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该怎么做才对?
当她的手碰上兜里的警报器时,她在犹豫要不要按下去。
她不知道怎样做才会使邢云起的受伤最小,在这件事上,最受伤害的是邢云起,就连齐辰每次打电话来都会问他的情况。
她决定先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起。”她没有叫他哥哥,用了他们以前在一起时的相互称谓。
但他仍然死撑着,只要她能幸福,只要还可以让他爱着她,可以像以往那样以另一种身份关心着她,他别无所求,因为他还有那么一丝的期望,那就是那个他无法与之抗衡富可敌国的人有一天厌倦了她,那她还会回到他的身边,哪怕这一天要让他等到老,等完这一辈子,他怎么的还是可以有希望。
可是,老天残忍地连这个权利也从他身上剥夺了,他竟成了她的哥哥。
他崩溃了。
此刻,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爱了整整十二年的女人,是他从十八岁那年第一眼看到她就爱得再也回不了头的女人,他想从她的身上索取他想要的东西,哪怕因此天打雷劈,会下地狱。
十二年的青春年华,十二年的爱,十二年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十二年的苦苦守护与守候,最后的结局是这样,他不想接受,也不愿接受。
“放开我的手,否则我就要按警报器了。”她开口威胁道。
“如果你不怕别人看到,我不在意。”
他真的疯了,什么都不顾了。
月冰是无法狠心地按下警报器,而且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与邢云起做的这样的龌龊事。
“你疯了,我们是兄妹,怎么可以这样?”她哭了。
“那又怎样,我们做过六年情人,我爱了你十二年,我们不是早就该这样了吗?”邢云起冷笑道。
月冰怕了,在她可以喘息的时候道:“不要再做了,你会伤了自己。”
邢云起一脸的悲愤:“我很想马上就死,死在你的身上,死在你的怀中。”
如果他真的就能这样地死在她的手中,那该有多好。
从此人生不再有痛苦。
“我为什么还活着,月冰!”邢云起顾不得自己已经是多么地狼狈的样子,抱着月冰放声大哭起来,最后竟是哭昏了过去。
月冰知道他昏过去的原因是什么,一个男子哪里经得起这么地糟蹋自己,她很担心,只怕他以后会留下『毛』病。
她将邢云起的裤子帮他穿好,然后摇下车窗,向后望去,见琳达正站在车尾处,靠在车上,显然是在等她。
邢云起的车窗是镜面反光的,她从外面无法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好站在很近的地方准备随时听到月冰的召唤。
“邢医生突然病了,我们把车开回家去。”月冰吩咐道。
邢云起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去医院,如果去了医院,问起病史,她该怎样回答?估计他们俩个人可以上报纸的头版头条了。
她只好自己来照顾他。
琳达开着月冰的车,月冰开着邢云起的车,两辆车同时启动,回到月冰的住处。叫来了两位旁边住着的男保镖,他们将昏『迷』中的邢云起架进了月冰的住处,放到了另外那个房间的床上。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会喊你们。”月冰对那三个人道谢后,这样道。
“要我留下帮忙吗?”琳达问道。
“不用,你们先休息吧。”月冰婉拒了她。
邢云起一直都在昏睡,到了早上,还是没有醒过来月冰给他的助理艾薇打了电话,告诉她安排已经预约好的病人。她自己也告了假,在家一直都守着他,按时地给他量着脉搏,并配了糖盐水,不时地喂着他。
在齐辰打电话的时候,她告诉了他邢云起病了,被她接到她这里照顾。
齐辰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如常地道:“他是你的哥哥,好好地照顾他,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我现在脱不开身,回不去。”
“你放心,我可以应付的,而且还有琳达小王他们帮忙。”月冰安慰着他。
两天后,邢云起虽然醒了过来,但仍然无法起床。
“对不起,让你来照顾我。”他已经恢复了理智,虽然歉意,但不后悔。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不用我照顾。”月冰故意如此地道,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太尴尬。
“再伺候我两天吧,你是我的妹妹,妹妹照顾哥哥不应该吗?”邢云起看似放开了心,脸上的表情看似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出这话时,他的心有多痛。
