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公交车之类的大型车辆,装载的人多,还能装载重物。我的心里有些着急,这里可是核辐射区,不过据说核爆炸在空中,因为气流的原因,辐射区域虽然大部分扩散,但是还处于可控状态,但是万一待长了,那就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了。
尤其是在我知道所谓的病源体之后,我就已经知道,这座看起来一片死寂的城市,却是一头蹲伏隐藏起来的野兽,它在暗中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不露声色,却随时都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我们连皮带肉一口吞下,如核辐射、病源体、诡异的外星生物...这些随便一种都可能致我们于死地。
当然,虽然担心,我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焦躁,因为现在的情况看来,病源体的威胁,显然远远大于另外两种。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勇子,他端着她交还给他的枪,他们相信他,但是我却依旧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暴起,伤害并将病毒感染给我们。请原谅我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关乎于性命的问题,由不得我不小心。
我似乎看了出来,他的动作虽然不算拖沓,但是却给人一种硬撑的感觉,他脸上的汗水哗哗往下滑落,脸上那流脓的创口看的我不禁一阵牙根发酸,我不得不佩服他,即使他成了病毒的寄生体,也就是所谓的病源体。我知道自己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但是他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得别过头去,埋着头,跟着前面人的跑。
我们一路躲躲藏藏,来到了主干路上,宽阔的大道上没有车辆流动,但是却拥堵许多,它们都是被车主抛下的无主之物,两名负责侦查的战士,小心的转了一圈之后,告诉我们,主干道的对面的建筑物里有活动的物体,我心下了然,怕是说的就是那些病源体了。
话又说回来,除了那天晚上,那四个疯狂攻击我的车子之外的病源体,我也就见过这个勇子这个被感染的病源体了,因为太过紧张,所以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了,但是从勇子身上来看,也不见得那些病原体有多丧心病狂啊,为什么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但是我却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我的想法后,会该如何嘲笑我的无知与可笑。
她吩咐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入建筑物内,通过观察,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病源体都在建筑物内集体躲避太阳暴晒,从勇子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毒辣的太阳,可能会导致它们身上发生一些不好的状况,至于究竟是什么,我现在还不清楚。
所以说,我们现在若是待在空旷的区域可能还是最安全的,那些能躲避太阳直晒的地方,倒成了危险区域。
主干车道上的车辆很多,公交车有,大卡车有,小汽车,豪车,都有,但是都需要细看一遍,才知道能不能驾驶。比如,找到合适的驾驶车辆之后,如何布置逃离路线,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甩开因为轰鸣声而吸引来的追击者,诸如此类有很多需要细细考量的。
但是幸好,这些并不需要我来动脑子。
我们蹲在烈日下,将身子尽量低于旁边车辆的高度。她双腿微曲,身子微微弓着,头盔的帽檐下,微抿着唇,鼻梁笔挺刚毅,清澈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前方,平静而冷酷。她对我们示意,指着主干道上的几辆货车:“那几辆车都是我们的目标,第三辆,第四辆地理位置最好,前两辆车周围的车辆需要清理,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后面两辆货车,当然,我们还需要两辆小型车辆护航,为左右两翼抵挡火力。”
说着,我竟然发现她的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后负责警戒中的勇子,让我有些疑惑,难不成,她也在警惕勇子?
等她说完了之后,两名负责侦查的战士犹如灵巧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在车辆间穿梭,迅速到达了目标点,然后迅速观看了一眼车辆情况,立即往回跑。
“报告张队,第一辆适用撞开障碍物为突击组,第三辆货车适用装载。”
两名负责侦查的战士统一结果之后,报告道:“一辆牧马人与一辆宝马H7适用护航,一辆皮卡适合火力抵御拦截。”
她点了点头,仔细的吩咐了一遍,我与她还有另外一名战士一组,我负责驾驶那辆牧马人,另外三名战士负责驾驶宝马,林少全与其他四名战士组成火力拦截小组。另外七名战士负责驾驶那两辆货车,一辆用来开路,负责撞开前方障碍物,一辆则是用来装载他们身上背的那些沉重的包裹。
一切布置的条理分明,但显然总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来打乱我们的步骤。
“警戒!”
