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旭和程佳运通话后,感到有必要在内部统一一下认识。//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趁马伯清和洪波离开指挥部,他立即把丁克、于坤和文璐召集到自己办公室开会。他简约的介绍了代宇庭当选的情况,分析了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传达了总裁对当前情况的看法和要求,也谈了自己对下一步工作的预测和打算,也不得不把代宇庭的有关情况简略的给大家介绍一番,知道代是个什么样的人。过去不讲,是考虑到代与这项工程没有什么关系,现在把这个问题强调一下,让大家心中有数,并要求大家一定要严守纪律,各项工作严格按程序办,加强保密意识,对所有文件资料要严加保管。特别强调,凡市政府有关领导人要索取大桥工程有关文件资料,务必经他和丁克二人批准,个人无权以口头或其他任何形式向外泄露。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不能使公司利益遭受损失。
开会时,朝旭几次目示文璐。
会议结束后,马伯清私下约文璐来到文印室,洪波在电脑上打文件,边参与闲聊----马伯清:“今晚上哪儿?杏花村!”
文璐:“马主任,唱唱歌就行啦!夜宵就免了吧!”
马伯清:“没事!楚云别的不行,夜生活不亚于深圳哩!看得出,文工是老江湖啦!”
文璐:“哪里!没别的,爱玩儿,钱是他妈身外之物,也赚过大钱,不是扔在牌桌上,就是丢给小妞了,图个痛快,嘿嘿!”
马伯清:“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直的人。”
洪波:“朝总好正规哟!”
马伯清:“朝总是军人出身,制式生活惯了。”
文璐一脸不高兴。故意转换话题说:“马主任,叫您破费了。”
马伯清:“别客气、别客气!兄弟之间,还管那—个,喝什么酒?”掏出一包高档香烟递给文璐,说:“朝总要我抽三五,我抽不惯,平常我只抽这个。不瞒你说,我爱人是个商人,做得不错,在楚云有点小小名气。”
文璐:“马主任很注意影响啊!条件这么好,还抽红双喜烟,穿着也朴素。”
马伯清:“没办法,在机关工作不能太放开咯!文工!以后要花点小钱,或者来了客人,要撮它一顿,你只管吱声,噢!别客气。还有小洪噢!”
文璐:“那怎么好意思啊!”
洪波边打字边笑道:“我看没事!”对马“嫂子赚了钱,我们也跟着沾点儿光嘛!不花白不花呀!哈哈!”
马伯清:“文工的酒量不错啊!喝了酒,歌唱得更来劲。”
文璐接过烟,笑道:“您一直在机关,正统啦!既不喝酒,歌也唱得不多,这玩意儿,还是要经常泡在里面,熟能生巧嘛!”
马伯清:“是的!往后是得多练练。”
洪波从转椅上转了过来:“马主任!别太正统了,人嘛!活在世界上就这么几十年,还是要潇洒走一回啊!”
文璐:“嘘——!小声点。”他指了指朝旭办公室。
洪波:“嗨!还管那个!八小时以后,是自己的自由嘛!不过,今晚我也没时间,我约了几个同学聚会。”
马伯清:“那我就和文工去玩啦!”
洪波:“行!你们去吧!在哪,告诉一下,没准,我也会串串场,呵呵!”
“小洪——!”丁克的声音。
洪波立即手示文、马二人:“嘘--!哎——!”
丁克问:“弄好了吗——!”
