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十七年前先帝说要赐婚的孩子是安家的孩子,是安生华?
这倒是他们二人的缘分了啊,德妃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二人还有这层缘分。
她刚刚看到安生华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些像当年的云华皇后,虽然原因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处境却是那么相似,那时候都以为自己会死掉了吧。
只是安生华比云华皇后幸运,因为还有人愿意救她,还有人有能力救她,她起码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云华皇后却是一点退路都没有,希望这个女孩子最后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吧。
也希望今天慕鸿炎这么执着地求娶她,以后也会善待于她,让她不至于漂泊无依。
“噤声,去罢。”
安生华离开了,她自然知道今天这件事不能随意对人说起,这可是她唯一的活路了,要是因为话多,而错失了这个机会,那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安生华可太惊诧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近乎就是要死了一样,竟然还有人来救她,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看德妃这个样子,应该也不会给她什么名分,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名分才是最好的,不然她真的会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在长安城立足。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留在长安城,以一个毫不起眼的身份,这样才不会有人会刻意注意她,这样她才能做自己要做的事。
其实她觉得自己好幸运的,安家这一劫,是绝对不可能躲过去的,但是安家能保全性命,就是天大的恩赦了,更何况她现在还能进二皇府,这可能就是命运对她最大的眷顾了。
隋国公府的唯一的嫡女,何等娇贵,可是到了今天这一步,能保下一命已是万幸。
她必须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慕鸿炎。
是慕鸿炎给了安家的一条生路,是他给了她生的希望。
这条命是慕鸿炎给的,从今往后,她就是慕鸿炎的人了,她这条命,就是慕鸿炎的!
安生华同意了,或者说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她这一生注定是要大起大落了。
顾频苼知道这消息之后,也并没有觉得意外。
她听说那天夜里,慕鸿炎叫了慕帝“父亲”,这,似乎是慕帝登基之后,再也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或许那一声“父亲”打动了慕帝,让他在那天夜里改变了主意。
又或许是慕帝觉得对不起自己死去的父亲,对不起他早夭的孩儿,所以弥补在慕鸿炎这儿了。
但是顾频苼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恩赦整个安家,而不让慕鸿炎娶了安生华为正妻,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安生华出现在慕鸿炎身边罢。
又或许是慕帝觉得亏欠了安家呢?
要知道通敌叛国的可不止安言一个人,还有一个长公主呢,可是最后被处置的却只有安家,这算是偏心吗,大概是的,这就是慕帝对明端的偏心。所以安家才会背了这个锅,可能是觉得对不起安家,所以找了借口恩赦了吧。
德妃后来又传了消息来说,希望她能隐晦的提醒两句,让慕帝应允了这一件事。
虽然现在慕帝恩赦了安家,但是安生华依旧是罪臣之女,她,是不能离开的,因为安家上下都要杖责之后流放,没有一人例外,包括年事已高的安钺。
而且安生华现在是没有资格进二皇府伺候慕鸿炎的,所以现在就需要顾频苼来说动慕帝,让慕帝同意这件事。
顾频苼觉得这个买卖不亏,她现在就可以把安生华救出来,然后再告诉她,在安家这件事上,高家虽然看起来是什么都没做,但是高家才是暗中出力那个,她进了慕鸿炎府中之后,就可以利用慕鸿炎来对付高家了。
其次就是还让德妃欠了她一个人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当天晚上,慕帝的心情似乎有点好,还到顾频苼的长宁殿用了晚膳,然后又回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这在后宫来说是极少见的,若是一般妃嫔和皇帝一起用膳,基本上都是妃嫔去景阳宫候着,伺候慕帝用膳,到了顾频苼这儿倒是反过来了,时常都是慕帝从景阳宫过来,用了膳之后又回景阳宫处理政务,晚间又到长宁殿安寝。
对于这个事儿,后宫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夜里,慕帝从景阳宫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早,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的样子。
兴致一起,二人还下起了棋。
“苼儿。”慕帝犹犹豫豫地落下一子,然后抬头叫顾频苼。
“嗯?”
“明年南巡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罢。我们去江南看看,去你的母家看一看。”慕帝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丈夫对妻子说话的样子,自然又舒服,不像是君臣说话,生分又疏远。
可是顾频苼心里只有恶心,并没有其他感觉。
“陛下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顾频苼没有急着回答,倒是反问起了慕帝。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把苼儿教得这么十全十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全然不在话下,乐理舞蹈也无人可比。”慕帝笑着又落下一子,这场棋局,败局已定,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陛下这可是谬赞了,臣妾哪儿有陛下说得那么好,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自娱自乐罢了。”顾频苼谦虚地说到。
“苼儿这是过分自谦了,在我心里,苼儿就是最完美的。”
看到慕帝这一副情深的样子,顾频苼就觉得恶心,当年他身边就没有这样完美的女子吗?自然是有的,只是他被他亲手杀死了。
“臣妾今儿见着二殿下了。”顾频苼淡然地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了。
“他?怎么了?”
“臣妾见他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和德妃娘娘也没说什么话,就出宫了。”
“定然是为了安家那个女儿,不必理会他。”慕帝满不在乎地说。
“臣妾今儿听德妃娘娘说起,说二殿下想娶了安家小姐?”
“嗯。”
“左不过就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子,陛下就当是疼惜臣妾了吧。”
“这话怎么说?莫不是苼儿认识那安家小姐?”慕帝饶有兴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