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听到秦子楚的话,非但没有替他开心,反而走上前抱住秦子楚的身体不放。
他愧疚的说:“子楚,朕让你受委屈了。”
秦子楚反手拥抱着嬴政有力的腰杆,忍不住笑出声。
他深吸一口气,绷住脸上的笑容,镇定的回答:“阿正,你想太多了,我没觉得委屈。”
不等嬴政反驳,秦子楚已经亲上他的嘴唇,阻止嬴政将要出口的话。
柔软的舌头灵活的挤进嬴政双唇之中,勾挑着他的上颚,一点点磨蹭着,带起丝丝缕缕的痒麻。
嬴政不由得加入其中,随之舞动,可他却被秦子楚的舌头一卷,勾在口中,舌尖摩擦着他的舌底,顺着光滑的络脉温柔移动,将嬴政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过去。
嬴政忍不住将秦子楚紧紧箍在怀中,用力吮着秦子楚的舌头,直到怀中之人传来微小的挣扎,才意犹未尽的张口,松开秦子楚。
秦子楚面色绯红,眼中微微含着一层媚色。
他恋恋不舍的又对着嬴政棱角分明的下唇吮咬了几下之后,才轻声解释道:“阿正,原本我坐在国主的位置上就多亏了你平日里对我的提点。生杀予夺,我从来不如你果断;阴谋诡异,我也不能够信手拈来,国主的位置并不适合我。虽然习惯了随便说一句话都有人仔细记在心上的享受,可若是我继续担任秦国国主,对你、我和秦国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嬴政眼中漾出一层怀疑,直视着秦子楚的眼睛。
许久之后,他才点了点头,柔声说:“好,若是如此,朕就不替你担心了。”
说着话,嬴政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他凑到秦子楚耳边,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低声道:“韩非为了不让韩国遗民穷困潦倒,还真是迫不及待。这才几日,他竟然将韩、赵两国遗民之中有些资质的孩子都挑出来,等着你验看。朕已经告诉韩非不要对那群半大孩子说出你的身份,明日让韩非带他们入宫,让你见一见。有喜欢的就留下,若是没有看中的,都扔给博士官教导,省得他们整日无事生非。”
嬴政说着撇了撇嘴,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
秦子楚敏锐的发现嬴政心中的不满神情,不由得心中纳闷。
秦国设置博士官多年,对博士官的要求极为宽泛。
博士官之中阴阳家、道家、法家、儒家和杂家学派都有,既有议政的权利,平日里还会出任顾问官的职责,偶尔甚至还担任礼官的职权。
博士官已经被嬴政当成了万金油使用,不管是议政、制礼、藏书、教授、试策还是出使,缺少人手的时候,都直接从中抽调。
一旦受封这个官位,很快就能够飞黄腾达。
秦子楚实在是想不出博士官之中,怎么会有人惹得嬴政不高兴。
他奇怪的询问:“博士官惹你不生气了?”
嬴政向后仰面躺倒在秦子楚身侧,攥着他的手掌,来回把玩着秦子楚细瘦的手指,将其送入口中轻轻咬着指节。
秦子楚以为嬴政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可是没想到过了许久,他忽然开口道:“博士官们最近一直嚷着让朕娶妻,朕很不高兴——其实他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朕不待见他们掺合这件事情。”
嬴政声音闷闷的,似乎对自己无法掌控眼前的局势而感到压抑和愤怒。
秦子楚抽出仍旧被嬴政咬在口中的手指,低笑道:“原来你是在发脾气。”
嬴政顺势揽住秦子楚的细腰,将他按在自己怀中,手掌拉开秦子楚的冕服,啄吻着他的脖颈和胸膛一路向下移动。
他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忽然在秦子楚心尖上一咬,不高兴的说:“朕现在对六国的女人没有兴致,不高兴出大笔金钱养着她们。”
秦子楚配合的扔掉自己身上厚重的冕服,翻身躺在松软的被褥之中,手指顺着嬴政的脸颊轻抚而过。
他笑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能让你把多余的贵族女人找个好地方安置。”
嬴政看向秦子楚,手掌从手臂上微凉的皮肤滑过。
他眉头一皱,赶忙用被单将秦子楚裹紧,直到他身体渐渐回温,才一点点解开秦子楚的裤带,将长裤从他腰间褪下。
嬴政低声道道:“子楚,你是不是打算将那些女人赐给有功之臣?”
