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来的都是高手,虽然老秦和四个暗卫身手高强,但是对方人多,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皇甫景宸这边,六个人围成一个小圈。
对方这次势在必得,他们选的位置很刁钻,不管是之前用箭支逼停马车,还是现在把他们困在这里。
这一片已经是街角,行人稀少,便算有,面对这边的刀光剑影,也不敢上前。
冷风吹来,一阵血腥气顺风而走。
这边的战斗已经很惨烈,皇甫景宸几人身上全都挂了彩,老秦背上还被刺了一剑,虽然没有中要害,但刺得深,血流不止。
对方更惨,已经留下了好几具尸体。
诚王府这边的人本来少,对方还有弓箭手在放冷箭,只是那些弓箭手武功太低,往往被暗卫或是老秦抽空抓起一支箭就扔回去,从屋顶,街角处传来惨叫后,再没有箭支射出,显然他们的准头要准多了。
但是,哪怕干掉了好几个弓箭手,他们这边的情形,却是不容乐观。
皇甫景宸锦衣上已经沾了大片血迹,虽然这些都是那些杀手的血。
老秦和暗卫们身上,就更多了,他们或多或少都带了伤。
此时,对方三十多人,还有十几人,身手弱的弓箭手已经被除掉了,但这十几人都有一流高手的水准。
整个街角有如修罗地狱,地上的血已经积流成河,踩上去,黏糊糊的,夜风中是一种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不过这时,生死之际,谁也不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秦叔一边打一边注意着皇甫景宸,之前的刺杀,在王府内,就已经内部消化了,杀手并没有接近皇甫景宸,当然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被一群人围攻。
皇甫景宸在云州的时候,秦叔算是他的半个师父,毕竟秦叔也是教过他武功的。只是那时候皇甫景宸的身手,秦叔很清楚。
他一来担心皇甫景宸功力不足,被人伤到,二来也怕这样残酷的景象,让皇甫景宸承受不住。
毕竟这一切太过血腥,也太过残酷,太过惨烈。
但是他发现,皇甫景宸目光冷静,眼神锐利,出手快捷而沉稳,没有任何花架子,每一出手必然是最有用的招式,每一动作必然是最有效的反应。
他以为会被吓破胆的现象并没有发生,他以为从没有杀过人的世子会不适应这样的血腥,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而且,世子的身手,显然比他预计的很好,他原本是分心想要照顾的,现在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好几次反倒是皇甫景宸在照顾他,替他挡开别人的杀招。
世子在江湖中一年多,这成长速度真是太惊人了,这样也好,王爷跟王妃就不用担心,世子会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了。
这样融会贯通的招式,这样迅速准确的判断,这样沉着冷静的应对,不但不比他们差,还比他们更强啊!
然而这一切,也只是那老秦稍微欣慰而已,对面杀手太多,他们人太少了,世子虽然武功高强,他们也都不是弱手,但双拳难敌四手!
他们已经数次试图护着皇甫景宸往外冲,可对方围追堵截,把几条路都封的死死的。
尤其是负责封锁的,竟然还有超一流高手,这样的身手,放到江湖中,那是可以开帮立派的存在。
由此可见对方的实力跟底蕴。
如果能到王府就好了,王府里面有他们的安排和布置,可这里离诚王府还有一段距离,难道只能困死在这里吗?
看见那个超一流高手出手后,老秦的心有些沉,他自己只是一流高阶,那四个暗卫也只是一流初中阶,就算对方是超一流初阶,看着和他只是一阶的差别,其实越往高走,差距越大。
对方出动三十多人,虽然大都是二流中高阶身手,但一流初中高阶的有七八个,光这些人数就远远的碾压了他们。
秦叔几次冲击都以失败告终,虽然留下一地尸体,可他们也都各有伤损,他们已经经不起再来几次冲击了。
现在对方也只有八九个人还站着,然而,有之前的二十多个人为他们垫底,消耗了这边六人的不少精力,四个暗卫之中,一个身受重伤,眼看着已经不行了,另一个伤了腿,只能坐在地上,还有两个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处,激烈的战斗之中,连包扎都不可能!
秦叔身上也带着伤。
他的眼睛血红,他把世子好生生的带出来,就得好好生生的带回去,哪怕他这条命不要,也得保住世子的命。
那几个诚王府的暗卫也是这么想的,就是这么几个人,明明已经摇摇欲坠,一瞬间竟然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爆发力,他们甚至主动冲向对面。坐在地上的那一个手中的刀也舞得呼呼声响,哪怕那个躺在地上身受重伤,不能行动的,眼里也还散发着噬人的杀气,仿佛想冲过去咬一口。
那个带队的超一流高手,心里暗暗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想要逃出生天不成?做梦!
老秦想也不想直接冲向那个超一流高手,因为他知道剩下的两个暗卫,不论是谁遇上这个人,支撑不了三五招就会死。如果他能缠住这个人,那两个暗卫可以护着世子逃生!
就在老秦即将和那个超一流高手短兵相接的时候,斜刺里突然掠来一道血色的身影,一柄发着白光的剑带着一道流光刺了过去。
劲气凌厉,角度刁钻,出手迅捷。
老秦微微一怔,那血色身影,竟然是皇甫景宸。
他本来穿的是月白色的锦衣,但这连番战斗,月白色已经染成了红色。
老秦怔忡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一剑。
那一剑的水准,让他吃惊,就算一个一流高阶高手,也未必使得出这一剑,世子的身手难道也达到了超一流?
那个超一流高手原本带着微微的冷笑冷眼看着这一幕,他没怎么出手,因为他觉得他带过来的这些人已经足够了,他用俯视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好像看着一群垂死挣扎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