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回血不顺的手掌慢慢充血,楚倾城默默的移开视线,心中思忱着要不要将墨流桑直接打晕。
可他如今的状态,完全是全面戒备状态的野兽,以自己现在这幅弱鸡样,恐怕刚抬手就被他卡擦了。
楚倾城纠结了一会儿,无比确定她并不想截肢。再次与男子对视,看得出他一直盯着自己,她弱弱道:“我的手要断了,劳烦你轻点可好?”
墨流桑只盯着她,丝毫没有反应。
“……”
不知过了多久,楚倾城甚至感觉不到左手的存在,侧过头,男子仍在死盯着她,而她的手,已经发紫了。
两次深呼吸,她瞪回去,一脸威胁:“把你的手给我松开。”
墨流桑屹然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楚倾城再也忍不住,抬起右手便想掰开男子的手,不想刚碰到的瞬间,他猛然有所动作。
她现在两只手都在对方手里。
精致的纱灯照亮一室,偌大的龙床上一对男女相对而卧,双手交叠,动作别扭。
楚倾城蹙了蹙眉,突然眸光一闪,她微抬起头,男子的目光也随之转动。
只见床里侧的女子微勾嘴角,将头后仰到某个角度,接着猛地向前冲去,竟是以头撞头。
墨流桑撒开了双手,捂着额头有一瞬的怔愣,楚倾城便打算趁机撤离,谁知男子反应极为迅速,坐起身便将她再次拽住。
此时的她刚一脚跨过男人的膝盖处,而墨流桑抓到的是她的裙摆。
“撕拉!”
“啪!”
楚倾城因失去平衡倒在床内侧,一头撞在床边的围栏上。
“喔。”
楚倾城几乎来不及反应,男子已然扑过来,再次抓上她的双手。
让楚倾城气急又无可奈何的是,墨流桑竟然扑在她的身上,且将她的双手固定在两侧打开。
这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她真的很难想象这到底算是什么病,要是没人他抓什么?
所幸她的左手已经恢复正色,虽然还有点麻,但至少还不用截肢。
“喂,你不会是在耍我吧。”楚倾城心中郁闷,第一次遇上如此让人头疼的事。
奈何墨流桑就是不说话,盯人的模样像极了看犯人的……警犬。
就在楚倾城以为自己要被人折磨一夜的时候,墨流桑一声咳嗽,她被喷了一脸血,接着男人的重量猛地压下。
将身上的男人推开,楚倾城已是一脸阴沉,拉起破烂的裙摆狠狠地擦了把脸,这才看向貌似已经晕过去的男人。
因为墨流桑提前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大喊大叫,更不要叫人进来,她还以为会发生什么神奇或者吓人的事情。
不曾想……当真是又惊又吓。
第二日墨流桑醒来,见身旁熟睡的女子,十分惊讶。
昨夜的墨流桑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让楚倾城比平时睡的更轻,几乎是男子侧身的同时,她便睁开了双眼,目光警惕。
“你醒啦,我还以为。”你会离开。
楚倾城早就想好了言辞,丝毫不给墨流桑感性的时间:“为什么让我见你失控的模样?”
男子神色一顿,随即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深邃,语气带着受伤:“阿曼不是怕我霸占你的东西吗,昨晚,便是我用完蓝玉后的状态。”
楚倾城眉目微瞪:“所以你和莫,司徒先生很早就有瓜葛?”那无名绑架他得到蓝玉也是为了他?
“你认识司徒先生?”
何止认识,说到莫离,楚倾城不免皱起眉头,她好像忽略了很多事情。
“在清河县见过,我知道他在助你。”这也是她放心做他王妃和进宫的前提。
可她似乎很久没有莫离的消息了。守一甚至闲到做起杀手买卖,难不成莫离游山玩水去了?
这绝不可能。
“他是我十几岁时所识,当时我回宫不久,病症却愈发严重了,正是他用蓝玉救了我。”
楚倾城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可信,也不想过多了解这个男人:“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他们的交易,还未结束。
墨流桑抬眼,其中温润如常,也不绕弯子:“摘花女我可以不要,但宝藏中的一样东西我必须拿到。”
竟然在这里等着她。
楚倾城微微笑起,从容不迫:“我为何要为了你去寻找那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墨流桑毫不退让:“因为朕可以杀了司徒棋。”
司徒棋只能控制他的病情,而宝藏中却有东西能根治他。
“你何以肯定?”
宝藏只是传言不是吗?
墨流桑坐起身,面对女子,眼中温柔早已淡漠:“世人皆知摘花女的出处,却不知它曾落入当时的墨皇手中,而关于宝藏,正是他派人故意散播。其实,他想隐瞒的却是一名女子。”
这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楚倾城撑起脑袋,饶有兴致的听男子继续讲。
“那女子医术高明,据说可肉白骨,活死人。前朝墨皇将其视为最心爱的女子,在女子去世时将她所有东西都藏了起来,没人知道在哪。”
楚倾城点头,了解这是一个爱情故事。
“所以你是从司徒先生那里得知事情真相,也得知宝藏中有可治病的灵药?”
“是。”
听到男子的肯定,楚倾城突然有了其他想法,不禁笑道:“既然这么多年无人找到,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能在一月内做到。”
墨流桑神色平静:“所以朕要你留在墨宫,直到找到东西。”
楚倾城挑眉:“你就不怕我治完病就跑?”
男子轻笑一声,竟是极为自信:“你不会。”
我会!
楚倾城在心中默默笑言,面上却是怔愣,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撼的话。
只听墨流桑继续道:“在那之前,朕替你保管蓝玉。”
他自然不会认为楚倾城会遵守被人威胁时所做的承诺,可当他截下那封信时,他便知道,楚倾城于他,再也不是需要深思熟虑决定去留的人。
此时的楚倾城也不知道,她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东西,竟将自己推入泥潭,即便以后脱离深渊,也终洗不掉那一身被砌染过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