秦子楚点点头。
嬴政却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孩童幼年多长于女子之手。虽然朕不愿意承认,可孩子天生对母亲就有股亲近的感情。而且,贵族女子的心机远非朕的大臣那群同甘共苦的乡野村妇妻子能够相提并论,若是将这群女人送入重臣后院,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朕实在没有把握。”
他说着摇了摇头,无奈道:“说来说去,平灭六国之后,竟然还是将贵族女子全部关在皇宫之中,让她们不能够再与他人联系得好。”
秦子楚贴着嬴政比自己温暖许多的胸膛,有点不敢置信的说:“阿正,谁说过让你把他们嫁给有妻有子的中老年男人了?你若是给她们找到如意郎君,你说是愿意为了国家效死力抛弃人生的女子多,还是愿意相夫教子、享受富贵荣华的女子多呢?”
秦子楚埋首在嬴政颈窝,闷笑不止:“阿正,你真的想太多了。”
过得不幸福的人才会想要报复社会。
被看守起来的亡国贵族女子此时犹如惊弓之鸟,哪有几个人有心思报复秦国?
亡败的国家原本将她们养育成人,也不过是为了联姻。
这些女子对国家的归属感远不如他们的兄弟多,嬴政只要能够给她们一片遮风挡雨的婚姻,秦子楚一点都不觉得这群年轻的女孩子们会放着舒坦日子不过,非要杀敌破秦,恢复已经亡败、也没有任何复起可能的国家。
“子楚,你觉得她们不会这么做?”嬴政习惯了人性最阴暗的部分,此时一听秦子楚的话,反而有些不能接受。
秦子楚笑了一阵子之后,摇摇头,柔声道:“或许会有几个例外的吧,但是大部分不会有那样心思的。”
美丽的女特务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这需要太高的智商和情商,没收过专业训练的贵族女子能不能有这个天赋太难说了。
嬴政挤捏住秦子楚的细腰,挤进两条细长的双腿之间,忽然向前一顶。
他压着秦子楚道:“子楚,要是操心完了那些事情,你分些心思关心朕好不好?”
秦子楚用力环住嬴政的脖颈,挺腰迎上他的动作,语调微带喘促的说:“我、呃……我还不够关心你吗?贪得无厌的家伙……”
嬴政满意的笑起来。
只短短睡了一个多时辰,可嬴政醒来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精力充沛。
他轻柔的摸了摸秦子楚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单,套上一身衮服,离开了房间。
荷跪在门外,深深叩首,完全不敢抬头看嬴政一眼——她身边摆着一盆温水,而水盆边上放着一方小小的药盒。
这东西的味道嬴政熟悉得很,曾经被他宠幸过的宫妃许多都用来消除身上的淤痕。
嬴政瞥了荷一眼,眼眸之中闪过一阵冷意。
嬴政心中明白自己和秦子楚的关系,恐怕能够隐瞒得了朝臣,却没办法瞒得过这些近身伺候的宫奴——男人激动的时候总是难以控制力量,秦子楚身上偶尔确实会留下一些细微的痕迹。
以秦子楚对此不够谨慎的态度,两人保持亲密关系几年却从未被朝臣发现。
那么,只能说有人刻意帮助秦子楚遮掩此事。
这个人选,除了荷不做他想。
而荷此时此刻跪在门外,刻意出现在他面前,已经表明了愿意奉嬴政为主人的想法。
“记住该做什么;也记住,什么不该说。”嬴政却对荷一阵厌恶。
他只对着跪在地上的荷说了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出寝殿,向咸阳宫正殿走去。
一群宫奴立刻从后跟上嬴政的脚步,迎着晨光,在长廊之中拉出无数道长长的影子。
直到寝殿之中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荷才浑身发抖的从地面上爬起身。
她始终低垂着头,端起水盆走入房中,本该沉沉入睡的秦王子楚却睁着一双明澈的眼睛,看向门外。
他的眼神干净明亮,可其中却看不到属于人的温度。
荷本心中更添三分恐惧,脚下一顿,生生站在门口,竟然吓得动弹不得。
“阿正警告你了吧?”秦子楚轻笑一声,对自己点点头,平静的说,“你选择了这时候才故意让他知道自己参合进这件事情之中,就是已经选定了对他表达忠心。既然如此,过来给寡人将身上的淤痕推开吧。”
荷浑身上下更是颤抖成了一团。
她跪在地面,不停向秦子楚磕头,可口中却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秦子楚冲她招招手,轻笑道:“行了,过来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寡人没有责怪你,别一副吓坏的样子了。寡人的腰又疼又酸。”
荷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窥视了秦子楚一眼。
随即,她赶忙捧着盛满温水的水盆走上前,净手后,挖出厚厚一层带着清香的膏脂,在秦子楚腰腹之间推开。