疯狂过了,人也活着,痛苦还要继续,这就是他的人生。
他认了!百般无奈,但他认了。
月冰是真希望他能如此地想,又看到他的神情的确很放松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了安慰。他会慢慢地接受她这个妹妹的。
“那你吧,想吃什么我来做。”月冰欣然地道。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齐辰回来了。
“月冰,去买点酒,我想和齐辰喝顿酒。”邢云起道。
月冰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两个男人,没有立刻动地方,因为她还是可以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敌意。
“他是我的未来的大舅哥,我不会将他如何。”齐辰笑着将她推出了门外。
月冰一走,两个男人的脸上都没了笑容,彼此相对,眸光相交处已经是火花飞溅。
“你想赖在这里到什么时候才走?”齐辰冷冷地问道。
他的容忍度已经不是一般地强,但现在他也是忍无可忍了。
邢云起笑了笑,耸耸肩:“想赖一辈子。”
齐辰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所激怒,在两个人的交锋中,他一直都是胜者,现在邢云起成了月冰的哥哥,那他已经赢定了,又怕他什么。
邢云起笑,于是他也笑了,很豁达:“你是她的哥哥,如果你愿意,那就住下去吧。”
邢云起的笑容消失,哥哥两个字现在就是一把刀,一把可以将他的心刺得痛了不能再痛的刀,但他也是有了借口向他询问他与月冰的事了,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爱上月冰,你是怎么和她相遇的,她不应该和你有交集的。”
“是以哥哥的身份来替妹妹把关的吗?”齐辰淡淡的语气问道。
“是。”邢云起出这个字时,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一般。
“怎么遇到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很爱她,在她在我的梦中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她了。”齐辰当然不会将自己如何找到月冰的事对他,但他现在所的也是事实。
“梦中?”邢云起被他的这个回答所惊住。
齐辰笑了笑,那是很开心的笑,充满了得意:“对,在我没有见过她真人之前,我就已经在梦中总是梦到她,并且爱上了她,所以,我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爱上了她,肯定比你早。幸运的是,我终于找到了她。”
到了这个时候,邢云起真的被击败了,被命运所击败。
他不止一次听月冰过,她经常做着一个梦,梦到一双乌黑的眼眸,她爱死了那双眼睛。
他的眸光看向齐辰,看向齐辰的那双乌黑的眼眸。
他也是一个长着同样眼睛的人!
如果月冰此时在这里,他会问她,他们两个人的眼睛谁的更像她的梦中的那双眼睛。
但这种想法也就那么一闪,问了又能怎样?他是她的哥哥,即使他的眼睛更像,他却不能再爱她。
“我把她交给你了,好好地爱她,如果你敢辜负她,让她痛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还是有理由守护她,在这一刻,他的心释然了。
他还是爱她,不管是怎样的,他还是爱她,命运可以主宰一切,但就是主宰不了他的心。
“你的这个要求我接受。”齐辰向他伸出了手:“谈判成功。”
当月冰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本该敌对的男人这样含笑握手的温馨场面,眼泪就那么地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邢云起对齐辰道:“你是怎么把她弄成这样的?她以前是很少掉眼泪的,她现在怎么总哭,都快成了让人讨厌的哭泪精了。”
齐辰却已经走到门口,接过简手中的脾酒箱,对邢云起喊道:“你过来接过去。”
等邢云起接过之后,齐辰却是赶紧的搂过月冰,心疼地替她擦着眼泪。“就是,大家都好好地,你哭什么?”
邢云起只喝了两听啤酒后就离开了,齐辰让小王找人开车送他回去。
齐辰知道月冰这几天因为照顾邢云起累得够呛,心疼着她,邢云起走了之后,便不再让她动,伺候着她吃饭,洗澡,然后让她上床休息。等他自己将所有可以干,或者眼睛看到并能干的活都做完之后,便拥着她睡了。
齐辰开心之余却揶揄地道:“你也太不讲究了,大早起来不洗脸刷牙就来吻我,你的嘴好臭。”
“什么?”屋里传来一声河东狮吼,“你这个臭小子,你敢嫌弃我。”
“走吧,赶紧去刷牙冲澡去。”
月冰看到了她的牙刷,那上面已经有挤好得牙膏。
齐辰把牙刷递了过来,坏坏地笑道:“我来帮你刷?”
