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常又说了些,还是想留下来照顾她,但是顾频卿态度很坚决,沐知常也只好妥协了。
终于让沐知常走了,虽然他很不想走,但是顾频卿说她该换药了,沐知常只好作罢。
其实顾频卿没有告诉他的是,她今天看着反常的沐知常十分不舒服,许是习惯了他反客为主的做派,这突然拘谨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或许正如顾留白所说,他可能真的是倾慕谷雨吧,所以谷雨出现之后他都变得奇奇怪怪、扭扭捏捏的了。
而且她怀疑沐知常知道些什么,他出现的时候说自己是故人,想来十年前他不过才十多岁,应该不可能是当年那件事里的人,其次,听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白一宗师收为弟子了,他那个时候根本不在长安。
可是沐知常竟然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一些顾家的人,那应该是没有了的,但是看沐知常那个样子,似乎是已经知道了很多年了。
沐知常这个人真的藏得太深了……
而沐知常出门之后也心事重重的,他不知道他要不要跟顾频卿说这件事,他犹豫了很久,从这个计划一开始,他就知道会伤害到顾频卿,但是他没有说,他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顾频卿。
他怕,他怕她会因此疏离,他怕她会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因为他,可是却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两次都差点害得她丢了性命。他却还是只能隐忍不发。
什么时候他又变得这么懦弱了?连她都护不住,他还有什么用?
他又想起多年前他看着北静王府被抄家落狱流放,他还是无能为力,他还是只能看着……
武会很快结束了,最后获胜的是北邙山大长老的小弟子,倒也是在意料之中,每次的第一名几乎都会是在几大宗门中,所以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不过还是有件事挺让人意外的,那就是玄清宗的谷雨竟然连前十都没进,这倒是让大家都挺意外的。
玄清宗不应该是这样的实力啊,而且谷雨还是圣女座下弟子,将来是要承袭圣女之位的,连这点实力都没有,倒是让大家很怀疑谷雨的实力啊。
不过鉴于人家是玄清宗的人,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武会结束的那天晚上,谷雨去找沐知常了。
谷雨站在沐知常跟前,看着正在看书的沐知常。
可是沐知常却没有看她,而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谷雨站了好一会儿,又是期待又是娇羞的,结果沐知常压根儿就不看她。
沐知常挪了一下自己的书,又翻了一页,似乎是嫌弃谷雨挡到他了,然后清冷地说:“有话就说,没话就走。”
“我,我来想跟宗主说一下,我,我可不可以再过几天才回去?”谷雨捏着袖口,怯怯地问。
“不能。”沐知常看也不看,直接就给否定了。
“可是,我觉得长安很好玩……我想在长安玩几天。”谷雨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
岂料沐知常压根儿不吃这一套,“什么时候我这个宗主在宗里说话一点儿也没有威信了?”
“谷雨知错了。”谷雨低着头委屈地说。
“可是我真的很想在长安玩几天嘛,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长安。”
“出去。”
“宗主……”谷雨试图撒娇求情。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沐知常终于抬起头了,冰冷的目光射向谷雨,就像是要用最锐利的武器将谷雨的灵魂钉在柱子上一样。
谷雨终于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回房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还有她精致的妆扮,谷雨一想到刚才沐知常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甚至充满了冰冷,她就来气。
又想到两次都没能杀掉顾频卿,她更生气了,方才干净单纯的样子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怨恨与阴毒,谁能想到一直在玄清宗待着,除了武会,几乎没有下过山的女孩儿,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痛下杀手,并且数次行刺,可惜最终都没成功。
谷雨正在房里恼恨的很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玄清宗的弟子,说是长老请她过去一趟,谷雨立刻收拾好心情,跟着过去了。
进门就看到一个老者负手而立,谷雨恭敬地问好,“丰长老。”
是那天顾留白质问她的时候,为她说话的那个老者。
“为什么要去刺杀顾家的孩子?”老者开门见山,直接就问到。
“我那是为了宗主好……”谷雨辩解。
“我倒是不知道一个深闺之中的女子还能对宗主做什么不是?还是说宗主会为了她做出什么有违天道、有悖人伦的事来?”丰长老紧紧地盯着谷雨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宗主为了她,那么久都不回玄清宗,还带着她去荼山见宗师……”谷雨在丰长老的注视下越说越小声。
“这不是你可以草菅人命的理由。”丰长老直接说到。
“是因为你爱慕宗主,所以容不得宗主身边有别的女人,所以,你对她痛下杀手,甚至不惜拿这么多人为你的欲望作陪,甚至还牵连了宗外的人。”丰长老凌厉的目光射向谷雨。
谷雨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虽然这件事确实是这样,但是她并没有觉得她做错了,甚至后悔没能一击即中,彻底解决掉顾频卿。
“你知不知道顾家要是知道了你的所为,会对你追杀到底的,甚至对玄清宗也有巨大的影响。你动了顾家的心头肉,天涯海角,顾家会追杀致死的。”丰长老问到。
“我可是玄清宗的人,谁敢动我?”谷雨下意识反驳到。
“你……”丰长老被她这个歪理给气到了。
“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圣女,让圣女亲自处置你,如果圣女不动手,我会向长老会提议由长老会处置你。”
“丰长老!你不能这样,我才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啊,你们应该向着我啊!”谷雨皱着眉,开始无理取闹。
“玄清宗之所以能够在江湖立足,不是靠的欺凌百姓、草菅人命!你是玄清宗的人又如何?你是玄清宗的人就可以滥杀无辜,就可以草菅人命了吗?”丰长老质问到。
“这件事我会交给长老会严惩,圣女这些年对你也太疏于管教了,致使你养出了这么一副目中无人、恃强凌弱的性子来,如今竟学得了这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