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身立丹墀之上听了这话一愣,脸上现出古怪之色退后半步,颤声道:“你们既然是周吴乱党……那个……又为何要替朕阻拦刺客?”
柳少阳只瞧了他的神情脸色,便知这位新君看似老成实则临敌怯懦。>w<w<w<.≤较之当年虽龄及弱冠,却仍旧没有多少长进,心下暗叹肃然道:“好教陛下知晓,今夜的刺客都是北元国师额白脱里的麾下,为的便是杀了殿下好伺机利用周王再主关内。柳某虽为明廷不容却也是华夏子孙,岂能眼见鞑子北虏再践中原!”
朱允炆的眼中满是不信,摇了摇头道:“不是五叔周王!适才里进几名刺客闯入之时,朕听得清清楚楚为的人说,燕王已与北元缔下暗盟约定,只要蒙古人杀了朕助他身登皇位,便要割让辽东西北以作酬谢。那时朕身边的侍卫已死伤殆尽,还多亏了楚真人和锦衣亲军及时赶到,这才逢凶化吉躲过一劫!”
柳少阳见朱允炆信了赤那等人的栽赃之言,叹口气道:“想不到陛下竟会相信鞑子的嫁祸之计,倘若他日灾生祸起还盼好自为之!”
朱允炆见他说得郑重,怔然沉声又道:“燕王是否与北元勾结,朕自会派人详加明察。你我既有仇冤便为死敌,朕与一介乱党又有什么好要商量!”
柳少阳知他有多有几分认定燕王联络北元觊觎帝位,又信不过自己之再番言多说无益,当即捺下不提,转而正色道:“柳某今日来此乃是欲同陛下言和,倘若朝廷愿意对周吴旧部罪责揭过既往不咎,我五行门上下从此便在江湖之上安分守己,只图安居生计再也不谋兴兵复国之举!”
他这几句话说得真切慨然而出,昂道来字字肺腑。朱允炆为他言语所动面露迟疑,喃喃沉吟一时不语。
李景隆见朱允炆听闻这话竟举棋不定,心下一惊挪身阶前,进言道:“陛下,周吴乱党谋逆数十载奸邪不轨,如今势穷方才妄图诓骗陛下再蓄逆举。只有狠下心来斩草除根,才能断绝祸患保我大明江山!”
莫凌涛闻言怒气填膺,睥睨一眼冷冷道:“姓李的,你家主子还兀自沉吟未决,你一个臣子走狗何以放此恶言!”
这话讥讽奚落说来甚不中听,直让李景隆气得浓眉倒竖便要作。朱允炆听莫凌涛言语粗鄙脸色一沉,蓦而冲侧一名长髯儒士问道“黄爱卿,你以为此事如何是好?”
那儒士朝柳、莫二人冷瞧一眼,躬身应道:“陛下,微臣黄子澄附议!此二人身为逆党为歹当诛,且见君不跪粗鄙无礼。这等亡命之徒纵使圣恩浩荡也难得教化,唯有除恶务尽方能以儆效尤!”
朱允炆眉宇微舒点了点头,霍地抬手一挥扬声道:“先生说得不错!朕虽欲以周礼治国却也正当赏善惩恶,岂会为反贼的妖言乱语所惑。众军有奋勇效忠听命者,擒杀反贼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