洪波:“快啦!”对马、文二人“我先把丁工要的材料刷出来。”回过身,工作去了。
马伯清与文璐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
晚餐时,指挥部工作人员到了食堂,朝旭端着饭碗在饭桌,扫视一眼,说:“文经理没有来吃饭!”说完,看了丁克一眼。
丁克拿着碗,刚准备乘饭,听朝旭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下班时,文璐给他打了个进城去的招呼。他急忙放下碗筷,迅速走出饭厅,望了一眼进城方向。
前面百十米处,文璐几步一回头向前走去。
丁克回避了他的视线,前方一台红色“的士”停在路边,别无他人要车,丁克估计有人已在车上等候。他远远地望着。
文璐毫不犹豫地拉开那辆的士车门,闪身坐了进去,车向进城方向开走了。
丁克往后面一看,正好也来了一辆的士,他紧走几步拦住上了车,令司机紧紧跟着前面红色的士,尾随他们进了城。
两台的士保持距离向市内开去。
红色的士车进城后七弯八拐,驶向美食一条街,在一个门面装饰气派的“云中阁”酒店前停下。
丁克也叫司机在离文的车不远处停下,他座在车上看。
文璐和马伯清一起下了车,早等候在酒店前的洪波,付了“的士”费,仨人一起走进酒楼。
丁克付完的士费下车,走进在离“云中阁”酒楼二、三十米,斜对面一家饭店,找了个视线好的桌位。
饭店服务员小姐走过来:“先生!您来点啥?”
丁克:“青椒炒肉、香干芹菜、紫菜蛋汤,一瓶啤酒。”
服务员小姐:“好的!您稍等!”丁克将这一情况报告了朝旭。
朝旭告诉丁克见机行事,要不动声色。
楚云人的生活特色,可谓五彩缤纷。
楚云人聪明,聪明是吃文化的先师。这里餐馆酒肆,无处不是熙熙攘攘,老板奇招百出,席面风味无常。“洋酒商行”荟萃世界名酿,玲琅满目;“华夏珍馐”推出神州佳肴,品味高雅;反朴归真的“土匪鸡”、“茅坑粥”耐人寻味;土洋并举的“竹板屋”、“海韵宫”各领风骚。楚云人吃起来可谓一掷千金,吃就吃他个天昏地暗,嘿嘿!在楚云,酩酊大醉是潇洒,喝死做鬼喊光荣;楚云人爱俏,爱俏势必成为服装新潮的博士。男人的笔挺,女士的时兴,争奇斗艳,哗众取宠,真可谓光怪陆离传中外,奇装异服贯古今,莫管他来生今世,穿就要穿他个世界翻新,全国最大的服装城要数楚云,这里是典型的只认衣服不认人;楚云人风骚,风骚则是好玩的祖宗。拼命地玩、舍死的疯,不玩他个死去活来,似乎枉自为人。皇宫似的影剧院,多于厕所的舞厅,玩腻了,又不断的花样翻新,只要身上还有一个子儿,就要把它玩得干干净净,及时行乐在这里蔚然成风。楚云人特能吹,正如理论是实践的先导,吹也是人才的摇篮。素有人才之都的楚云,干!为世所公认,吹!也骇人听闻。他们敢说火车是推的,飞机是吹的,乌龟王八当然是煨的。敢吹能吹,不怕吹他个乾坤倒置,蚂蚁横空,自吹互吹,还真吹出了个“人杰地灵”,明星伟丈夫,多出楚云;楚云人抖抻,抖抻的人在楚云往往就成功。到处珠光宝气、人们穿金带银,钢琴非白色不豪华,轿车无”奔驰”不气派,就是玩女人,不是模特儿便是主持人,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抖他个与世不同,好象世界快到末日,把钱当作手纸用,嗨——!说怪不怪,人类生活就是这样地千姿百态、色彩纷呈。
如此可人的锦绣繁华地,温柔富贵城,既现代,也传统.楚云人的生活,是那么的有滋有味,难怪外地人踏入楚云这地境,竟也情不自禁。
