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耳朵打得爽快,齐皇的一耳朵打得更爽快。
眼前这个男人当时的表情有多狰狞,每次一想起来,欣妃的心就痛得快要死去。好在,那狐狸精的下场很快就来了。生活在后宫里的女人,谁不是从流年里面走过来的?不过六年,那女人就香消玉损。只是每当想起那六年,眼前的男人再没有看过别的后妃一眼,欣妃心底的恨依然难消。
原本以为狐狸精死了,眼前的男人又会属于所有女人。但她错了,那狐狸死了,却永远的活在齐皇的心里。那狐狸精在她最美好的年华死去,在齐皇的心里她永远是年轻的、漂亮的。而她们,却在齐皇的眼中一天天老去。她死后,齐皇为她修建了梅园,梅园里种的全是那狐狸精喜欢的寒梅。
那一年冬天,雪花来得又急又快。一夜之间,梅园的梅花全开了,清寒的幽香飘得整个皇宫都闻得到。她寻着幽香,走到梅园,想要折两枝梅花放到屋中。却不想,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梅花,就被一个耳光狠狠的扇了出去,摔倒在厚厚的积雪中。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齐皇,眼里盈满惊恐。也不知道是被积雪给冻的还是被齐皇给吓的,她的心就那么一点一点凉了下来。而后,她失去了所有,唯有她的皇儿。
现在,那狐狸精死了,可那狐狸精的孽种还活着,还伤害了她的皇儿,那孽种怎么能,怎么敢?
掩去心凉,欣妃用绢帕抹去眼角的泪,抬眸看向齐皇:“皇上,您可要为羡儿做主。”齐皇抬抬眼皮,不满的看向欣妃,“安王又闯了何祸事?朕每日政事繁忙没空管教他,你这做母妃的便多上上心,别一天没事只教他吃喝玩乐惹事生非!”
“皇上……”欣妃委屈的说道,“这次的事可怪不得羡儿,是那豫王……羡儿不过说了两句,豫王便扬鞭伤人。不仅伤了羡儿的脸,还被豫王的马给踢断两根肋骨。皇上,羡儿也是您的亲骨肉,您可要为羡儿做主。”
齐皇抬起冷漠的眸,“无忌?无忌性子虽然乖戾,但与他母妃一样,历来爱恨分明。如果不是羡儿存心挑衅,无忌又怎么会伤他?无忌自小便失去母妃,你不帮着朕多多疼爱他一些也便算了,还处处与他为难……说吧,你想让朕怎么责罚无忌?”
欣妃垂眸恭敬道:“一切全凭皇上作主。”
“全凭朕作主?”齐皇眼底闪过一道厉芒,“吴根!”
吴公公立刻垂首站出来,“奴才在。”
“豫王离宫受惊,赏玉如意两对、千年人参一根、黄金千两……好了,去准备吧。”齐皇一挥手,吴公公立刻领命。
“皇上……”虽然早做好了皇上不会处罚豫王的心理准备,可不处罚是不处罚,居然还要打赏,这……“皇上,受伤的是羡儿呀,您……”
齐皇冷哼,“来人,即刻将安王压送回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得随意出府,若有违抗打入天牢。”处置完君羡,齐皇目光又转向欣妃,“你也一样,回到你的常欣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得随处走动。”
欣妃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常欣殿,欣妃回来自然是发了好大一通火,正殿花厅一片狼籍。火虽然发了,胸臆中的恨却更浓。那个孽种伤了她的羡儿不仅没有受罚,还被赏赐。而她可怜的羡儿,只剩下一口气,还被皇上折腾着送出宫谴回安王府软禁了起来。就连她,几十年的相伴,就因为一句话,就被禁足!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狐狸精!
“姐姐何必气恼。”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殿外传来,紧接着声音的主人一身梨花白宫裙,皇上御赐的清妃冷清秋漫步走进殿内。眸光淡淡的扫了眼满地的碎瓷片,眸底闪过一丝嘲讽。
“你来做什么?”欣妃妆容凌乱,有些狼狈的瞪着冷清秋。
冷清秋唇角挑起一丝浅笑,径直走到一处稍显干净的椅子上坐下,抬眸看向欣妃,“姐姐在宫中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清皇上的心思吗?皇上偏宠豫王也不是一日两日,姐姐又何必去让皇上治气?”
“难道本宫的皇儿就白让那孽种打了?”欣妃冷声质问,但却没有再发疯。跪在一旁的宫婢立刻知言察色的起身清扫地面。
清扫完毕,冷清秋挥退一干婢女,浅笑着说道:“自然不能让安王白挨了这一顿。不说其他,安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的三妹岂不是要闹翻了天?姐姐是知道的,本宫的父亲最疼的便是三妹。”
听冷清秋提起冷无双,欣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哼,她有什么资格闹?今日若不是她在羡儿面前胡说,羡儿又怎能糊涂的这个时辰进宫去求皇上赐婚?”
冷清秋嘴角微扬清眸闪过一丝鄙夷。欣妃若是不同意,安王又岂敢独自进宫去求皇上赐婚?原本与安王有婚约的就不是三妹,而是身为嫡女的四妹冷溶月。父亲急急的站队原本她便不同意,奈何她身在宫中鞭长莫及,等她得到消息时,三妹与安王早打成一片早已经成为定局。
“这件事,三妹确实胡闹。不过事已致此,再去追究孰是孰非并无什么意义。”冷清秋掩唇清咳一声,突然转移话题问道:“听说千山岭最近很热闹?”
欣妃淡淡的瞥了眼冷清秋。冷清秋,尚书府大小姐,八年前入的宫,一入宫便被齐皇封为清妃。这些年,齐皇很少踏进后宫,踏入后宫大多数时间便是在冷清秋的秋棠殿,可说是盛宠无双。如此盛宠之下难得冷清秋却不宠不娇,与人和善。但欣妃知道,这只是表面,能在宫中安然的生存八年,已经显示出冷清秋的不简单来。
“听羡儿提过几次,好像是千山岭出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藏,连西临与北漠都卷了进来。你问这个做什么?”欣妃知道冷清秋不会凭白无故提起这个,简单的提了提便奇怪的看向冷清秋。
冷清秋唇角微微一扬,“姐姐不是一直想要豫王死么?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欣妃美眸微眯,如阴冷的毒蛇般紧盯着冷清秋。冷清秋轻轻眨眨眼,“姐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如今你我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姐姐难道还怀疑妹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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