天在写借条,捏起二两银子砸了过去。
“哎哟,谁在打我?”李旦捂着脑袋、一脸愤怒。只是当他看见脚下的银子时,脸上又忽然笑了。随后李旦一把捡起银子,并四处张望,直到看见梵宇在招手。李旦顿时一脸疑惑,问道:“傻子,是你用银子砸我?”
梵宇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帮我买斤马蹄酥,银子归你。”
李旦似有疑惑:“你自己怎么不去?”
梵宇装出一脸郁闷:“你不知道么?我被禁足了。”
李旦眼光闪烁,似乎在确定梵宇有没有说谎。但稍一犹豫后,他便收起了疑惑,有钱不赚是傻蛋,捏着银子转身就走。岂知耳边却又悄悄传来梵宇的声音:“如有还同窗想要赚钱,都叫过来。人越多越好!”
李旦下意识小声问道:“你要干嘛?”
梵宇便指向了那一桌的碎银子:“赚钱了嘛,大家一起花。”
李旦掂了掂手里的二两银子,点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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