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天的车~终于回到学校啦!哈哈!花友们!今日的更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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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孩子似得将头枕在乔母的一个胳膊上。
“可见着你父亲了?”乔母柔声问。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回答道:“见过了,父亲还是老样子。”
乔母轻抚着夕颜的长发:“你不在家,乔府冷清了许多,你父亲是思念你的,很多次都自己一个人悄悄叹息,母亲听着都觉着心碎,不要怨你父亲,要知道,这个世上,对你最好最亲最无私的,就是你的父母,你父亲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听到这里,夕颜浅浅一笑,依旧闭目凝神,悠悠道:“既是最好最亲最无私的父亲,又为何这么不能体悟和成全做儿女的心。”
乔母摇了摇头:“你父亲这些年来太功利了,虽说是为了乔家的将来好,但毕竟人要取得成功就无法顾全,因此也常常淡忘了你们之间最可贵的东西。”
夕颜悄然听着,并不做声。
乔母像想起什么,问道:“萧大少爷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女儿是今日从萧家铺子回去时路经乔府,因心中惦念父母,便忍不住回来瞧瞧。等过些日子我能熟稔把握铺子上的生意,便同他一起正式得回一趟家门。”夕颜直起身子,笑容灿烂。
乔母慈笑道:“不碍事,你把自己的事情忙妥当就行,今日见着,知道你过得好,我也算能够心安了。”
“那家中太寂寥了,您无事时也可以来萧府寻我,爷爷待人很好的。”夕颜挽着母亲的胳膊。
“也就这一两天的清静了,过几日语彤便要来都城,由于你出嫁的匆忙,她日日念叨着要来见你,你舅舅舅母便允她过来陪着我这个这老婆子一段时间。”乔母像是想起什么,神采奕奕道。
夕颜仰脸一笑:“真的吗?语彤要过来?”
“可不是吗?昨儿收到来信,如今已经从池林城出发,也就是这两日便要到了。”乔母笑得合不拢嘴。
“那样就好,母亲是最喜欢语彤的,有了她的陪伴,女儿要放心许多。”转念一想,夕颜笑道:“倘若到了,你可以让她直接到萧府来寻我。”
乔母满眼的疑惑。
夕颜继续说着:“因萧老爷子最欢迎像语彤这个年龄的孩子们。府上孙子孙女们多,他喜欢那热闹劲儿。”
乔母欣喜道:“我还在想她来了,若闹着找你该如何是好。如今既然她可以直接去府上寻你,那你们姐俩要好好聚聚才是。”
“那是自然。”夕颜脑海中回忆着小时候同语彤表妹一起在池林城玩耍的情景,也正是那个时候,她的心中便有了个小小的期盼扎根,将来要在池林城这样的人间天堂过一辈子。
夕颜同母亲又絮语半响,见已弓月悬天,想来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便与母亲依依告别。
乔母将她送至门前,不舍道:“萧家比不上乔府自由,你凡事都要自己保重,量力而行,切不可硬撑,你性子倔,又受不得委屈,但在那样的深宅必须的能屈能伸才行。”
“母亲!我明白的。”夕颜拉着乔母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大少奶奶!”落葵唤着,将一件锦袍披到她的肩上。
乔母抬手,为她将锦绳系成个蝶翅样子,捋了捋绳尾的白色毛绒小球,柔声道:“都嫁人了,得能离得开父母才行,居然还像个孩子。”说着手轻抚上她的凝脂肤容,许久,哽咽的两个字才破喉而出:“去吧!”
夕颜朝院中望了望,里面空寂一片,她终没有等到父亲的到来。
陈管家引着夕颜上了轿,并嘱咐了轿夫几句。
夕颜坐在轿中卷起轿窗的帘子,看见母亲站在朱红门前静静地望着她。
随着轿子的起伏,母亲伫立的身影渐渐远了。如今一次,也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
一时望着轿外出神的夕颜忽觉一阵冷风扑面,便抬手欲将卷帘放下,却在回眸的一瞬,突然觉得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越墙驰过,而他轻跃的,正是萧府的院墙。
“何人此时会来萧府?又为什么飞墙而过?那身影,分明像一个人,是谁呢?”夕颜一惊:“难道是昭轩?那么父亲岂不是……”
“停轿!”夕颜出声止道。
轿子因这划破天际的一声喝令缓缓落下。
“姐姐!怎么了?”落葵掀帘问道。
已然目瞪口呆的夕颜这才回过神来,忙钻出轿子,朝那院墙仰头望去。越想心中越觉得悸动,她转身便往回拼命跑去,齐踝锦袍伴着这奋力的疾驰起伏翩乱,她要阻止昭轩,尽全力去保全那个她从未停止爱戴的父亲。
“姐姐!你上哪儿去?”落葵在她身后追随着,却怎能及得上那如蜻蜓点水般的流星步。
一个身影突然横在路中,夕颜顿时停住步子,与他伫立而望,眼含惊色。
两人就这样不远不近的对视着,弦月遥遥洒下光芒,映得夕颜耳上的晶佩闪耀,她痴痴的望,又是满目的凄凉与哀伤,无助与绝望。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只一眼便知道他是谁,这挺拔的身子,给人一种冷峻之感,熟悉的气息与安静。
“姐姐!”落葵大喘着气追到跟前,随她的目光望去,惊讶道:“尹少爷!”