低沉,略显不安的警报声,另一名负责警戒的战士口中传出。
我心脏一紧,下意识的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
我们这些人皆被那警戒的声音所惊动,下意识将目光向后方转去。
一位突然造访的闯入者使得我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他晃晃悠悠的朝我们走过来,就在那‘警戒’的声音传出之后,他像是灵敏的猎犬一样,瞬间就捕捉到了声源,令人头皮发麻的眸光扫向了我们。
那浑身溃烂流脓的模样,那如乞丐般细碎的服饰,我们第一眼就看清了这意外造访的家伙是谁,一位病毒寄生者,病源体!
原本还有些摇头晃脑的他顿时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浑身一僵,立即停在了那里,双目直勾勾的望着我们,像是电影中的行尸走肉一样,但显然,他不是,他只是一位心理扭曲,仇视活人的病源体!
我看了一眼原本想出声警示我们,却只发出‘呃呃’声音的勇子,他的身体僵硬紧绷,端着枪的手有些颤栗,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肩微不可察的上下耸动。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他这应该是在愤怒,他被感染的罪魁祸首,就是病源体。
“迅速解决威胁。”
“呃!”
勇子应声,让我心头一震,他前面的发出的‘呃呃’声显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他似乎不会说话了!
这病毒竟然如此厉害,这才多长时间,竟然能让一个人失去语言的能力!
我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就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这种事情的发生,那个女人一定没有将病毒的危害完全告知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不了解的。
我又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她,将视线转回到了勇子身上,他将突击步枪往身后一背,从重新穿戴好的靴子里抽出匕首,冲了出去。
那突然造访的病源体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像是失去了韧性的上下颚,嘴唇因为溃烂将整个牙床都裸露了出来,他咆哮着,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朝我们冲了过来,没有了上下嘴唇的他,嘴里的唾液像是开了闸门一样往下滴。
他想撞开冲上去的勇子,然后直冲向我们,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勇子突然暴起对它下了杀手!
他手中的匕首如毒蛇的獠牙,随着他的臂膀弯曲用力往上一顶,紧握的匕首无声无息的从那病源体的下颚直插后脑,简单,迅速,一击必杀。那被匕首从下颚插入后脑的病源体身子顿时一僵,原本气势汹汹的他此刻就像是面筋一样,软了下去。
勇子将匕首轻轻的拔了出来,在那病源体的身上擦了擦猩红的血液,然后将匕首插进靴子里,然后风轻云淡的转过身,对着我们打手势。
难道他就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条生命在他手上就这样消失了?我强咬着打颤的牙齿,别过头去,这一幕对与我这种活在新闻联播中的平民百姓来说,无疑是太残忍了。
我蹲坐了下来,双腿已经有些使不上劲了,那鲜红的血液从下颚飙出来的一幕在我的脑海重复循环播放,使我有些胃部有些难受,我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们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我猜想,除去病源体,死在他们手上的活人,又有多少?难怪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也就只有他们才能完成发布在灾源区的任务吧。
她看了一眼我,平静清澈的眸子却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我有些愤怒,我可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跟你们这些杀人机器、侩子手、屠夫一样可以漠视生命,她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嘴角微微一扬,然后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我的脸有些发烧,我认为她的表情是对我的想法不屑一顾,这激起了我内心潜藏的大男子主义,以及某种莫名对轻视的抗拒,我一个大男人凭什么被你一个女人看轻?我想着,像是在自顾自话:“蹲久了,腿肚子有些抽筋。”
半响,没人回应我,这使我我才知道,没人会在意我的那些小心思,这让我脸越发烧的慌,我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只是对他们这些人多了一丝莫名的敬畏。
“呃呃。”
就在我小肚鸡肠的计较那些关于自己男人尊严的话题之时,勇子发出的声音顿时令我们再次警惕起来。
另一名负责警戒的战士似乎也发现了情况:“警戒!发现五名病源体!请下达指令!”
“全部交给勇子,开始行动,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开枪!”
她立即回应,然后开始打手势,包括林少全副队在内的八名战士率先背着沉重的包裹冲了出去,作为第二梯队,我也跟着她与另外一名战士相继冲了出去,他们能轻松跃过护栏,而我则是稍微要慢那么一点点。
在奔跑途中,我没敢往后看,显然这再次出现的五位病源体警示着我们,一切可能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