华灯初上,楚云人开始了他们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人们用手机、公用电话互相邀约,三五成群的男女,色彩缤纷的穿着,擦拭得铮亮的,是谓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各色轿车,载着有头有脸、绅士派头十足的头儿款儿,往那“中华城”“海韵宫”一类高档次的所在徐徐接近。一些装饰豪华的夜总会门前,霓虹灯,有的象海湾战争上空飞毛腿一类火箭、导弹,泄出的流光映亮了大街、广场,有的辅以地动山摇般的士高音乐,汇成一道道光柱射向夜空;喧哗处电闪雷鸣,幽雅里宛若和风;几处古香古色的茶肆,则又是一番宜人的风景,潺潺流水似的轻音乐叫人心荡神迷,那里面有生意人,有失意人,也有类似代马二公那种抢救青春的撷花人,更有一批体现开放时代特征的性工作者;投资不大,可客源还不错,满街比比皆是的足浴、发廊,总有一种令人不试它一试,到底心不平的感觉;小有名气的紫罗兰夜宵小吃除总店外,在全市还有好几家分店,聚集在这里的一般是那些收入比较稳定的中等阶层。的士司机们大都在小街路边的排档就餐,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注意看有没有人到他的车旁要车。小摊贩收摊后则邀着几个老伙计,在他们定点的小餐馆外摆开阵式,刚要上一壶酒,弄碟花生米或一只“土匪鸡”什么的,就开始猜拳行令了。他们不了解也不稀罕那些神秘兮兮的高档餐厅或新潮怪异的pub,这种能赤脚光膀,随意叫喊的场所最适合他们,油珠汗珠,混吃舒服,吃喝嘻耍,一直闹腾到深夜,然后哼着小调摇摇晃晃回家睡觉。
坐着轿车进入大宾馆、夜总会的白领阶层的先生们,或以开会等种种理由唬弄家人的官员们,纵情地享受着楚云市的最高层次,他们对于大街小巷这类蝼蚁似的人群是不屑一顾的。
丁克抽着烟,愤怒的眼光直盯着“云中阁”酒店方向。
酒菜上来了。丁克边吃边注视着“云中阁”方向动静。他越想越生气,一口气把半瓶啤酒倒进了肚里,提前买了单。点上一支烟,瞪着大眼,怒不可遏地看着“云中阁”大门口。
“云中阁”客人逐渐离去,但不见文等三人出来。他回头看了看饭店墙上的掛钟,他抬头看了看钟,已过八点了,耐着性子等着。
这时,只见马伯清、文璐、洪波三人,摇摇晃晃从“云中阁”出来,走向大街,洪波往丁克这边方向走来。
马伯清、文璐勾肩搭背慢慢向前走去。
丁克侧过身避开洪波的视线,起身走出饭馆,远远地跟在马伯清、文璐后面,他望见—马伯清和文璐醉薰薰从“云中阁”酒店出来,两人勾着肩,搭着背,又晃进了“养颜斋洗脚城”,去醒酒宽松。他们要了一个双人间,两人往沙发床上一躺,足浴小姐即刻端上一小盘西瓜两杯热茶放在离他们鼻子不远的床头框上,然后将热气腾腾的药物温水放在他俩的脚下,帮他们脱去鞋袜,两手轻轻地搬着双脚放入水中浸泡。
文璐可能是很久没有这样酗酒了,一躺上沙发床就开始打呼噜,那酒气扯得鼻子中间的隔墙颤动着发出马达般哒哒哒的响声.马伯清侧过脸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望着天花板,心下寻思,嗯!想不到朝旭也用这等低素质的人。好吧,先让你睡一会儿再说。自己也迷逢着眼昏昏欲睡,伸着两只脚象蛤蟆一样任那足浴小姐捏按掐捶……。
他们躺下不到十分钟,突然门“吱溜”一声开了。
丁克站在文璐面前,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双眼,大声说:“文璐,起来!”
文璐:“啊啊!丁工,有事吗?”他慌慌张张的看着丁克,又看看身边紧张的马伯清。
文璐听吓得腾地一下弹了起来,无意中,将足浴小姐一脚踹得她跌座在地上。
丁克看了一眼马伯清:“朝总要我找你,叫你连夜赶回深圳,去取一个资料。”说着递过一张火车票给文璐,说:“晚上11点40的,快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说着,又向马伯清点头笑了笑:“啊!马主任!您也在这儿!”
马伯清:“丁工您好!怎么,文工要回深圳?”
丁克:“嗯!不!他回去有点急事。”
马伯清:“什么时候回来?”