“落葵!你先到轿子那里等着,我一会就去。”夕颜开口说道,却目不斜视地盯着对面的那个人。
落葵望着她,见她目光凌厉,犹豫片刻,终几步一回头的离去。
“这么晚了,你来乔府做什么?还翻墙而入!”夕颜语气冷硬,充满敌意。
昭轩眼睛微微一颤,恐是并未想到她会变的突然如此陌生,嘴唇轻轻一动,欲说些什么,却终未言语。
她继续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是因为父亲当年审云城贪污赈款的案子才会潜入乔府,想要为你身为知县的父亲报仇。”
昭轩突然目光如炬,然依旧沉默。
“因我父亲的关系,你母亲便欲下毒加害于我。”夕颜愤然不已。
他终因这句话,忍耐不住道:“我知道母亲那样做是有些过分,可你也不必想要取了她性命啊!要知道……她是我的母亲。”
“那我是你什么?”夕颜怒不可竭。
昭轩哑然,半响,缓缓启唇:“对于父亲的案子我是了解一些的,我承认,最初进萧府是为了要你父亲偿命,可逐渐长大懂事,也耳闻许多人的话才知,是我父亲有错在先,而乔太师,只是秉公办事。”
夕颜冷冷一哼。
他望着她,怅然道:“可是母亲定说父亲是被乔太师所陷害,问她原因,也是一直未得到答复。当她得知你我产生情愫时,便已是宁死不肯。许是天意弄人,你竟嫁给了我们尹家的大恩人萧爷爷的长孙,她怕我每日在萧府与你碰面,重燃旧情而忘了父仇,才起了杀心,她本身是极其善良仁慈的母亲。”
“那是对你们姐弟俩,身为母亲,自然会百般宠爱。”夕颜想到那日尹夫人为了让昭轩与她情灭,竟能狠心使出苦肉计,其心思细密手段凶残着实让人心颤。
昭轩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夕颜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那你如今是怎样?要为你仁慈的母亲讨回公道吗?还是继续顺从她的致死心愿,要我父亲去偿她的丧夫灭门之灾。”
“颜儿!”昭轩轻唤道,想止住她这偏激的话。
她转眸注视着他:“颜儿?如今的我已经承受不起你这么沉甸甸的称呼了。”说着,便欲转身离去。
昭轩见此,连忙走到她跟前来,夕颜就这样望着他一点点靠近,已经挪出的半步迟迟不动。
他眸如清波,凝视傻傻相望的夕颜。唇角竟微微勾起,伸出手去,展开掌来,将一个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呈在她眼前。
夕颜低头去看,竟是那个珠钗,紫色珍珠圆润有致,虽不及萧家的万千珍奇首饰,却一直为她挚爱,只因这是昭轩为她买的。而这珠钗也正是那日尹夫人在昭轩将到之际,从她头上拔下插向自己脖子的那支。当时混乱的场面,夕颜自然顾不得这钗,后来就遗落在尹府,难道是昭轩悉心收起,又把上面的血迹仔细擦干?
她有些惊讶,抬头望着他,迟迟未接。
“还有意义吗?”夕颜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昭轩凝视着她的眼泛出微伤。
语罢,她便毅然而去,只留下昭轩一人在寂静的街道上呆立如木。
他看着夕颜一步一步逆风而去,却忽见她迈开的步子有些迟疑,满心希冀地摇盼着,却只换来她侧脸回眸的一句话:“我并无害你母亲之心,如果你连这一点都不肯相信,真妄我曾痴心待你。关于父亲的事情,倘若你还念及一丝你我之间的情意,我只希望你能放过他,就像你说的,他也毕竟是我的父亲。如今,你我还是随了你母亲的苦心缘尽于此吧!尹兄弟!”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却不知昭轩已目含乞色,几次欲留她驻足,终独自喃喃自语:“我相信你。”
或许夕颜心中是有那么一丝的希望,虽然只是一句话的期盼,却仍怀抱着一份当初的山盟海誓独自神伤,她经不起了也累了,昭轩不能像子逸一样给她一片宁静栖土,永远都不能。而她,也不愿再辜负那个人如其名一样让自己安逸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