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有点刺到我。 w说w网w说.我心更慌了,“大夫,请你说清楚点。”
他本来不想说,但是看我焦急的样子不像是假的,而且无脸鬼在旁边又把武器亮了出来,他不得已,又叹着气说道。“他把你体内的阴毒之气给吸走了,本来……他的体质,这些阴毒之气对他来说,可以慢慢消化掉,成为养分也不一定。但是这阴毒之气,对你来说,去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成为致命毒药。”
“是以……依老朽所见,孩子的父亲,应该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让你怀上阴胎。若是没碰到这无念妖花,这些阴毒之气,再不用几个月,就能被他完全消化掉了……只是……”
他看着我,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我沉默了,让无脸鬼带他下去,问问看需要什么药材,就带回来。然后我慢慢靠着旁边的树干上,把整件事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
以前,刚碰上戮焰王,在知道肚子里怀上一个孩子的时候,是想要打掉他的!当时无脸鬼奋力阻止,说孩子在,我才能存活。还有戮焰王当时那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是在用孩子,救我的命。
明知他是在为我好,可是……我真的宁愿这些阴毒,在我体内!被无念妖花折磨的,也是我,而不是善儿……
……………………
无脸鬼出去按单子拿药去了,我们则守在屋子里。大夫看了眼剩下的那些药草,从里面扒拉出了一些放在桌子上,“明日,你将这个慢火熬成水,水呈赤黄.色,便可放在一边,倒入盆中给他洗浴。中文w网w网w.”
他说着,将这群药草放在了我面前。拿出其中一株,看起来跟荆棘差不多的树枝跟我说,“此物为青炎刺,刺上有毒,碰了会奇痒无比,决不能让他捧着。你在熬煮之前,当先将刺处理掉,但用这个洗了后,会减轻他的疼痛。明日起来再弄吧……”
听见能让善儿少痛一下,我哪里还想着耽搁,立马就将东西抱了下去,生火熬煮起来。
青煞跟着过来了,“主人,青煞帮你弄吧?”
“不用,你毕竟是兽类,不方便。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回去看着善儿就好。”
青煞无奈,用脑袋蹭了蹭我,便听令回去了。我一个人在这边处理,还别说,那青炎刺,确实有点麻烦。只是不小心碰到一点,手背上就顿时浮出了一片红肿,又痒又痛,着实难受。
我弄着时,忽然感觉到后面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夫来了。
也不知道他在后面站了多久,满脸深思的看着我。
我纳闷的问,“大夫,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老朽适才忘记说了,这青炎刺,只需要用手指放在两端断点,用刀刃将树皮去掉,即可……无需这么一个刺一个刺的坎。”
我恍然,连忙道谢。“谢谢你。”
按着他说的方式来,度果然快多了,而且还不会再刺着手。八 一中文 w网ww.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夫人,老朽适才不是说了,明早再弄就行了吗?”
“我时间不多。”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我想多为善儿做一些。结果他明显误会我意思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老朽真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娘亲,生个孩子来减轻自己的痛苦也就算了,孩子如今只有半个月不到的生命,你竟然还说时间不多?究竟什么事,会比孩子还重要吗?”
那一句“只有半个月不到的生命”,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我的心头,难受的扯心扯肺。我下意识拽紧了手上的东西,张嘴想要解释,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是跟他说了……
追我的,是你们的神王,还有你们现在的圣女,只怕都不用我说什么,这大夫就会自动把我们供出去吧……
在这里,神王和圣女,可是他们的信仰啊。
见我又闭上了嘴,他气的脸都红。“哎!都说身体肤,受之父母,父母之恩,犹如再造,这么懂事的孩子,你也能这么硬下心肠,老朽也不想说什么了!反正老朽是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才会留在这里帮你,也不想多管闲事,尽人事听天命是老朽唯一能做的。成与不成,都只能看孩子的命了。”
说着,甩着袖子就走了。
然后我听见外面的动静,好像是无脸鬼正好回来,拉着他在偷偷的问,“药我全拿回来了,我小大人还要多久才能病好啊?”
“病好?哼!做梦!”
无脸鬼顿时恼了,捏着拳头就想揍他。大夫梗着脖子又说了句,“无念妖花,是至毒之物,现在毒已入心脉,激了体内的阴毒之气,能多留几日,都还难说,你还妄图要医好?”
无脸鬼顿时慌了,急的一把抓过他领子,提拎了起来。“臭老头,你别给我倚老卖老!你凭什么说我小大人活不下去了?”
“你再急红眼,乃至杀了老朽都没用。无念妖花的毒,无解。”
无脸鬼错愕了很久,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没动。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有泪滑落了。大夫看着他的泪,似乎被震惊到了,无脸鬼反应过来后,立马将眼泪一擦,连忙拽着他到一边去。“别在这说,我们去一边说,不能让我大祖宗听到,不然她肯定难受死。”
一边说,一边拽着他走。大夫不屑的笑着,“她会难受?一个都没时间陪自己孩子的母亲,哪里会难受?”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我靠在门板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谁抽空了一样,直接跌坐在地上。地面冰凉,就好像我此刻冰冷死寂的心。死死咬着下唇,才阻止了那夺眶而出的眼泪。
不会的……
善儿不会出事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用尽所有的力气,爬起来,又回到了火炉旁,猩红着眼给他继续熬煮药材。
直到自己眼里的血红褪.去后,我才端着药材回到了房间里。无脸鬼和大夫都在,无脸鬼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不愿让我看到他哭过的痕迹,有些闪躲。
我鼻子酸的很,可偏偏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柔声将善儿叫醒,给他泡着药浴。
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善儿还有点扭捏,小脸蛋上染上了几分红晕。“爹爹说……善儿要学会自己洗澡,不能让娘亲代劳。”
“他只是吃醋,不让我碰其他男性而已。但善儿你不一样,乖……”
善儿似懂非懂的看着我,“娘亲,什么是吃醋啊?”
他声音柔柔弱弱的,比以前少了几分活力,多了几分娇柔。我摸着他的小脑袋,逼了所有的力气,才挤出一个笑脸,“你还小,所以不会明白。”
他笑着道,“那善儿长大了,是不是就能明白了。”
我眼瞬间涨红,泪水差点就掉了下来。无脸鬼却有点听不下去,有点崩溃,跑了出去。我死死瞪着眼,才止住了这眼泪。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哽咽了,“嗯,长大后……就明白了。”
善儿没在这问题上纠结,而是看着无脸鬼的背影,纳闷的道。“娘亲,二爹怎么了?”
“他尿急。”
“噢!”他说着,搂着我的手臂,蹭了蹭,湛蓝的眼睛在氤氲的雾气中,显得格外清亮。他看着我,特别认真的说,“娘亲,你不离开善儿了,好不好?”
我重重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
“娘亲……上次,善儿没敢说话,你……是不是对善儿失望了?”他问的,是那般吞吞吐吐,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