丁克:“很快!办完事就回来。”转身对文璐:“好了吧!”又对马伯清:“马主任,我们先走了。”
丁克、文璐俩人,坐上了的士车,一路上谁也没说什么,一直到指挥部,两人走进朝旭办公室坐下。
朝旭看了他俩一眼,没说话。
三人在办公室坐着,沉默了一会儿。
丁克想说什么:“我……。”
朝旭挥手道:“什么也别说了,我有责任,你当然也有责任,但主要是他本人的问题。”
文璐不服气地:“我有什么问题,和他们吃顿饭,玩一玩就有什么问题。今天我什么都没说,也来不及说什么……”
丁克怒冲冲地走过去,吼道:“你这混蛋,朝总今天下午在会上,是怎么给我们交待的?你……”
朝旭说:“丁克,先让他回去休息吧!”
文璐还想解释什么。
丁克吼道:“滚!”
文璐倔强地“啪”一声带关门,走了。
朝旭走过来递给丁克一支烟,拍着他的肩,俩人并坐在沙发上。朝旭抽了几口烟,缓缓地:“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哇!好在我们发现得早,重要的,核心的东西回避了他,不然,公司会不得了,他本人也彻底完蛋了。”
丁克:“今天会议内容,这小子肯定透给姓马的了!”
朝旭笑道:“我让他参加会议,是间接地提醒他们不要走得太远。这项全市人民都关注的重点工程,牵动多少人的心?我们撤走,对那位新上任的代副市长意味着什么?他去露点风,让姓代的知道我们的‘意图’。否则,姓代的冒然行动,形成即成事实,就很难收拾。从这个意义上讲,文璐起一个投石问路的作用,又自然,又适时。我料定姓代的还会按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他当了副市长,智商突然高了?说不定比原来更蠢,哈哈哈!”
丁克:“您想得真缜密周到,看来他文璐,还起了我们起不到的作用哩!”
朝旭:“文璐本意是讨好他们。今天这事,客观上帮了公司的忙。如果是公司重大机密,他也象这样和盘托出呢?岂不要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这种背叛性行为,不能容忍。”
丁克:“对啊!我开始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我非常恼火,他真不是个东西……。”
朝旭:“所以,这第三点嘛,就应该从客观效果,来对待他的过失,或者说不轨行为。”
丁克:“那咋处理他?”
朝旭:“他有问题,但未造成损失。既然是这样,我们就等于给了他一条生路,也没有给别人口实,也只有这样,我们的这位文经理,才能继续在华宇干下去。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重新找饭碗难哪!”
丁克感动地:“您心地真好,只怪这家伙太不争气了。”
朝旭:“老丁啊!领导者的责任,是扶着下属走,预测到他可能要出事之际,尽一切努力阻止他,不要让他走上绝路。一旦出了事,能帮尽量帮,应与人为善。我们不希望下属出问题,更不能将下属推向陷井,不能一棍子将人打死。他要生活,也有七情六欲啊!”
丁克插:“现实生活中,幸灾乐祸的人不少,听说你们楚云驻外办一个主任,就是这种人,下属有错,他不吱声,等到积累成大错,一下把别人整倒,是吧!”
朝旭:“你来楚云不久,还知道不少嘛!是的,他是个喜欢算总账的人,算来算去,最后算到自己头上,没人帮他。”
朝旭:“我们是不是扯得太远了?”
丁克:“哪里哪里!您说得真好。与人为善好说,真做起来不容易呀!”
朝旭:“你明天和文璐谈谈,让他回深圳,原来干什么还干什么吧!他在这里不合适。告诉他,我们不会给程总说什么的。不过要提醒他,这种行为、做人不可取,搞歪门邪道,害已害人哪!”
丁克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您的表率,他应耳濡目染,但他我行我素。和他谈,恐怕也是白搭,唉——!随他去吧!”
朝旭:“你们既是朋友,就尽朋友之谊吧,象这种人,我知道改也难,我们保不了他一辈子。给他谈一谈,尽到我们的责任吧。”
丁克:“那好吧!照您的意见办。朝总——!真对不起您,我瞎了眼,推荐这么个人给您,开始还不大相信您的提醒,总认为他不至于那样卑鄙,嗯!请您原谅!”
