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再次变得空荡荡的,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随着那个追猎者死亡的消息,而魑魅魍魉所说的炎黄二帝,是其中的一个杀死了追猎者。
那追猎者看起来算是他们夜幕这边较为核心的成员了,但现在却死掉了,我不禁冷笑了起来。
而对于魑魅魍魉所说的,之所以无法夺取妘魅的本能,或者换句话来说,炎黄二帝沉睡在这片黑暗中,他们不想唤醒他们,引发不必要的争端,因为他们完全不是炎黄二帝的对手。
“那么我该怎么办才好呢?呵呵。”
我嘀咕了一句蹲了下来,背脊一阵冰凉,我靠在了罐子的表面,奇怪的是我在这些透明的浸泡液体中感觉不到半点冰冷,可以呼吸可以说话,但是背后这股冰凉让我一阵激灵。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间里还是空荡荡的,谁也没有过来,我还靠在罐子上,只有背脊上的这股凉意,让我无比的清醒,我虽然无法出去,什么都做不了但我还活着。
现在死了一个重要的干部,他们应该在讨论什么事情,我冷冷的笑着,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来,虽然一直浸泡在这个大罐子里,半年多的时间里,我感觉现在内心里,那股火焰烧灼般的急切感,以及身体里无比沉重的紧迫感,已经渐渐的淡去了,心境更加的沉稳了。
本能一旦给抽走,我本来应该死掉的,然而却没有,还获得好好的,应该是仰仗于他们植入我身体里的人造魂魄,这个魂魄和复制者身上那个魂魄应该是一模一样的,为了控制终焉的本能。
这一次他们成功了,但注定要失败,仔细联想我和张清源的本能,以及我所知道的兰若曦的那个本能。
这些本能之所以诞生出来,无一例外,都是我们内心里最为真实的写照,被逼无奈在无比绝望的情况下诞生出来的,恐怕黑暗晚宴的大部分家伙都没有本能,或者说一个都没有,所以他们尝试着夺取本能,用那种特殊的称之为本能石的东西。
仔细一想就明白了,那石头大概有能够吸附本能的特性,但无法长期保存,本体一旦死亡,本能和本体的联系彻底的断开后,本能也会随之消亡。
“没有体验过绝望的家伙,是没有资格得到本能的。”
我冷冷的说了一句,心情好了不少,不用在每天听魑魅魍魉那句问话了,果然今天他没有过来,他们应该在着急着处理追猎者死亡的事情。
我仰着头,望着上面的盖子,无奈的笑着。
一开始我给从张清源的身体里,作为地魂给抽离了出来,投入炼魂索命台里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无比的绝望了,没有半点的希望。
而与张清源的联系并没有就此断开,在梦中我经常会看到张清源的不少事情,然而我开始有了期望,他变强大后,会发现我并且过来救我。
然而一切都只是泡影,美丽而不切实际的妄想,随着我们各自的本能初现端倪,我在鬼冢林,张清源则在流放镇,那时候终焉并没有选择我,而是选择了张清源。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混蛋家伙。”
我苦涩的笑着说道。
这份痛楚或许是源于对于张清源的嫉妒心,明明我们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变成了同一个人,但所经历的一切却大不相同。
我实在无法想象张清源为什么会在终焉觉醒的那一瞬间,放弃掉这个本能,终焉选择了他,或许是因为他心底里对于人和鬼极度扭曲的憎恶,爆发了出来,即使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潜意识里憎恶着人和鬼的意识还残留着。
之后我给鬼冢和永生会的家伙逼到了绝境,我那会的痛苦,无法得到任何的转嫁,没有任何人可以救我,甚至是张清源,明明他理所应当,义无反顾的应该过来救我,但他却没有,甚至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
“殷仇间那家伙明明发现了一切,却装聋作哑,真是个无比恶劣的家伙啊,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正确的呐,如果殷仇间捅破了一切,那混蛋肯定会义无反顾的过来救我吧,只不过我不需要。”
去祈求着什么,是错误的,唯有自己可以依靠,我无法做到张清源和兰若曦那样,相互间的绝对信任,为了对方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我做不到也无法理解这样的做法,究竟有什么意义,然而这一路过来,我见证了张清源的一切。
“天生懦弱的家伙,有着人性绝对的缺陷,只不过却做成了那么多的事情,明明那么弱。”
