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看着可真糟心,找块布给它遮上吧。”我指了指楼上,示意我并不想让徐卫国知道,让他将尸体再翻过去,用布盖上。
做好了这些之后,他将注射器的针头缓缓扎进了那胎泡里,缓缓将里面的液体抽进注射器内,不多,就大概也就4毫升左右。然后便将外衣脱下来,将左手的袖口捞起。
我从摇曳的火光中看的见,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喉结耸动,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的内心显然不平静,或许我不应该叫他冒险尝试,但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叫他停下来时,他却一咬牙,将针头插进了血管,大拇指按下了活塞按手,将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他的颤抖着将针头拔出来,将注射器针头用针帽盖上,丢进了火堆里,然后动作缓慢的将衣服穿上。
“怎么样?”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不免也有些忐忑。
“还好......好像......没什么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好像在等待身体的回应。
一分钟之后,他睁开眼睛,有些奇怪的说道:“真没有什么反应。”
“难不成是合成失败了?”我不由狐疑的对星核问道。
“暂无数据。”星核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回了我几个字,叫我实在是纳闷。
“周哥,这东西没有。”他笑了笑,说的话却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轰在了我的心脏上。这时我才明了,他还以为我是用他来试药的,可是他却连拒绝都没有,想到这里我的脸却烧了起来,不免有些羞愧起来。
“额!”
“好热!好烫!”
突然,林海铭的双眼猛的鼓起,额角与脖间的青筋暴起,仿佛遭受了如凌迟般的痛苦,说出一句话后,仿佛声带都被他所说的灼热烧坏了,我的心猛的沉了下去,然而,紧接着,我便看到他的脸上泛出了油光,他的胸口传出砰砰有力的跳动声,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那好像是从毛孔中喷薄出来的分泌物开始逐渐在覆盖他的躯体。
“把衣服脱掉!”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羽绒服好像在吸收他毛孔中分泌出来的分泌的粘液,不由小声提醒他。
他动作缓慢的将身上的羽绒服脱掉,那从毛孔中溢出来的液体渐渐浸湿了他的秋衣,他的上半身也渐渐变淡,就连地上的影子也渐渐消失了。
“正在分析数据。
初步分析:细胞正在合成。
存在隐患:需要心脏持续跳动速度每分钟一百八十以上才能从毛孔中分泌出(咔怓丝)特殊细胞分泌物,长期会影响心脏使用寿命,建议更换源,监狱数据称呼:心脏。剧烈运动会导致随时进入隐身状态。
特殊细胞作用驱动方式:用外部刺激、剧烈运动或是暂时停止呼吸,来使心脏超速运行,分泌出足够覆盖全身的分泌粘液达到隐身状态。
时效:暂无数据。”
大概三四分钟之后,恍如玻璃碎裂般,能导致林海铭隐身的特殊分泌物凝结成块之后,就像干脆的薯片,蹦嘎蹦嘎,从他身上掉落。
“成功了。”
显露出了身形的林海铭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如病入膏肓的人般虚弱,但眼神却很明亮。
我点了点头,轻声将星核告诉我的使用方法以及隐患,说给了他听。
“周哥你早就知道?”
他看着我,眼中多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也不知道是崇拜,还是属于某种感激,他好像将我所说的隐患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这些都是我推断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尝试,是因为我爷爷是个生物学家。”
我拼命的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编排一个合理的谎言,希望能将我所知道的东西合理的解释出来,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星核,不是所有人融合外星细胞胎体都能得到星核的帮助,可是,怎么编排都有些逻辑问题。
我想起了一篇自己无意间在网络浏览到的人体进化幻想概念文章,简单的编排了一下,对他解释:“我爷爷有一天喝醉了,告诉我说,如果细胞能够重组,人体就是熔炉,而其他能够放入熔炉的能量就可以被同化,甚至可以催化新生,或如接嫁鸟兽翅翼,也可尝试海中鱼兽,形成一种另类的人体进化,但是几率极低。但如果熔炉能够承受的住外来的能量,就会汲取为己用,如果承受不了,熔炉就会爆炸,人体就会死亡。但我爷爷所说的只是一种概念,而我只是突发奇想,所以尝试了。”
“你成功了?”
