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27星期一晴。
早晨七点,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应该是说半睁着,上下眼皮就像是一对被强行拉扯开的恋人一样,对我充满了怨念。脑海里的困意不停的蛊惑着我的意志,像是脱光了衣服的绝世美人儿,不想让我离开那令人迷恋沦陷的温柔之乡。
我勉强扛住了那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还有些混乱的大脑驱使着我沉重的身体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从被窝里伸出手,把那床头桌上吵醒我美梦的闹钟给关了。
耳边终于清静了,那股被闹铃暂时压制住的睡意瞬间又涌了上来,它险些冲垮了我的意志和麻痹我那原本就已经无力的四肢,如果不是因为要上班的话,我会就这样睡死过去。
不甘的爬起来,浑身僵硬的像是千年之后才苏醒的木乃伊一样,摇摇晃晃的进了洗漱间,洗漱时还差点把洗面奶当成了牙膏。
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像是一根根细针在我的脸上扎了个遍,纵然是起到了提神的效果,但是镜子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除了稍显疲惫之外,没有丝毫属于我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应有的生机勃勃。
每天都机械的重复做同样的事情,再火热的激情也会无氧自熄,所以镜子里那张年龄只有二十三岁的面孔有些略显老态,那是现代人或多或少都带有些许的空洞与麻木。
稍稍理了理头发,穿戴好了之后,背上我的公文肩包下楼买了几个肉包子加豆浆当中早点,便朝着公司出发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气温也有所上升,这样的天气或许适合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出去游玩,或者也可以躺在床上闷头大睡,对于我这种一个月只有一天休的单身汉却无法奢望,只想着多攒点钱,能让将来的日子好过一些。
我一只手握着微微有些烫手的豆浆取暖,小拇指勾着兜着包子的透明小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包子往嘴里塞。视线略有些不安分的四处寻觅,我从来不会幻想自己会找到一个多漂亮的女孩做我的人生另一半,但是我觉得自己有一双可以探索美的眼睛,不会去奢望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但是却可以用我的双眼来欣赏、赞美。
偶尔看到一对情侣牵着手从我旁边走过,我会在心里无声的报以祝福,因为我希望将来自己的爱情也会得到别人的祝福。
我曾看到过一段话:爱情是生命中的精粹。
我不曾相遇,但也向往,希望那会给我古井无波的人生带来些许波澜,点缀我生命。
公司离我的住址并不远,不一定要坐车,所以我选择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其他有需要的人。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高尚,只是比起挤公交,我更宁愿走路而已。
我觉得脚踏实地比起在气味混杂,拥挤不堪,能被挤得整个人都悬空的公交车内,要舒坦的多。
嘭!
突然好像一道微弱的白光从我的眼前坠落,随即我就听到了一声似是铁锤砸在地上的闷响,这个声音离很近,我隔着皮鞋的脚都感觉到了微微酥麻。
人类是一个很神奇的物种,不但拥有喜怒哀乐等情绪,还拥有一些常理难以解释的东西,比如:第六感。
就在刚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就停住了脚步,但我的大脑并没有发出这个指令,然而我的步子却兀然停了下来,但我觉得很庆幸。
只是我没看清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究竟是板砖,还是花盆。
我低下头,心跳有些加速,目光的聚焦点凝视着那个差点要了我的命的东西,那是一颗大小跟保龄球大小差不多的水晶球,而地面上的两块地砖被砸出了一道裂痕,两端往外翻翘。难怪会发出这么强烈的震响,这么大的一个水晶球,若是砸在了我的头上,我的头怕是跟装满了水之后爆炸的气球差不多。
我终止了对那段血腥的画面的想象,所谓后知而后觉,后觉而后怕,在知道天上砸下来这么个东西的时候,我眯起了眼睛,那是面部肌肉在抽搐,浑身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酥酥麻麻,却又似是蚂蚁撕咬。胸口像是被强电流的起搏器击中了一样,发出嘭嘭的响声。
害怕死亡这是每个正常人类都会拥有的情绪,只要还有七情六欲,就永远做不到不惧死亡。
我也是,此刻的我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四肢有些僵硬,我不敢动,就愣愣的在原地多站了几秒钟时间,我怕自己一动,就会整个人无瘫软下来。
我微微将头一扬,凝视着上方,这个东西怎么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会不会还会有?或许我该做些什么,避免会有运气差的人直接死于非命。
想了想,我又摇了摇头,明明想做些什么,却被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旧思想阻止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
我还要上班,这种繁琐复杂,且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我脑海刚刚冒出苗头的时候就被掐灭了。