朝旭笑道:“你也不必自责,辨别人,难啦!代宇庭不是骗过了千百双人民代表的眼睛么?象文璐这样小人物暴露得比较早,可以说对社会没有什么损失和危害。那位资深的化妆师、大人物可就不同了,他会给楚云人民带来什么福祉,实在难以想象。”
丁克说:“如果上面有一个象您这样的领导,及时将他清除出局,善莫大焉!”
朝旭笑道:“‘圣明’是相对的,是一种提醒,明察秋毫,谈何容易?象文璐,船小好掉头,只要他不做出惊人的荒唐事来,他可以靠自己穿隙过缝的本事,混碗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谁也奈何不了他。”
丁克:“代宇庭这么个大人物。他的手上无小事,一举手,一投足,都与楚云人民的利益息息相关啦!”
朝旭:“大,有大的难处,他不犯错误则已,一走上那条路,不是乌纱掉,便是枷锁扛。”
丁克:“他手段高超哇!人际关系盘根错节,他要暴露也不容易。”
朝旭:“没错!没暴露的是多数,有首诗是讲周公和王莽的,末了两句说:‘倘是当初身告死,一生真伪付谁知?’说不定还把王莽捧为忠臣,周公被后世唾弃呢!”
丁克仰面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位上司,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朝旭:“文璐不是靠自己的技术图生存,而是热忱于小聪明,日后如何,不得而知,为他担心也是枉然。人生百态嘛!再说别人还不一定领你的情呢!”
丁克:“他象一块反面镜子,使华宇公司工作人员更加谨慎,包括我在内。”
朝旭:“他和你可以说不在一个档次上,你也不必想得太多。公司的总体素质是很高的,他那样的人,也不是一两个,各有所长吧,重在发挥他们的长处,这就叫兼容性或曰包容性吧!”
丁克:“您和程总通了电话,程总到底啥意思呢?”
朝旭:“程总说,由我定,我向他表态,我不在乎任何人向我挑战,不屈不挠,坚决把项目搞成、搞好。”
丁克向朝旭伸出大拇指。
朝旭:“抓紧做招投标准备吧!”
丁克:“您放心!‘不予蝼蚁半点虚’!”
二人:“哈哈哈!”
马伯清向代宇庭报告了昨晚文璐提供朝旭召开内部工作人员会议的有关情况,重点是他们有可能撤退的问题。
马伯清在汇报时,免不了添油加醋,他说:“文璐说,朝旭对您上台当副市长很不满,发了不少牢骚,他还骂楚云市瞎了眼,让您这样的人当副市长。”
代宇庭笑了笑,摸了一把脸:“这是必然的,我知道他不会高兴,他从来就没服过我。怎么样呢!跟他换个位子,也不可能啦!哈哈!”
马伯清:“他是这块料吗?”
代宇庭:“嘿!你别说,他还真是这块料。甚至再大点儿,他也干得了,本事还是有的。哼!本事!本事咋着,我下一步要整得你叫。”
马伯清:“嗯!可能没下一步了!”
代宇庭:“嗯!怎么说?”
马伯清:“文璐说,朝旭给深圳总部通了话,老总对他说,能干就干,不行就撤——。”
代宇庭“腾”地站起来:“撤——?”
马伯清:“深圳的老总告诉他,项目有的是,不要锁死在楚云。”
代宇庭慢慢坐下:“嗯——!他们真会撤吗?可是,《合同》都已经签下了哇!”
马伯清:“他们怕什么?大不了丢点钱走人,公司有的是钱,不在乎啊!市长!这事,您还是……。”
代宇庭把手一扬:“不说了!这个信息很重要,朝旭的脾气我是知道的,说得出,做得到,连市政府一个副部长,他都可以辞职不干,啥事做不出来?”
马伯清:“他如果因为您而撤出,这影响就大啰!”
代宇庭:“嗯!他很可能给我一个下马威呀!”
