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通深知伍天柯平日里行走江湖,最为忌讳绿林道上有人瞧他不起。中文≧ w≤w﹤w﹤.≦8≤1<z<w≦.﹤c<o﹤m是以如今眼见飞鹰帮恃众而来,当即出言将他挤兑住。免得给飞鹰帮依多围攻,率先抢进寺去。
伍天柯听了这话微一皱眉,讷然应道:“好啊,吕门主既然要依着江湖规矩划下道来,伍某便是再为不肖也得接着。今日我们飞鹰帮人手虽众,却也不为倚多凌少之事。只是不知吕门主思量之下,想依着规矩如何比过?”
他说完这番话心中也是略有忐忑,原来两年前在他自忖武道有成,曾在吕子通寿诞之际登门寻衅、想一举击败吕子通,得报十余年前焚寨而走之恨。
却没曾想自己苦练十余载的阴山派绝技,依旧不能胜过吕子通一招半式。是以如今应允下来依着江湖规矩划下道来,到有几分担心吕子通要他再履那比斗之约。
吕子通见他果然答允下来,伸手一指莫凌涛,又一指那长髯老僧,朗然说道:“这灵源古刹乃是佛门圣地,老夫自忖人轻德薄。虽是有必为之事,却也不愿亵渎神灵。方才我等与灵源寺的大师已然约定下来,武技比斗能胜过寺内高僧的,便可进这灵源寺盘桓叩扰。我们五行门已遣了这位莫贤侄出战,不知贵帮作何打算?”
伍天柯听了这话眉头微展,先朝这边的莫凌涛觑去,又冲山门前的灵源寺众僧上下打量一番,问道:“灵源寺的大和尚,吕门主所说的可是当真么?”
那长髯老僧眸间微闭,双手合十,肃声道:“这比武之议是这位莫施主所提,贫僧只是应允下来。出家之人得妙法真如,心间早无胜负之争,却有回护礼佛圣地清净的卫寺之责。伍施主若想进这灵源古刹,这约定自然也是作数的!”
此时灵源寺内的其余僧侣听得外面嚷扰,已源源从里涌到山门之外。伍天柯眼瞧数十名僧侣列阵护在寺前,神情均是肃穆泰然,心下暗忖:“这些秃驴瞧着个个武功不低,既敢应承下比斗之约,又岂会是好易与的。不如先让这姓莫的前去比过,我且作壁上观,瞧瞧虚实再说!”
他心底打定主意,旋即笑道:“吕门主的五行门高手如云,真是可喜可贺!我飞鹰帮来得晚了,自然不当来争这头一阵。”
这边的莫凌涛听伍天柯如此一说,心下暗自冷笑。旋即踏步上前走到场中,徐徐道:“小子才疏技微,冒昧前来惶恐不胜,不知贵寺的哪位高僧愿下场赐教?”
长髯老僧低喧几句佛号,回头冲那玄袍僧慧悟道:“慧悟师弟,这位莫施主年纪比你还小些,便由你与他切磋几招吧。无论输赢与否,切不可缠斗不休!”
慧悟垂应了,举步走至场中。莫凌涛见是方才这扫地僧人与自己比斗,当即抱拳躬身,说道:“大师佛法精深,小子能有幸与你讨教几招,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那慧悟虽是双目始终半张半闭,立在当场却自有一番气势。听了这话神色淡然,说道:“贫僧主随客便,施主只管进招吧!”
莫凌涛自知有飞鹰帮觊觎在侧,这番比斗更是不容有失。他虽自忖在武当山学艺近二十载,一身玄功已颇得精奥,心中却仍是不敢托大,朗声道了句:“多有得罪!”身形前陡动间,双掌徐徐拍出。掌中青气洒然,叠光化影,用的乃是“武当绵掌”的功夫。
那玄袍僧慧悟见莫凌涛攻来,沉喝一声不闪不避。足踝猛地杵地一震,双手成拳划出两道金光,径顺着莫凌涛的双掌来势,迎将了上去。
莫凌涛眼觑对方拳法威猛,自己还未攻到慧悟的所在左近,已感有一阵劲风犹如泰山压顶,迎面扑来,心中暗暗骇然。接着自己双掌与慧悟两拳相接,只觉对方拳劲刚猛无铸,自己双臂一阵酸麻。若不是身仗太乙玄功护体,能以虚御实借劲化力。只怕早已被这拳上所蕴的摧山破石的劲力,震得倒飞了出去。
当下借着对方拳劲身形一扭,已向旁侧里飘开。慧悟心中着恼莫凌涛等人意欲闯寺,却又是记着方才师兄的叮嘱。是以一出手便运上了刚猛劲力,只盼让对方心明不敌,知难而退。不曾想一招交手之下,只觉得自己的雷霆拳劲,竟似打在虚无之处,力道所剩无几。他心下凛然间,心知遇上了武学一道的玄门高手。当即运转起周身内息,聚精凝神应对。
众人自打两人交手,都是紧盯着朝斗场之中。此时只见慧悟足下步履缓沉,身上所穿的僧衣向外鼓荡。双手每一拳挥打而出,途迭数番变化,攻的都是对头难料难守之处。所带劲力直似怒涛狂潮,携有排山倒海之势。裹得数丈之内金芒耀眼,炽流滚溢,呼呼之声不绝于耳。
而莫凌涛则周遭笼着一层青气,身形飘忽不定,只绕转在那慧悟丈许开外处。似是忌惮对头拳势骇人难测,不敢直撄其锋。但游走之际每瞅着慧悟的拳劲有隙,便会欺身而上,使掌击出。不时与之拳掌相交,而后又抽身退开。两人这般在场中来往相攻,走马灯般拆斗了百招上下,兀自难分胜负。
吕子通在边上瞧得真切,心中暗想:“昔年江湖道上曾有传言,那张定边恃以成名的武道三绝里,有一路‘金刚降魔拳’好生了得。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想来应当便是这套拳法了。果然是拳势沉猛奇诡,名下无虚。也亏得莫贤侄深得武当派玄功以柔克刚的精髓,才能堪堪抵敌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