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枪手吃他的，喝他的，还霸占着他的地盘，有可能奈何桥变化带来的好处也被一同侵占，凌度又如何能继续装聋作哑地忍耐下去？
“少爷，夜里没睡好是不是？我怎么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进了老鼠一样。”
“刘姐，你听到枪声了？”
“什么枪声？还炮声呢，是不是谁家办喜事放鞭炮的声音，也不该在半夜呀，我怎么没听到？你就是因为听到炮声才这么没精神的么？”
“不是，我也没听到，就是随口问一句，谁会大半夜放炮？我的精神也很好，比过去哪天都要好！”
刘姐一眼就看出凌度的精神状态不如昨天，凌度不愿说，她也不再追问，在她看来凌度夜里又没有离开这里，能出什么事？
凌度是不想刘姐替他担心才隐瞒的，而他的精神也不是很不好，至少不像其他人一夜没合眼那样的身心疲惫，都是挫败惹的祸。
凌度千真万确一夜都保持清醒，每隔一段时间，还会精神高度紧张一回。凌度已经拿出隐藏于性格深处的倔强，也可以说是执着，说白了就是冒傻气一样要拼命的狠劲。
理想相当丰满，现实又不尽如人意，没有值得炫耀的，也就只剩下颓唐了。
这一夜凌度承受的惊吓比过去二十多年的总和还要多，还别说，承受能力也在一次次锲而不舍后明显增强，至少早上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对枪的畏惧已经不再昨天那么强烈。
对于体质方面的变化，凌度这些天早有感觉，只是缺乏一个可以衡量的尺度，夜里这样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过去凌度也有许多次熬夜的经历，每次熬夜之后的清晨都不免会头昏脑胀，思路都会比正常值慢半拍，脸色的差异就更加明显了，蒙了一层灰的颜色。
今天难道是因为一直躺在床上么？力气损耗不少，精力倒是还算旺盛，并不觉有过去那样的困乏，所以刘姐只看出凌度精神状态不是才睡醒时那么有朝气，而是有些神情萎靡。
还有最显著的一点就是饥饿，过去还担心是生命力被那个空间蚕食，如今看来并不是那么严重。
只要想到一个事实就很容易解释了，空间里，时间的流速是外面的一倍，在那里过一个小时，外面其实只过去半个小时，从昨晚十点开始，到今天早上七点，过去差不多九个小时了，而在那个空间里，可就是十几个小时，再加上驱动奈何桥，体力当然会有极大消耗。
“慢点，少爷你今天好像比昨天显得更饿，是不是夜里又去那地方了？里面的变化大不大？现在能进去种菜了么？这几天我特意找了几本种菜的书看呢？”
“刘姐，你不会看的是网络小说吧，想着在那里能种出天材地宝一类的东西？”
“少爷，你怎么知道的，那些书你也看过？你说在那里能不能种出比外面好吃的菜？什么天材地宝我就不多想了！”
“刘姐你还挺知足呢，不过我还没发现里面可以种菜，等以后能种菜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哎呦，刘姐你吃饱没有，一不留神都被我吃光了！”
“能吃当然是好事，要是不够我再去做，时间还来得及，我已经吃饱了！”
“不用了，我也差不多了，中午再说吧，早上吃太饱也不太好！”
凌度喝完最后一口粥，满足地抹抹嘴。这时候刘姐应该再也不能发现他的精神与昨天不一样了。凌度认为这就是奈何桥带给他的好处，体力恢复的速度绝对比过去快了许多。
从那个空间里出来时已是饥肠辘辘，只要吃饱，损失的精神和体力都会很迅速地恢复，就像加满油的汽车，充满电的手机一样。一夜没睡，只是补充了食物，从桌子边站起来，高度提升的同时也精神抖擞了。
“毛军兄弟，今天我带你去上班。”
“什么意思，你不是不要我们当保镖了么？昨天被吓着，不敢自己出门啦？”
“我是来拿车钥匙，你不是没车了么，我客气一句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
“钥匙给你，还在你停车的老地方，车的样子也没换。”