马伯清:“他要做给市委、市政府看,同时,也是他的一种发泄。”
代宇庭:“没错!不服气嘛!这家伙可是一它毒药啊!”
马伯清:“您看——!”
代宇庭:“先放他一马吧!别去触怒他,还象过去一样支持他,先稳住他,再看机会吧!”
马伯清:“他要是撤走咋办?”
代宇庭:“我们不动他,不惹他,没有什么把柄给他抓住,他撤走是他的事,政府找不到我。再说,他总不可能公开宣称,你代宇庭当了副市长,我抗议、我罢工、我撤出楚江大桥工程,那岂不成了笑话?”
马伯清笑道:“那他还不至于这样肤浅,这样没理智。”
代宇庭:“就是嘛!工作上别为难他,平心而论,姓朝的是承建这项工程的最佳人选。我只是……。嗨!再从其他方面想办法吧!”
马伯清:“好的!”
马伯清离开代宇庭办公定室后,代宇庭感一阵心慌。木木地独自坐那儿,面对着墙壁陷入了沉思,他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们真会撤吗?但转念一想,自己当上了副市长,这对朝旭来说不能不感到有压力甚至于是一种威胁。他骨子里是忌恨我代某人的,看来他是想惹不起,躲得起,象他前些年辞职下海一样,一走了之。如果自己为控股这件事把朝惹恼了,真要是撤走了,又没有其他合适的投资商接手,且不是把自己上台的第一件大事给办砸了?政府班子里面交不了差,方格明也会趁机发难,他现在还是市政府顾问呢,此事还得谨慎稳妥点,不能才上台就授人把柄。
平心而论,朝旭是承建这项工程的最佳人选。如果自己不是税务局这个事,想从中做点文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嗨!还真不想太为难他姓朝的,最多塞个把建筑队伍弄点外快而已。楚江大桥工程建设好了,我这位主管重点工程的副市长,不也是大大的功劳一件么?然而,挠心的税务局这笔款象一道摆不脱的阴影,时常盯在后面,总觉得后颈窝里冷叟叟的。这件事不抓紧摆平,不知哪一天东窗事发,莫说是这副市长高位难保,恐怕连这条老命也得搭进去。
按说,代宇庭当上了副市长应该是踌躇满志,神采飞扬,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宝座上大显身手,到处风光。想不到代副市长总也神气不起来,连参加市长常务会议有时都打蔫,心事重重,精神萎靡。有时他甚至想,干这副市长有什么好?把自己置于众目睽睽的监督之下不说,直接的财权没有一点了。过去,自己可以直接帮人出点子、列名目,每年从市财政弄点钱给人家,自己也很方便。楚云经济虽然落后,一年也有上百亿元的资金调度权,还可凭自己的好恶给多给少,拨慢拨快,不想给的一是不报或少报到市里,虽然也得罪了一些人,可也拢络了一大批人呢。再就是责任往主管市长身上推,自己干干净净。想给的就是市长不批,自己在一定的范围内就可作主,过年过节,那些要过钱的,想要钱的排着队往家里送礼,好不快意。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名声是很大,权力也不小,但都是虚的。那个接我位的财政局长,虽说原来关系不错,可手中有了权,又有钱,别人把他抬起来了,会不会象我对待方格明一样当面笑嘻嘻,背后***呢?会不会也在整理我的材料,有朝一日象倒方一样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呢?还有那该死的烟草公司的三千万,现在只剩下一半了,自己走时没有移交这笔款。虽然在财政局的办公室还锁着,平时还去坐坐,因为那里面还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是,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啊!……
代宇庭的这些想法整天在脑子里翻来倒去,他那精神又如何提得起来?说得贴切一点,他的精神状况象一部老电影《粮食》中的四和尚说的“这年头走路,后面就象跟着个鬼。”他又如何不急切想插手预谋已久的楚江大桥工程?通过一些手段尽快割掉肚子里这要命的“阑尾炎”?可对手硬得很,一时又下不了手,代宇庭真够烦的,眼睛皮也跳个不停。