“你怎么帮?”月冰嗔怒地瞪着他。
刷着牙,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月冰对镜子里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齐辰道:“看什么看,丑死了。”
齐辰却是很满意很幸福的样子:“早上醒来就能看到你的感觉真好。”
月冰漱完了口,把头发向后拢了一下,然后很不甘心地道:“人都怀女孩能让人变漂亮,怀男孩能让人变丑,我是一男一女,应该没有变化才对,我怎么就变难看了呢?”
齐辰故作惊奇地问道:“谁你变丑了?你很漂亮啊,我都看不够,再漂亮,你走在大街上还不被人抢了?”
月冰也是故意不忿地道:“怎么没有?以前快到圣诞节的时候,我就可以得到好多男病人送来的巧克力,可今年明显地变少。”
齐辰故意沉下了脸:“你还敢要别的男人的巧克力?”
“那你多送我点,得把少得的巧克力都补回来。”
齐辰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个没问题,实在不行,我买个巧克力厂,专门替你做巧克力,你看行不行?”
月冰气得用水泼他:“你就是仗着自己钱多,有什么了不起。”
齐辰在后面搂向了她:“如果我的钱能让你开心,花多少都没关系。以前,我挣钱就是想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觉得那样才算是成功,现在,我的想法变了,就想挣了钱后让你随便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怎么花都行,只要你花得开心。”
月冰故意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找错人了。我这人也是很奇怪的,就是不喜欢花钱,但很喜欢挣钱。每次去买东西付款的时候,都会有种心痛,肉痛肝痛的感觉,但拿到工资单的时候缺是高兴得要命,然后就后悔怎么不再多上几个小时的班,总是希望有一天那工资单上的钱数的后面可以多加一个零。”
“你这个傻子,怀了孕,那里能不变大吗?当然要胀痛了。”月冰嗔怪地道。
齐辰沮丧地叹口气:“我就应该天天在你身边,有我替你按摩一下,肯定会好很多。”
“我自己每天都的。”月冰解释道。
“对不起。”齐辰脸『色』郁郁地道,“我是不是太自私,让你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怀了孩子还不能是我的,也不能天天在你身边照顾你。”
月冰转过头,亲了他一下:“傻子,我牺牲什么了?你看我现在像女王公主似的,身边都带着保镖出去上班,想起来都觉得刺激。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是我以前从来都不敢想象的,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上班也不是为了钱而去,再也不用担心会失去工作,丢掉饭碗,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真的很幸福。”
齐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低低的声音如喃喃自语:“就是希望可以给你幸福,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月冰用手拍拍他那黝黑却又微卷的头发道:“我已经是了,以后可要继续保持,做我的妻奴,还不许抱怨。”
两个人一起进了淋浴间,同样地都在帮着对方涂浴『液』,清洗着每一处。
“现在这个淋浴间很好用的,我下班回来就坐在这里冲浴,要有多舒服就多舒服。”月冰告诉齐辰道。
“你洗澡的时候有没有把警报器放在边上?”齐辰听她这么一,立刻问道。
“我,……”月冰答不上来,因为她没有那么做,尽管齐辰上次临走之前再三地叮嘱过。
她的犹豫让齐辰猜出了答案,黑着脸责备起她:“你的心怎么那么粗,做事一点都不注意。我不在的时候,想让琳达和简和你住在一起,你不习惯,才特意给你这警报器,如果你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好立刻让那些保护你的人知道。你总这样,我怎么可以放心离开,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月冰对齐辰啰嗦的能力绝对地领教过,所以立刻服软:“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小心,你别生气,大早起的就生气,一天都会不顺畅。”
齐辰这个沮丧。
待月冰激情过后,她看到了齐辰脸上的懊恼表情。
“怎么了?”
“没有关系的,那点作用,就像用手『摸』『摸』肚子似的,我都三个多月了,一切都可以正常的。”月冰笑了。
“真的?”
