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端为什么要杀掉她们？是因为她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还是嫁祸她们？
除了这两个可能，慕帝真的想不出来为什么。
明端……是不是真的背叛了我？
慕帝心里突然生出了这个想法，其实也不能说是突然生出来，在安生华说完之后，他就怀疑明端是不是背叛了他，可是那时候只觉得恼怒，要把气往安生华身上撒，现在一想，竟觉得十分不该。
“去吩咐太医院，给长公主用最好的药，绝对不能委屈了长公主。”慕帝看着匕首沉默了好一会儿，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顾初安亲自跑出去交代。
我好歹是个三品官员，大理寺卿，我怎么成跑腿的了？顾初安不禁疑惑。
“陛下，老臣请求彻查此事，彻查溪石小筑上上下下，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要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不然如何给长公主殿下一个交代？”隋国公见慕帝现在似乎听得进去人话了，立刻跪到地上，非常诚恳地说。
不过他的目的都明显到就差写到脸上去了，不管怎么样，必须彻查，我不管，我家安生华肯定是无辜的，绝对不能背这个锅，反正必须查出来谁是真凶。
“朕会彻查此事的，国公请放心，朕绝对不会放过贼人。”慕帝脸上有些下不来台，只好顺着隋国公的话说。
然后面色一凛，朝着洪潭说到：“还不快去把隋国公扶起来。”
得，又拿洪潭撒气了。
放心？我要是放心的话，我的孙女都要被你打死了，你还说什么彻查，当场就要打死我女儿，这就是你口中的彻查？
隋国公虽然心中恼怒，但是却不敢说一句话，顺着洪潭的手就起来了。
慕帝也不多说什么，竟然起身就走了……
顾初安跟上去，只听得慕帝说：“这个案子就先交给你了，务必办好。”说完还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顾初安。
这是跟他说，要是办得不好他顾初安就要遭殃了？
那顾初安不怕，他精心设计这么久，牵扯进来这么多人，为的就是一击致命，彻底了断长公主的退路，趁人不备之时，清理掉长公主在大楚国的人，以及边玉他们借长公主之手安插过来的奸细们，还能借此机会把安言也揪出来。
当然，顾初安实在是太不公了些，他放过了西安王，却不放过长公主和安言。
反正就这样吧，他早在知道西安王他们三人通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保下西安王了。
而现在最好的保全办法就是把最不稳定的因素给消灭掉，然后就没有人会把此事抖出来了。
慕帝前脚走，隋国公安钺就跟他说，让他去看一看安生华，顾初安拒绝了，然后隋国公就……走了？
这么敷衍？都不坚持一下？万一顾初安就允许了呢？
隋国公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叫顾初安好好查案。
隋国公刚走一会儿，高相就赶到了。
顾初安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老家伙，严重怀疑他是看着慕帝走了，才过来的，但是顾初安仅限于怀疑，并没有证据。
“高相。”顾初安礼貌性地打了一个招呼。
“顾大人，我听说陛下来了大理寺，陛下人呢？”高相一进来就问慕帝的去向，顾初安真的觉得他是踩着点儿进来的。
“陛下刚刚离开大理寺，高相要是现在去追的话，大概还能赶在陛下进宫之前见到陛下。”
“既然陛下已经走了，那问顾大人也是一样的。”高相可不上当，就坡下驴，顺着顾初安的话就把此话揭过去了。
果然，这老头儿就是不想见慕帝，所以才卡着点来的。
“顾大人可否与我详说一番今日之事？”
我才不信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还要我来说一遍，真的是……顾初安在心里默默吐槽，但是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下官只怕是没时间与高相详说此事了，陛下吩咐下官尽快去查此案，所以就让我寺里的主笔跟高相说罢。”顾初安说完就把在旁边一直当透明人的主笔给拉了过来。
“方才陛下所问之事，都经由他手一一记录了，不过此事尚未查清，所有证据、证词都需要保密，所以还请高相见谅。”顾初安一边拉着主笔，一边说。
他身后的另外一个人，听到顾初安的话，赶紧把证词收了起来，不对，确切的说是在顾初安把主笔拉过去的时候就开始收起来了。
“那是自然，顾大人费心了。”高相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很礼貌地回答了。
顾初安这话什么意思？让主笔跟他说，又说证词证据一概不许泄露，还拿皇帝来压他，这不就是明摆着不让他知道么？偏偏顾初安还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他还不能生气，这真的是……
“顾大人可否让我见一见小女？她素来胆子小，今天这阵仗只怕是被吓到了，可否让老夫去见一见她？”高相不打算与顾初安在这件事上多计较什么，现在最主要的是见到高悦音。
高悦音胆子小是真的，现在高相不仅担心高悦音被吓到了，更担心高悦音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要是高悦音现在还没嫁人，他是断然不会允许她在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出门参加一个什么破宴会，但是高悦音嫁人了，他就没有办法处处保全她，当他得知溪石小筑出了大事，高悦音也在其中，并且似乎还是主要人员，高相立刻就慌了，可是到了大理寺的时候，慕帝已经到了，他思量一番之后决定等慕帝出来之后再进来。
按理来说高悦音嫁人了，那就应该由她的丈夫来管，就应该由她丈夫来担心她，解救她，可是慕鸿渐现在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一时之间根本赶不过来，也不敢私自出宫。
要是慕鸿渐能护高悦音周全，他这个老骨头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忙慌地赶过来，还要思量得失。
“这个下官还真不能答应高相，陛下吩咐了，现在案件尚未查清楚，所有溪石小筑的人都不得接触到外面的人。”
还好隋国公不在，不然说不定就当场给他拆穿咯。
慕帝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慕帝明明就只说了让他好好查案，就没说什么了，哪儿说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