这天下午,代宇庭正在厕所解手,忽然手机响了,他一手搂着裤子,一手去模手机,匆忙中手机从裤口袋里溜下来,正好斜插在他自己那堆还在冒着热气的小山上,就象经销商货柜里的样机。代勾下头看着,又气又好笑,他摇晃着脑袋轻声骂道:“真他娘的倒了斜霉,嗯——!”,那手机还在响,并显示是马伯清打来的,代市长急中生智,赶紧轻轻地从大便上将手机拔起,恶心地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他娘的,好在不是便秘。”松开搂裤子的手,打开冲水龙头,将手机沾有秽物的那端迎着水冲干净,迅即用手纸擦干,放到耳边接听,顿时眉头一绉,不知是手机上的臭气,还是电话内容使他做出那种古怪模样儿。马伯清告诉他,文璐可能是因为泄密,指挥部已把他弄回深圳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象一粒石子,扔进正在蹲茅坑出恭的代宇庭的屁股下,溅起的臭水令他因狼狈而恼怒。咬牙切齿的恨道:“朝旭你有种,你把姓文的开遣了,你是杀鸡给猴看,又不动声色,厉害!哼!你既然做得如此之绝,等着!”他又恨又怕又着急,不想擦完手机的手纸被水冲走了。他把手机拿得远远地看了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用手机在*中心转动几下,算是擦干净了。他刚准备把手机扔进字纸篓,一想,不行,别人来电话怎么办?还有,要是有人捡了知道是我的,传出去代市长用手机擦屁股,那多丢人!于是,又开开水龙头将手机冲洗干净,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装进口袋,系上裤子,若无其事地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厕所。
代宇庭常常在秘书的跟随下,小车进,小车出,因他个儿较高,穿着也还讲究,不细看,那派头并不亚于其他政府领导,走到哪里,人们都对他投以恭维、羡慕的眼光。自己虽伤痕遍体,似那火烧乌龟肚里疼,但他那副市长的头衔,金玉其表的外包装,辅之笑脸常挂的面部表情,暂时将内荏的他裹得严严实实,给人以一付新市长气度不凡的感觉,比没当副市长以前看上去舒服多了。人世间就这样,人的成色看地位和包装,这人长得再困难,一旦其地位发生变化,哪怕是个瘪三,人们就成另外一个角度去看他。一个无职无权的能人,他便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也不及一个有一官半职的小丑。
代宇庭的形象且不论,其内心的阴暗晦涩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和他相处多年的朝旭。他是一个从来不服输,迄今为止也从来没有输过的政客。他知道朝旭对他防范甚严,尽管朝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他也理解,朝旭防他毫不奇怪,情理之中,宿怨在心嘛!但他生性好“赌”,原在群工部就有人说他有社鼠城狐似的精明,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劲。他不信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做不到,别人认为办不成的事他代宇庭从不信这个邪,别人越是认为难得办到或得不到的东西,代宇庭偏要显显他的身手,包括女人。有人说,代宇庭人长得困难,官当得潇洒,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大人,也是个敢赌命的角色。
代宇庭当副市长后,原在紫英宾馆被他踹了的那个女徒弟,私下跟人发牢骚时说:“还副市长哩!他,我最清楚,他的性格是恨不得将天下财物为他一人所有;恨不能将天下美女为他一人所*;他既不可一日无色,又不可一日无权,还只想做大官。台上高谈阔论,台下男盗女娼,作起报告来一套一套的,玩起女人来也是一串一串的,而且奇招百出,什么老汉推车、跑马射箭、鹞子翻身倒挂门……。功夫了得,他走到哪里玩到哪里,高中低档,来者不拒,亲戚朋友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简直是个脚猪!可他偏偏官还是稳稳当当的,手上的钱源源不断来。哼!我看啦!他迟早一天会碰鬼。”
他有这样一个鲜为人知的本事,大凡他看中了的女人,很少没有不被他搞掂的。就是那不少人认为可望不可及的星级佳丽,他也如囊中探物,手到擒来,在他面前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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