这一点或许是我最无法理解的,残酷无比的道路上,只有鲜血和死亡,但他却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条路上所依靠仰仗的并不是他自身,而是身边的一切人和物。
渐渐的我发现了一个事实,对于张清源,我并不恨他,道不同而已,我们所走的道路,截然相反,越来越远了,我对于他应该是敌对的意识,只想要完完整整的击败他,在我们的道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一圈后,站在至高之处,击败他。
心底里一抹热流,我顿时间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起伏的胸口,心脏在跳动。
这是半年来让我最为震惊的变化,心脏早已不会跳动了,我捂着胸口窝,咚咚咚的心脏跳动声,能够听得到。
“是终焉。”
我闭上了眼睛,意识开始一点点的失去了,再次清醒过来的一霎那,我瞪大了眼睛,眼前是一张圆形的大桌子,是复制者的视角,魑魅魍魉就坐在对面。
屋子里站满了黑暗晚宴的人,除了复制者和魑魅魍魉外,其他的家伙我一个都不认识。
“魑魅魍魉先生,为什么那么草率的就让那家伙过去?”
复制者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发话了。
“难道要看着兰若曦死在森林里么?那片森林不要说她了,甚至是我们如果深入到靠近炎黄二帝领域的地方,都会有危险。”
看样子是垂暮,夜幕以及墓地三方的一个会谈,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看众人的眼神,都显得十分凝重。
“这次的事情,你们夜幕的人,要负全责。”
这会在复制者旁边第四个位置一个只手托腮的家伙说了起来,看外形轮廓好像是个女人,只不过声音有些中性化。
“不要说笑了,为什么我们得负责,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三方无法信赖,各自为战,就不会这样了。”
魑魅魍魉继续说了起来,这会四周围响起了阵阵议论之音。
“不要吵了,难得已经几百年了,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现在最关键的是炎黄二帝,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个,如果是黄帝的话,很危险,炎帝虽然也很危险,但性格比黄帝更加的缓和一点,暂时不会引任何问题。”
那身材魁梧的家伙说了一句,这会复制者笑了起来。
“说到底我们会一瞬间处在这样的境地,还是徐福那罪魁祸首,以及殷仇间把昙天弄到了阿修罗界。”
“有和阿修罗界交涉么?”
这会左侧一个矮个子问了一句。
“你们垂暮不是应该早就行动了么?怎么反过来问我们?”
这会复制者旁边的魁梧男人反问了一句,我大概搞清楚了,这边是属于墓地,对面的魑魅魍魉是夜幕,而左侧的是垂暮的人,以这个魁梧男人为分割线。
那个眼中十分愤怒的女人也是墓地的。
“这场会议再继续这样互相指责下去毫无意义,我们共同的结晶人造魂魄,已经接近尾声,而找到的那个特殊的魂魄,现在也发现了一些秘密。”
马上我就知道了,是骆之卉。
“好吧,魑魅魍魉先生,你打算如何控制事态。”
复制者旁边的魁梧男子嘀咕了一句,左侧的矮个子呵呵的尖笑着。
“放任不管就行。”
马上屋内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失望的看着魑魅魍魉。
“大家仔细的想想,炎黄二帝为什么选择自我沉睡,作为普通的黑暗住民,因为他们厌倦了争端,这是重点,而现在他们出现只会让原本平静的黑暗再次躁动起来,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张清源也在那边。”
复制者冷笑着,盯着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很想要除掉张清源啊,这一次的导火索,说不定就是你打算让追猎者除掉张清源所导致的。”
“不要无端的猜测。”
魁梧男人马上喊了一句,复制者闭上了嘴巴。
现在我最为疑惑的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虽然能想到因为我的本能终焉在复制者的体内,但此刻的我却视野却十分的广阔,如同漂浮在会议的上面,俯瞰着全部人,一切都是无比的清晰,而他们却看不到我。
“这件事情就先放缓吧,复制者阁下,我想问你一件事,地魂那家伙说了一个相当奇怪的事情呢,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任何异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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