他问我,似乎是被我忽悠到了,想来也是,他这个年龄应该还没有步入社会吧,要是徐卫国的话,我可能就没法对付了。
我摇了摇头:“我爷爷说,这种都只是概念中的想法而已,我尝试过,但是失败了,实际上国际上都是制止这种关于人体进化的实验的。”
“抱歉。”
我看了看有些诧异的他,心知道他在想我为什么要叫他尝试,不免脸有些烧的慌。
“没事,如果没有周哥你,我就不会拥有这种能力,这也算是报答周哥你的救命之恩吧。”
林海铭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但心里应该或多或少还是对我这种没把握就叫他尝试的做法有些芥蒂吧,从他的话里我听的出来,他之所以无条件的按照我的吩咐这么去做,只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但实际上是我赋予了他隐身的能力不是吗?至少我是认为自己是个慷慨的绅士,就算有点虚伪,那也应该算是一个好人。
“提醒宿主,只有少数星际罪犯的细胞组织可以尝试与人体重组,一般星际罪犯的细胞能量都超出了人体的承受能力,有百分之八十七的可能性会吞噬人体细胞,造成人体防线崩溃并死亡。”
“我不希望你将这种不确定的方法传出去。”我对他说,因为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了起来,我原本以为可以将这种方法推广出去,却不想星核竟然告诉我后果会这么严重,立即将我脑海里所想的东西全部推翻了。
他点了点头。
“嗯,你先去睡吧,我要找点跌打损伤的药擦擦。”说着,我从背包里找出一个小手电扔给他,自己也拿出来一个小手电,打算去楼下的医药室找点跌打损伤的药。
“不了,我想再陪陪小媚。”
他虚弱的脸上挤出一抹柔和的笑,穿上了衣服,对我道了声晚安,便进了医疗室。
我叹了口气,希望时间很缓解他的伤吧。
我在楼下的医药室里找了到两瓶红花油,上了三楼,找了一间病房,打着手电,将衣服脱了个精光。
丝----!
浑身传来的刺痛叫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从镜子里看,我的身上几乎没几块好肉了,背上,肩膀,还有胸口,全是一块一块的淤青。
“该死的科隆,活该你死在我手上!”
我愤愤的骂了一句。便开始呲牙咧嘴的倒上红花油,对着淤青的地方揉擦了起来,那酸爽,直叫我眼泪似如江河,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不影响行动。但是我却有些担忧会不会伤到内脏,这着实叫我有些心慌,但想了想,担心也有些多余,便安慰着自己,将那担忧心绪连哄带骗的蒙了过去。
躺在床上,全身一阵阵传来的酥酥麻麻的刺痛感叫我难以入睡。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将细胞合成重组的办法通知给军队的想法,或许通过他们应该可以帮到人类抵御那些凶悍的星际罪犯吧?我想。
但是想到星核所说的后果,我又不免犹豫。说肯定是要说的,但是用什么方法,并且可以绕过自己?我却暂时还没有头绪....。算了,还是等将来看情况吧。
我甩掉了脑海里那些暂且不成熟的想法,脑海里又冒出了林海铭两兄妹,想到他亲手掐死自己妹妹时所要承受的痛苦与精神冲击,不由有些心悸,也不由感同身受的想到了自己的双亲,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仍旧安好。
想着想着,却是越发难以入睡,或许自己应该早点出去,回去找自己的父母。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军队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进行,对灾源区进行清理,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比如,仍旧暂居着人的城市里出现了星际罪犯,扰乱了城市秩序,全球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拖住了他们,又或许....。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军队拉起的防线,会不会是被这一轮送来的星际罪犯破坏了?导致病源体病毒外泄?
越想,心便越发惶恐,头皮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麻,叫我不敢在想下去,强行制止了这个可怕的猜测。
....。
第二天。
昨夜不知到什么时候才入睡的,一觉醒来,那浑身传来的强烈酸痛当真是叫我欲。仙。欲。死。只是简单的轻轻动一下,都感觉浑身像是在被钝刀子切割一样,着实是受罪,心中不免又对那死去的科隆愤骂起来,当是发泄心中积郁。
咬着牙,忍着酸痛,穿戴好了衣服,嗅了嗅身上那刺鼻的药油味,便拿起背包,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我发现了一张纸,好像是门缝下面飘进来的,原本我并未在意,但是上面却写着字,并且署名是:林海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