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气氛有点死气沉沉。
各人神情不一，有两人大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悠闲地喝茶。
这时，名牌写着新闻中心刘宝琴的卷发女人笑道：
“我们新闻中心欢迎孟南先生，不论以后在哪个部门，反正是要先进我们中心的，欢迎欢迎。”
孟海涛也展颜笑道：
“创建精神文明是最近两年的重点工作，上级非常重视这次原创歌舞比赛，而且未来一年比一年更重要，我们不能随便敷衍，我们台的创作能力如何，大家心里明白，引进高级创作人才是势在必行！”
孟南就算什么都不懂，看两人你唱我和的样子，也知道这位刘宝琴女士估计是唯自己三叔马首是瞻。
果然，李万升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台长何凯则制止争吵后就看似两不相帮，一言不发地慢悠悠喝茶，好像此事与他无关。
另外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叫崔寒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他正色道：
“孟南先生是不是先唱一遍《时间都去哪了》？我们听孟台长夸奖了半天了。我们中心欢迎任何精兵强将，不过，混日子的嘛......还是值得斟酌斟酌的。尤其是孟先生这形象......嗯。”
孟南有点生气，不是说原创吗？怎么还关心起外形了？老子又不是上台跳舞，你管我什么体型呢？不对，我跳舞也很多人追捧的好吧？
孟南看向孟海涛，孟海涛低声道：
“这是文艺中心主任崔寒。要不，你先唱一遍？”
我的未来直属上级啊......孟南点点头。
刘宝琴热情地道：
“孟先生需要什么乐器？我帮你找个吉他来？还是去演播室？”
看着众人神情不一地盯着自己，孟南淡定一笑，一点都不......轻松。
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众人面前不露怯，就已经是治疗社恐有成了好吗！
在家中自弹自唱已经属于超常发挥，一半原因都是熟悉的亲戚，一半原因是情绪冲动。
现在嘛......
孟南貌似镇定地拿出了手机，道：
“先放一遍视频大家听听吧。”
众人皱起眉头，孟海涛也不知道孟南为什么选择播放视频，按理说不是现场唱更震撼些？
不过，他一转头，看到李万升冷笑一声就要发话，连忙说道：
“那也行！我帮你连投影机的蓝牙，投影到幕布上，大家看的更清楚些，音响效果也更好。”
孟海涛说完却没动，刘宝琴倒是马上站了起来，还有两人也跟着热情地帮孟南连接、调试。
其他人则坐着一动不动。
孟南再没有经验也看出来这三人是明确支持孟海涛的了。
李万升看着众人忙碌，故意道：
“为什么不能现场唱？视频不行吧，后期调音了谁能听出来唱得怎么样？”
孟南注意到有两人在嘿嘿地笑，但是刚才说话的崔寒却只是静静看着幕布。
孟海涛针锋相对道：
“李总编，你没有仔细看文件？我们这次比的是原创，是创作能力，不是演唱功底。退一步讲，也不是主要比演唱功底。”
“哼！”
视频一放，听到嘈杂的背景音，好像一群人在聊天。
紧接着吉他声响了起来，一段很不错的旋律，视频里又有人在说话。
“挺好听的？”
“好像没听过的歌曲？”
“南南还真会弹吉他啊，什么时候学的？”
当时孟家人的惊讶，现在在视频中听得非常清楚。
“调音？呵呵。”孟海涛轻笑。
“好像是在家中直接录的？”
“对啊。”会议室内几个人议论着。
李万升干脆闭上了嘴，这种程度的噪音，肯定是用手机现场录的，说人家调音简直就是侮辱智商。
“门前老树长新芽。”
“院里枯木又开花。”
“半生存了好多话。”
“藏进了满头白发。”
孟南的歌声一响起，背景顿时鸦雀无声，会议室也安静了下来。
“这歌......”众人震惊地看着孟南，他们刚刚还在怀疑陈念中买歌的事到底是不是孟海涛在信口雌黄，现在歌声一出，众人立即相信了。
是真的！
这歌绝对值20万！
甚至还太少了！
“你听这嗓子，起码是20年以上的功底，孟先生也不过20多岁吧，人家是怎么练的啊！”
“孟老师厉害啊......”马上就有人改口了，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孟南客气道：
“千万别叫我老师，我才多大年龄。”
“不，跟年龄无关，达者为先。”
李万升愣住了。
这歌曲的水平也太高了！
孟南的唱功也是出人意料的好。
而且此歌不仅质朴动人，还非常适合这次比赛，孝本来就是龙国千百年来崇尚的美德，尤其是赶在春节这个节骨眼上，思乡念家是全球华人的主流思想，只要操作得好，大火一把不是不可能！
“柴米油盐，半辈子。”
“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视频结束了，最后是一家人的鼓掌和喝彩声，会议室内的众人也不禁跟着鼓起掌来，尤其是刚刚那个反对的崔寒鼓掌最响。
孟南关上视频，又坐了回去。
这次再没人敢多嘴，虽然电视台论资排辈很严重，但是孟南这种创作能力，已经远远超出普通人的水平。即便年轻，作为一名专家，也无人好意思多嘴。
什么？
你有意见？
那你写一首歌我们听听？
不行？
那就别废话，闭上嘴吧你。
孟海涛故意问道：
“怎么样？李总编，孟先生够不够引进人才的标准？”
李万升脸色黑的滴水，但是他无可奈何，总不能睁眼说胡话吧，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李万升闷声道：
“我没问题了，孟老师绝对够资格。”
孟南至少跟冯伦那个绣花枕头比，非常适合。可是冯伦怎么办？我答应老台长了啊！还收了不少......
李万升低头不语。
何凯终于抬起头，温和笑道：
“后生可畏啊，孟老师好好给我们上了一课。专家，不是看年龄的，是要看能力的。这首歌确实打动人心，连陈念中导演都非常认可，我们又怎么能无视。现在正是创建精神文明，争夺文化阵地的关键时刻.......”
何凯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小时，意思就是基本同意，那个人才引进的名额给孟南了，等年后，不出意外的话，孟南就能获得这个来之不易的编制。
何凯刚征求完所有人的意见，崔寒马上站起来，热情洋溢地开口道：
“孟先生，哦不，孟老师！我们文艺中心一直缺你这种人才啊！欢迎你来......”
还没说话，刘宝琴就站了起来：
“老崔，打住！刚才说好了啊，孟老师可是要入职我们新闻中心的，你激动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