待僵硬的四肢渐渐回暖之后,我不住长嘘了一口气,低着头看着那颗闪亮却不刺眼的水晶球,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好奇的心思,我若是不瞧个仔细,刚才那些惶恐后怕的情绪怕是也难以平复。
吐出一口雾气,想着上班时间还略微充足的我蹲下了身子,细细的打量着这颗差点害我性命的水晶球,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像一个黑色的圈。
水晶球的外貌光滑圆润,像极了孕育着小生命的胎体,里面那黑色的圈好像就是那即将成型的小生命。
我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早点,用手把那颗水晶球给捡了起来想要看个分明。
哪知道我的手突然一轻,那水晶球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这种宛如荧幕中华丽魔术般的一幕真实的上演了,而我,则是这一幕的唯一观众。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还不多,或许会有一两道漠然的目光投注到我的身上,也会很快移开,这么早便起床的一定不会是什么闲人,所以他们没工夫将注意力放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并且刚刚发生的事,除了我,也没人注意到。
我也没有功夫理会那些路人略带思疑的目光,心思完全放在了那凭空消失的水晶球上面。
神奇的是,那颗水晶球虽然悄无声息如同雾化一般消失了,但是我的手上却多了一个略微有些分量的东西,我定睛看了看,那是一块形状略显独特的腕表。
也不知道那似是胎体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形成的,用它来包装一款腕表,它的主人应该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这银黑色的腕表看起来很不错,体积比寻常腕表要大,在手中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我在考虑是否将它占为己有,很显然,用那种让人闻所未闻的高科技进行包装的腕表,一定也不是什么次品。
这种脑海突然升起的罪恶感让我的内心感到有些不安,不住的抬头观望,想要找到跟这款腕表有关系线索,毕竟是别人遗落的东西,虽然很想占有它,如果它的主人来找它的话,我也不会藏掖着,我想,我应该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
我在原地等了大概两分钟左右,也没有傻傻的蹲在那里,而是比较自然的站在不会挡住行人正常通行的街道边上继续我没有吃完的早点。
或许没有两分钟,因为等待总会让时间显得特别漫长,我也没有多少耐心,包子吃完了,喝了几口豆浆,便将剩下的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我的手里把玩着这款除了外观很不错但并没有发觉实际内涵的腕表,心思微微动了动,或许我可以尝试将它带在手上看看效果,其实很早我就想要买一款像样的腕表了,可惜,便宜的不喜欢,贵的又买不起,没想到,今天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表的屏幕是黑的,没有指针,没有任何按钮,但是神奇的是,跟腕表仿佛紧密连接,没有丝毫缝隙的软金属表带在套住了我的手腕之后,就自动缩小贴合着我的皮肤,很舒适,并没有金属如同针刺般的冰冷。
很好,但是也不好。我似乎并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东西,上面连个指针都没有,带着也只是好看,没有实际用处,我要它何用?
或许是坏的?
我不由得沉思起来,那光滑如同镜面的表镜映出我那张略显得有些狐疑的面孔。
难道这只是一个模型?那夸张的包装又是什么意思?那圆润光滑的球晶体倒是有些像雪花一样,一碰到高温就蒸发了。
“正在扫描宿主信息!”
“正在确定宿主身份:人类。”
“正在确定宿主性别:雄性。”
“正在确定宿主物种等级:低等生物。”
“正在确定宿主职位:狱警。”
“正在确定宿主副职:猎人。级别:丁。”
“正在进行基因绑定,正在扫描,抽取基因髓。”
腕表突然弹出一道光幕,我看的分明,那道光幕上旋转的人体轮廓正是自己,两道红色的光幕在上面扫来扫去,这突然出现的光幕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听到脑子里一顿嗡嗡乱叫,冰冷僵硬的机械音在我的脑子里响起,就像是脑袋里被强行塞进去了一个音响,震的我有些发懵。
随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腕一阵剧烈刺痛,像是被钢钻钻了个通透,然后就感觉许多细小的针线一样的东西从我的骨头间的缝隙了钻了进去,那剧烈的刺痛就好像灼热的火炉在烘烤着我的血肉筋骨,然后转瞬被冷却,后又用铁锤进行捶打粉碎。
这一切快到了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是一瞬间的剧痛让我另一只手下意识开始拼命的撕扯腕表,剧痛已经混乱我的脑神经中枢。但即使此刻我已经无法再保持清醒的思维,但是我的身体却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这一定是我手腕剧痛的罪魁祸首。
很快,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限,脑袋开始眩晕,再也立不稳了,整个人瘫软在地,没有感觉到地面的冰冷,也没有感觉到那钻心的剧痛在持续,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消失,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光线也开始扭曲,我所看到的一切渐渐变成了灰白色,最后一片漆黑。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