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郊,原本寂静的小院,被一把大力的推门声和一道粗鄙的叫声打破了平静。
李大夫一脸愤恨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始大声吆喝,“富全儿,你个小兔崽子死哪儿去了,让你叫人,你死哪去了。”那模样,哪儿还有同丰堂外那人模狗样的大夫样儿,活脱脱一地痞流氓。
话音落下,平时一叫屁颠屁颠儿出现的人却没有半丝动静。
李大夫又扯着嗓子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就在他不耐烦的在院子里打转儿的时候,一个穿着下人服的伙计从堂屋穿了出来,看见李大夫,迅速跑了过来,打钎儿道:“老爷,富全儿哥没回来过啊!”
“什么?你再说一遍?那小兔崽子怎么啦!”李大夫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跳了起来,嗓门儿更大了,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伙计。
他可是一个时辰前就让那小兔崽子回来搬救兵了,他都回来了,这小兔崽子居然没回来过,这是**裸的打他的脸啊!
等那小兔崽子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他!
李大夫在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老……老……。老……老爷,富全儿哥没回来过。”伙计被他吓了一跳,身形又佝偻了一点儿,只是老板吩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再说一遍,可让他欲哭无泪的是,舌头不听使唤,说话都不利索。
“你吞鸡蛋啦!一句话囫囵这么半天?”李大夫现在是看哪儿都不顺眼,气儿也没处发,这伙计正好撞在枪口上,他也就不客气的冲着他出气了。
伙计一阵冤枉,就你那斑斑劣迹,加上刚刚你那吃人的表情,搁谁谁不吓一跳。
他没当场晕过去已经很好了好吗?
可惜,这话他不敢说,只能调整了下心绪,低着头,扯开嘴角,稳住舌头道:“老爷,小的一直在院子里看家,富全儿哥真没回来过。”
“行啦,我知道啦!”说完,李大夫袖子一甩,穿过堂屋,向后面走去。
伙计见他离开,也打算去做事。
可刚迈开步子,就听李大夫又道:“你去门口等着,那小兔崽子回来,让他马上来见我。”
这富全儿从小跟着他,胆子小的像老鼠,从来都没违背过他的意愿,也从来没有不告而别过,他就不信,这小兔崽子今儿不回来。
当然,就他对富全儿的了解,他也绝不会阳奉阴违。
生气归生气,过了之后,再想想这事儿,他就觉得有点儿蹊跷了,等不到富全儿他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李大夫也已经在书房呆了一个多时辰,可他等的富全儿却一直没影儿。
终于,他等不下去了,走出书房,向着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刚才回话那伙计蹲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画圈圈,李大夫瞬间气冲脑门儿,暴躁的冲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力道之大,直接将伙计拍在了地上,伙计一时没转过弯儿来,趴在地上骂骂咧咧,“谁,谁特么敢打本大爷,站……”
“你说是谁?大爷我就站在这,你要怎么样?”狠话还没放完,头顶就响起一道比他狐假虎威狠上百倍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活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伙计一听这声儿,也顾不得后脑勺儿疼,更不敢放狠话了,一手扶着被打的生疼的后脑勺儿,一个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畏畏缩缩的站在李大夫面前,小小声的讨好道:“老爷,小的不知道是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再也不敢了。”
李大夫嫌弃的看了眼伙计,虽说想修理他,可现在还用得到他,就先放他一马。
于是。
李大夫恶声恶气道:“行了,富全儿还没回来?”
伙计一听知道这次躲过去了,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吐槽,就他这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脾气,要不是他给的工钱高,他才不伺候呢?
想归想,他可不敢说出来,面上也是一副恭谨的样子,“是的,小的一直在门口看着,富全儿哥确实没有回来。”
要说刚刚他只以为富全儿可能是怕事儿躲哪儿去了,现在他就有点儿觉得不对劲儿了。
今天这事儿,似乎处处透着邪性。
尤其是那小丫头,一身儿打着补丁的麻布村姑打扮,可那打他的诡异招数,可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小丫头。
再加上那一手医术,就算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没点儿底子谁敢用银针?
反正他不敢。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心里也越发焦虑起来。
沉吟半晌,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回去禀报一下,又怕信里说不清楚或者送信的人中途把信件给丢了。
于是,转头对还站在一边儿的伙计道:“从隔壁院子里叫几个打手过来,备车,老爷我要连夜赶去县城。”
县城?
伙计心里一个激灵,这是哪个倒霉蛋儿又要遭殃了?
默默的为被李大夫惦记上的人默哀一瞬,赶忙一溜烟儿向着对面的路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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