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拿过来一个大木盘,里面锃光瓦亮的摆着一堆瓦雷利亚钢制成的刀叉勺,酋长先是毕恭毕敬的给三人磕了一个,然后拿起一把瓦雷利亚钢的小刀给众人分鳄鱼肉。
克里森看着这堆足够三五十个人用的瓦雷利亚钢餐具眼都要晃瞎了,心中百感交集,哪怕琼恩·雪诺从神眼湖上出来了,迎接他的宴会都凑不齐这么一大套。
转念一想,脚下这地方就是瓦雷利亚啊。木头会朽,砖瓦会碎,可是瓦雷利亚钢就是永恒。
这些野人还只会用石块木棒做武器,他们或许根本无法理解金属。即使野人们有机会得到普通钢铁,他们也不可能凭空学会锻造重铸或者除锈保养的方法,可是这里炎热潮湿,普通钢铁百年间就锈蚀殆尽了,只有瓦雷利亚钢永远锋利。这里就是古瓦雷利亚,野人们可能在漫长的岁月里捡到并且积攒大量的末日浩劫中都没用损坏的瓦雷利亚钢。
虽然在野人眼中,这或许就是个锋利好用的石块吧。
“塞尔柯克爵士……”克里森招呼在一边生闷气的老头道,“来一起吃吧。”
“爵士……是啊,已经三十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hem,我都忘了,曾经我确实是个骑士hem。”老头说道。他的维斯特洛通用语捡的是挺快的,但是这个hem的尾音,克里森觉得他是甩不掉了。
至此,克里森还是想弥合双方的关系的,毕竟这个老头会野人们的语言,而且他与笃尔的隔阂在克里森看来完全是个扯淡的事情。如果能离开,谁还会在乎这个野人王的名号?
不过看了一眼笃尔脑门上画的小王八,克里森有点心虚。
塞尔柯克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过来了。
“您的胡子,是来了这岛上就没剪过吗?”克里森心想,若不是想着离开,他怎么会这样做呢?
塞尔柯克坐下来,把胡子盘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摇摇头苦笑道,“是hem,来了这岛上就没剪过hem。总想着能有办法离开,可是做不到的根本hem。”克里森有点掌握这个破岛上的语法了,这些人说话爱倒装。
“几位的姓名我还没问呢hem,您是?”
克里森其实对外一直是有化名的,但是他琢磨这个老头都困在这三十年了,即使是个骑士,自己或许有九百年前没了的纠葛,但是还真没有三十年前的恩怨,就大胆的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附带介绍了苏和笃尔。
塞尔柯克在这个地方呆的有点过久,对文明世界的礼节都有点陌生了,喜怒都挂在脸上。他对脖子上有鳃的笃尔和异教徒苏都十分冷淡,只有对克里森两眼冒光。
“喔……赫斯贝恩家的少爷!幸会hem,幸会hem,望族啊,那你父亲是……”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苦笑道,“我被困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比我在维斯特洛的时间久了hem,那久的就像上辈子的事情hem。连通用语都讲不好了我现在hem,唉……”
看着在此耗尽一生的老骑士,克里森也有些忧伤,试着安慰道,“没关系,三十年而已,你的亲人朋友都还记得你。我看岛上有很多树嘛,我们造一艘船,试着划出去,我这位兄弟可是最顶尖的水手。”
“不行的hem。”白胡子老骑士继续哀叹道,“从海上是离不开的hem,土着们坚信从地狱之门可以离开hem,可是若真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还在这里hem?”
克里森纯粹想给这个名字点个赞,问道,“地狱之门?那是什么?”
“黑桥hem!黑桥看到了吧来的时候hem!”塞尔柯克说。
“看到了。您在中间的桥墩上留下了七神的印记,诸神会祝福您的。”
“我在这里的盼头就是这了hem。”塞尔柯克胡子一抖一抖的说道,“我坚持活下去,把七神的信仰传递给这些被遗弃的人hem。只是为了死去的时候灵魂能离开这里hem。”
“咱们尽量肉体也离开,”克里森说,“塞尔柯克爵士,你刚才说的地狱之门是什么?”
“黑桥的另一头hem,巨石门hem,里面通往地狱hem,瓦雷利亚人hem,龙王们hem,从里面释放了地狱hem。”因为溢于言表的恐惧,这几句话塞尔柯克说的艰难极了,仿佛他不是个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维斯特洛骑士,而是个勺子都不知道该用哪头的原生野人土着。
“咱不谈地狱,不谈地狱。谁去地狱这是陌客的事情,咱们只管回家。”克里森说。
“你们没见过大黑雾hem,不明白这事情有多么恐怖hem。在这里上岸的幸存者可不止咱们几个,没有人肯听我的劝说hem!所以现在呢?还不是只有我一个活着hem。”塞尔柯克愤愤不平的说。
这话可说服不了克里森,在这蛮荒之地,瓦雷利亚钢不是奢侈品,文明世界的法则才是。谁知道其他幸存者是不是也被你弄死了呢。
“烟海里的所有水都会流回到这里来,水里的所有东西也会飘过来hem。这个岛是所有困在烟海里的人的归宿,唯一没有毒烟的地方hem。彻底不听劝的人造了航船下水划出去,最后船的残骸被土着们用独木舟捞回来hem。听了土着们的瞎话的人,非要去地狱之门探险,幻想着能带着瓦雷利亚钢的宝藏回去hem。结果引来了地狱之门里的大黑雾hem,差点毁了村子hem。”
“这倒也不必。”苏同样懒得给塞尔柯克老头好脸色,“克里森是高庭的继承人。你可以在这里一辈子,他是要回去继承河湾地的。”
这句话成功的激怒了塞尔柯克。老头气的胡子都在抖,“hem,”他说道,“我同样是高贵的烂泥屎特的后人hem!”
pss:野人讲话倒装可真不是想地域黑。写的时候满脑子风语者那种主谓宾颠倒的奇特语言,但是真正下笔吧,那么写太难了,又没什么必要,就改成倒装算了,就是意思野人们有完全不同于外面的人类的语法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