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找你聊聊，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林老师，您什么时候有空？”
沈白芍知道林菡在坐月子，一直请假在家，但还是想征求林菡的意见。
可能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尊重吧，也可能是，她想维持自己好的表象。
“明天下午吧。方便的话，等会时间地点短信发给你。”
“好。”沈白芍果断的答应了。
没有寒暄，没有问候，目的达成的双方，都匆忙的结束了对话。
沈白芍等这一通电话等了很久。
刚开始那张照片发过去就像石沉大海，一点音讯也没有。
等待中消磨着希望，沈白芍甚至劝自己放下，不要在用最后的尊严去赌一场必败的爱情，或者说自己的未来。
但是心中的那一点点希望就像是微不足道的火星，但是只要有风，就不会被熄灭。
这通电话，更是让那一点点希望逐渐旺盛，变成熊熊大火，几乎要烧亮沈白芍的整个的心。
林菡可能从始至终都相信着路城，那张照片的内容才显得没有意义。
只是这通电话彻底让林菡对沈白芍寒了心。
沈白芍早早的来了约定的地点，巧合的是这家咖啡店，是上次和路城一起来的那家。
沈白芍狡黠一笑，那张照片原来在林菡心中隐隐发酵。
其实事情发展到今天，沈白芍不是没有权衡利弊，不是不知道自己和路城的可能。
可是有些爱而不得感情在心里作祟，等不到的东西再好也不是自己的。
那他的好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沈白芍有时在心里唾骂自己的卑劣，可是侥幸的心理总能掩盖住罪恶感，从中得到安慰。
林菡并不是因为照片里的场景，下意识的选择这家咖啡店，而是因为这里离家近，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不方便来回奔波。
“林老师，你好。”
沈白芍一眼就看到推门而入的林菡，恭敬的站起来，等着林菡坐下。
沈白芍也不知道自己突然为什么这样，更像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
林菡被沈白芍起身站在原地，恭恭敬敬的等待自己入座的行为震惊到了。
以前，又是以前，看着沈白芍现在的样子，林菡总能想到以前。
以前沈白芍见到自己没有这么恭敬，却是羞涩，但掩盖不了小女生的热情。
看见自己走来，肯定是跑来热情的把自己拉向座位。
这样的恭敬，像是商人与商人的交谈。
而今天的林菡与沈白芍，正在出卖着感情。
那个砝码全失的人，是现在笑得最得意忘形的那一个。
“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吧。”林菡说的时候有些疲惫，她讨厌这样的客气，更是不习惯这样的生分。
“林老师，您喝什么。”
“柠檬水吧。”
沈白芍很快帮林菡点了一杯柠檬水。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林菡开门见山，那些假意的亲切此时已经毫无意义了。
“不知道，林老师，您说。”沈白芍等着林菡先开口。
“做人要对得起自己。”林菡看着沈白芍。
沈白芍被林菡字字铿锵的声音惊到了，沈白芍原以为林菡会拿出那张照片质问自己。
却没想到林菡居然这么说，好像那张照片在林菡心目中没有分量，但是自己，自己的卑劣铺满在那张照片中。
“林老师，您这话什么意思。”沈白芍强装镇定。
“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林菡再次看向沈白芍。
“从我们那次谈话之后，我就再也没去打扰过您了啊。您这么说，我真的不明白。”
听着沈白芍的回答，林菡彻底心寒了。
“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
林菡不知道谆谆教诲，沈白芍是否还能听得进去。
“我真的没有这么做对不起您的事啊，就是有一次，我险些被人非礼，是路城他救的我。”
沈白芍显得有些委屈，可是林菡如今已经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她不配委屈。
“为了感谢他，就请他喝了一杯咖啡，道别时，只是为了安慰我，就送了我一个拥抱。”
沈白芍如此说，倒是好像把她的责任全部撇清。
沈白芍话到此处已经泪流满面了。
“林老师，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再去干扰您的生活……”
如果在以前，林菡肯定会想是不是自己太苛刻了，把孩子冤枉了。
沈白芍哭的再委屈，林菡也不想听她的解释了。
有些东西，只有自己知道。
有些人，变了真的就回不来了。
林菡没有什么也没说，结完账就离开了。
沈白芍抬头看着林菡离开的背影，已经不再流泪了。
失败者原来是自己，流的泪再多都没有资格被安慰，更何况是这样无耻的失败者。
沈白芍看着林菡转身离开的背影，不带丝毫的犹豫，就像那天路城从这离开一样，坚决果断。
自始至终，这场感情的付出，无论是卑鄙的，还是可笑的，都是沈白芍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管是初衷如何，为了爱情，为了名利，这样的争取都不能够被人们歌功颂德，自然这样的结果，也不足以让人们为之流泪惋惜。
沈白芍有想到这样的一天会来到，但是没有料到，还没开始就灰头土脸的结束。
望着林菡离开的方向，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
林菡一儿一女，贴心的丈夫，和睦的家庭，稳定的工作，沈白芍想着想着，就咬牙切齿。
恶狠狠的望着林菡离开的方向。
自己家庭的支离破碎，感情上的爱而不得，好像都是因为林菡的幸福。
所有一切的苦难，对于沈白芍而言，都是和林菡的幸福息息相关。
林菡离开后，沈白芍没有回家，没有去上班，离开咖啡店后，就漫无目的的走着。
沈白芍也不知道去哪，就像突然不能再喜欢路城一样茫然。
最难的不是忘记，是改变习惯。
既定的轨道改变路线，原来是这么困难。
沈白芍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到了纸醉金迷的潇洒。
沈白芍不知道这是城市的哪里，自己走了多远，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