“真的,我都查过好些资料了。”因为自己在怀孕,所以月冰最近一直都在复习『妇』产科的内容,现学现用,可比上学时学得深刻得多。
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着别人听了会感觉很肉麻,但他们自己却怎么都不够的情话,最后竟双双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收拾起了床,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着话。
“我的那个亲生母亲胡佳雨的事不用再调查了,也没有必要找到她。”月冰道。
“为什么?”齐辰并不想这样,虽然找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月冰叹了口气:“怎么呢,我现在有种感觉,她如此地隐蔽她的行踪,似乎是想隐瞒什么人,但绝对不只是针对我,也许是她现在的家人吧。我的存在对她可能是件很不光彩的事,她不想让人知道。以前她找我,的确是对我有所企图,但经过这次,我感觉她已经放弃了。这次她有机会下手,但她没有做,而且还,她所做的这一切是为我好。如果不是发现了她与邢云起爸妈之间的过去纠葛,我当然不会相信,但现在我相信了。她以为我的孩子是邢云起的,当然不想让这孩子留下。至于她要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既然她已经放弃,那知道了也没有多大用途。她现在的生活应该很好,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齐辰沉思道:“有些事情还是搞清为好,尤其是她这次来找你的目的。我担心她还会来伤害你。”
月冰却是非常自信:“不会的了。”
齐辰道:“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如果我能找到她的话,还是要找的,如果找不到,你自己也还是要当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保护你的人。”
“嗯。”月冰答应着,然后问道:“莫莉莎的病情如何,有没有反复?应该可以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吧?”
齐辰答道:“病情不算稳定,头几天又做了化疗,反应很大。”
“还算她幸运,你帮她找到了我。”月冰同情地道:“我很希望孩子的脐带血可以将她彻底治愈。”
道这儿,她浅浅地一笑:“其实,我是很感谢她的。”
“为什么?”齐辰不解。
“她可是我们的红娘。若不是她,你怎么可能想起来找我?”月冰很由衷地道。
齐辰摇摇头:“你对谁都能从好的方向想,你的那个亲生母亲对你那样,你还会为她话。”
“我是帮理不帮人。我这样,并不等于我就不记恨她,原谅她,我只希望这场噩梦过去就算了,我可不愿意我的生活被她搞得一团糟,我需要愉快的心情来保证我的孩子的健康。”月冰着自己的理由,两只手『摸』着自己已经突起的腹部,一脸的幸福的样子。
齐辰的心里却是划过一抹暗影,如果她知道他曾经算计过她,她会不会也像对其他人那样宽宏大量地原谅他?
因为太在意这份爱,他真的没有坦白的勇气。
郭燕玲处理完多伦多的事情后,来到了温哥华,见邢云起答应和她一起住,十分喜出望外。
但是,她的到来,也成了新的劫难的开始。
郭燕玲来到温哥华之后,几天下来,见邢云起除了上班,下班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成天都干些什么,便担起了心。但她现在有些怕邢云起,每天都是看着他的脸『色』话。再强势的人,也是害怕孤独寂寞,没有亲情。邢立扬在的时候,尽管两个人关系不好,但那是她的感情寄托,现在他死了,邢云起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她哪里还敢惹他不高兴。就这样憋了几天,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吃晚饭的时候,她试探地问邢云起:“怎么不见你和李月冰在一起?”
邢云起的神情冷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道:“妈妈当初为什么那么地反对我们俩在一起?”
这是他一直想问的,但郭燕玲不,他不会问,不想再为月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他对自己是月冰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的身份就是无法接受,一直耿耿于怀。郭燕玲也是知情人,他一直都在等待机会从她那里来确证。但以郭燕玲的个『性』,如果他主动去问了,必将引起她的怀疑和追究,所以,他在想着如何从她那里问出他想要的东西,却没有想到郭燕玲会主动问起月冰。~~
郭燕玲的脸『色』不自然地变了一下,然后道:“人和人要讲缘分,我和她可能是八字不和,看见她就烦,就是没法喜欢她。如果你不想和她在一起,那可是好事,妈妈马上帮你找到更好更漂亮的好姑娘。”
“就这么简单?”邢云起的语气有些『逼』迫。
“那还能有什么其它的原因?”郭燕玲语气很确定,但眸光却是忽闪。
“爸爸和妈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邢云起突然岔开了话题。
郭燕玲神『色』一怔,然后故作责备得样子:“你今天怎么总是问这些事?吃饭了,吃饭少话。”
邢云起依言继续吃饭,几口过后,他很随意地继续道:“我在爸爸的遗物看到了一个旧相册,发现里面有个女人长得很像月冰,而且,那个女人看上去很像爸爸的情人,我看到了他们在一起的合影,很亲密。”
郭燕玲的脸『色』彻底变了,筷子“啪”地落在了桌子上:“什么相册?那个相册在哪儿?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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