“嗯、呃……嗯……这里用力一点。”秦子楚趴在被褥之中,将脸埋在臂弯之中,丝毫没有羞耻之意。
一滴泪珠忽然打在秦子楚背上,荷停下动作,掩面低声啜泣。
“国主,你何必、何必委屈自己,歉疚太子这个丝毫不懂人伦的畜生呢?”荷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眼神完全没办法从秦子楚脊背到臀缝之间一个个绚丽绽放的殷红痕迹上移开,哪怕一次次催眠自己,荷也清醒的知道这些东西的由来。
秦子楚翻身坐起,丝毫不在意腿间的湿意染在褥子上。
他一把掐住荷的脖颈,收紧五指,平静的笑道:“你若是觉得此事不对,怎么会将这句话留到现在才说呢?荷,一年半之前,浴房外的人影就是你吧。呵呵,若是没有你‘忠心耿耿’,我和阿正的关系怎么会平静的维持到今日?不过,要是你以为用这件事情作为威胁就能够获得什么,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上路。咸阳宫内死了个把奴婢,连一件小事都算不上。”
荷吓得瞪大了双眼,手掌抓着秦子楚的手腕挣扎个不停。
她期盼着能够脱离秦子楚的控制,可女性天生力气就没办法和男性相比,哪怕荷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秦子楚的控制。
荷的面色渐渐蒙上一层死灰,直到这时,秦子楚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日后,该怎么做,明白了吗?”
不用荷回答自己的问题,秦子楚已经松开手,重新趴回褥子里,慵懒的命令道:“继续按腰。”
荷浑身颤抖,可她尚且来不及大口呼吸,已经下意识的将手压在秦子楚腰上,一下一下为他推揉开僵硬的肌肉。
秦子楚轻轻勾起嘴角,心中满意道:早这么老老实实的继续工作不就完了,非等到阿正一上位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刷存在感。
荷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被嬴政关在内宫随意亵玩的俘虏吗?
这想法也未免太可笑了!
秦子楚心里嘲讽了一声荷的自作聪明,却不知道这时候一群真正的聪明孩子正被韩非带着走进咸阳宫。
“非公子,你为了自己苟且偷生,将我们送到秦王子楚面前而感到羞愧么?”刚刚过了韩非腰高的少年,梳理着发髻,仰着头一本正经的向他提问。
少年的神色十分平静,似乎自己问出的问题天经地义,可韩非却被他说的脸色惨白。
韩非向内侍打了个招呼,将一袋子铜币塞给他,恳求内侍不要对外说出少年的问题。
随后,他转过身,蹲在少年面前开口道:“张、张良,何为国?何为正义?何为胜利?”
韩非话音一落,少年立刻开口道:“生我养我的地方的是国,张良该以死报之。不违背道义的是正义。”
可说到“胜利”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微微一顿,随后,有些迟疑的说:“……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是胜利。”
韩非摇摇头,眼神沉郁的说:“眼前,只、只有秦国才有资格说国、胜利和正义——韩国已经灭了。”
话落,韩非向前走去。
小小的少年却张开手臂拦住韩非的去路,不满的说:“非公子,张良不懂你的意思!难道你真像爹爹说的那样,已经把国仇家恨都忘记了吗?”
“哪来的孩子?”一声清爽的笑声夹着询问响起。
韩非面色一变,想要移动,却强忍住抬步的冲动,站在原地。
相貌出众、眼神明亮的年轻男子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他在张良面前停住脚步,顿了顿之后,蹲下与他平视,显得极为体贴。
少年为了男子的举动而有些脸红,别扭的说:“我日后会长高的。”
出现的男子笑了笑,抬手在头顶的天空绕了一圈,笑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张良,你在秦王的宫廷之中说出这些话,难道觉得自己还有‘日后’吗?”
少年没想到看起来让人极有好感的男子张口竟然说出这样谄媚的话来,霎时崩起小脸。
男子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语调温和的说:“秦王子楚若是不杀你,是他对待臣民宽厚。傻孩子,听说你的们一家辅佐韩王几代人了,可韩国兴盛了吗?没有,韩国亡败了——那么,你说到底是你的祖先无能,还是韩国国主无昏庸呢?”
韩国亡败的原因当然不能够简单归结于任何一方的错误,男子的问题显然是故意为难。
但乍然一听到如此尖锐的责难,少年被问得愣在了原地,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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