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收了东西去吃饭的时候，平儿又过来了。
“小姐，大公子请你去书房。”
“我知道了。”
“不是说先吃饭吗？”顾留白一把拉住顾频卿，挑起一只眉毛来看着她。
就跟她现在要是去顾初安那边，就要把她吃了一样。
“我说我现在过去了吗？”顾频卿也挑眉看着他。
两人去吃了饭之后，顾频卿才过去的。
刚进书房，就看到顾初安在书房眉飞色舞的。
“鱼，钓起来了吗？”顾初安放下手里的东西，意味深长地问。
“钓起来了。”顾频卿淡淡地说。
“今天在景阳宫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大哥，我记得很多年前，戎族质子边玉离开长安之后的第二个月，长公主就下嫁了，是吗？”
“嗯。”
“灵儿郡主是早产的。”
“是。”
“灵儿会不会是边玉的孩子？”
顾初安听完有些惊讶，转念一想，灵儿郡主真的很有可能是边玉的骨肉，不然边玉应该也不会这么卖力地策划这些事。
如果只是想从大楚国得到什么好处，那么他不会去找姬家，不会用那么严重的代价去换取姬家的武器。
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边玉和阿达木合作的时候，会瞒着阿达木和姬家有那么密切的来往。
现在大概能猜到边玉的动机不止是要得到一些好处。
但是这些还只是猜测，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大概已经没有办法得知了。
边玉在此一役中惨败，又和阿达木终止了合作，姬家的合作也在顾家和闵家的阻止下彻底断干净了，他现在在戎族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有权有势的亲贵已经迫不及待挑选下一位首领，现在，真的危险了。
可是他们也知道，边玉的能耐不小，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能化腐朽为神奇，再一次蝼蚁翻身、枯木逢春。
所以，边玉，留不得了。
“那么，把边玉杀了吧，他的存在，迟早会成为威胁西北安宁的因素，斩草不除根，必会后患无穷。”顾频卿眼睛微微阖上，掩住了眼中的杀意。
大楚国的存在，是第一要紧事，虽然并不一定需要慕峯的统治。
“嗯。”
边玉的事情说完了，也该说说明端了，“大哥怎么看今天明端在景阳宫的最后一句话？”
“我觉得明端似乎知道当年昭华的死有什么隐情，而且我感觉昭华的死可能和慕帝有很大的关系。”说到这个，顾初安也严肃了起来。
“我猜，昭华的死，或许是慕峯有意为之。我觉得他不会让姑母有林氏血脉的孩子，不然的话，林家的忠心就会从慕峯那里转到昭华身上，慕峯大概是害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会对昭华做了手脚吧？”顾频卿淡淡地说。
顾初安也不意外，自古以来，最是难懂帝王心，最是无情帝王家，“当年的事，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春猎的之后，先帝就病了，没几个月就驾崩了，那个时候，昭华也病逝了，两件事加在一起，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昭华的死到底有没有隐情。”
“不过明端似乎知道些什么。”顾频卿突然侧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细细的一弯新月，像金线一样若有若无，“或许，我该要去见明端一面了。”
“等你从荼山回来就去。”
说的倒是轻巧得很，只怕那个时候，安家的事儿都还没解决完吧。
安家的事牵扯确实太大了，安钺是什么人？三朝元老，亲封国公，还加封国子监祭酒，可以说这是对这个老人最大的肯定了，可是现在家里却出了这么一件事，现在他应该难受得很吧？
“对了，今天沈家给我传了消息来，说是沈渭有意与我结交，所以特地给了我一份消息。”顾初安拿起了一封信来，递给顾频卿。
不过顾频卿却没有接过来，而是问他，“什么消息？”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我们查到的那个瓷器消息，现在大概已经稳定了，但是我一直觉得缺少了些什么，背后的人不应该是一个看起来藉籍无名的人，但是却查不下去了，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个人身上断了。”顾初安见她不想看信，也就随手丢进了香炉之中，很快就冒起了青烟。
“这次沈家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帮助，沈渭直接给我透露了这背后之人是谁，你猜一猜？”顾初安带着笑问她。
“我猜？难不成还是我认识的不成？”
顾初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顾频卿看罢一挑眉，眉目流转间，想了想，“瓷器，瓷器，莫不是李昶？”
顾初安也挑眉看她，就跟看妖怪一样看着她，“你是不是偷偷看过信了？”
“不曾看过。”
“那你怎么知道是李昶？”
“你先说是关于瓷器的，后又说是我认识的，那么我认识的，又和瓷器有关的，那也只能是李昶了。”顾频卿可没觉得这是什么很奇怪的事，都提醒得这么明显了，也该猜出来了。
“还真就是李昶，李昶就是昌南瓷窑的最终受益者，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说到这儿，顾初安突然皱起了眉头，“李昶这些年基本没有离开过长安，而且抚州一案发生的时候，他不过十五六岁，那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他怎么会得到昌南的消息，并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从昌南手里把瓷窑弄到手了？”顾初安有些不明白，确实有些不明白。
“我记得那些上等的白瓷是数年前才流入黑市的，李昶或许并不是在第一时间内就把瓷矿拿到手了，而是后来才得到的。”顾频卿猜测道。
顾初安摇了摇头，颇有些严肃地说到：“那个瓷矿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在抚州陈家出事之后就成了无主之地，当时肯定有人在抢这个瓷矿，既然在抢，为什么没引起官府的注意？这样好的瓷矿，成为无主之地之后，要么就是官府组织开窑，烧制瓷器，要么就是高价招投，官商合营，不可能数年后才流到李昶手里。”
“沈渭送来的信能确定真假吗？”顾频卿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还在确认中。”
“沈渭为什么要帮我们？”
“为了慕鸿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