过去凌度加上保镖可是有四辆车，原来只是换了另外一辆。凌度没什么失望，他找不到人显摆炫耀，如今更看重的还是车的性能，以及对他的保护。
“走吧，我真带你一段儿，有事和你说呢！”
“早就看出来你有事，还不能在这儿说么……好，我和你走就是了。”
毛军他们够细心，凌度车里自己添置的几个小饰物都一起挪到换的车里，不看车牌，还不能发觉换车了呢。点火启动，凌度丝毫没感觉出与昨天的那辆车有什么不一样。
“毛军兄弟，我真表现的那么明显，让你一眼就看出来啦？”
“差不多吧，这个和你以往的经历有关系，看来你经历的还不算多，接触的人也相对简单，这种隐藏心情的习惯可是要经历记忆极为深刻的事才会时刻注意的，有时候别人看不出你的心情，甚至有可能救你一命呢，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说的都是提防别人的手段，你还没遇到过那样的人，和那样的事，你是不用提防我们的，我们不会害你，否则以你的能力早就吃过大亏了！”
毛军说的还算客气，凌度受教地点头。过去他虽然也遇到勾心斗角，又的确不牵扯生死，凌度承认在戒心方面，远不如毛军他们。
凌度又有些疑惑了，想不出究竟该不该练就出那么深的，让别人轻易看不透的城府，他似乎并不很愿意和城府深的人打交道。
“毛军兄弟，也没多大的事，我就是想普及一点常识性知识，你说一般的手枪里能装多少发子弹？”
凌度的问题有点怪，原本是很简单的问题，不同寻常之处在于凌度不仅显得很看重，还神秘兮兮的。
“凌少你问这是什么意思？被昨天的事刺激了，开始关心起枪支问题了么？这个我好像还不能帮你办到，你和我们不一样，如果被别人发现你有枪，有可能会给你惹麻烦的！”
“不，我不是想要枪，我都不会用，要了有什么用，我就是想知道这些常识，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好吧，我不多想，你就算有想法，我最多找机会让你摸摸枪，不过可不是在这儿，你多了解一些也是有用处的，省的再把你吓的魂不守舍，你说手枪里有多少颗子弹，那要看是什么手枪，手枪的型号也是很多的，就以咱们国内能见到的手枪为例，一般情况下可以装六到八发子弹，如果是加长弹夹，有可能是二十到三十发子弹！”
从六到八，再到二十或三十，这结论有点宽，这结果也把凌度吓了一跳，他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怎么会有这么多，带这么多子弹都可以发动一场战争了！”
“这还算多？我们有时候执行任务，身上可以带好多子弹，就是弹夹都会带好几个，你算算那是多少子弹，凌少你究竟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能说，等有眉目了再告诉你们，说不定要找你帮忙呢？”
“不是帮忙，凌少，有什么事最好交给我们解决，毕竟我们经历的多，比你有经验，为了我们头儿能合理调配力量，你最好不要独自行动，那样我们会很背动的！”
“放心吧，我可不那么傻，放着好日子不过自己去冒险，现在你们还帮不上我。”
凌度的话不接触实质，毛军已经很用心，又不好太过追究。
凌度的心有点乱了，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的话倒是漂亮硬气，又都是因为出于保密考虑，否则宁可让毛军替他解决难题，以毛军的经验和手段，定然比他轻松得多。
凌度不再说话，还是不善于掩饰心情，毛军都看出来了，只能陪着他一起沉默。
到灵桥大厦，凌度还是没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打声招呼，一个人闷头走近电梯，一路沉默寡言，在那些不了解凌度的人眼中，凌总经理严峻的神情已是颇具官威。
办公桌上有几份文件，应该是昨天下午送过来的，匆匆扫一眼，都不是很急的事，随手就放在一边。
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后看着杯子里的茶叶一片一片缓缓向杯底沉落，投入的都有些失神了。
凌度发觉他的策略不正确，而他为了这个念头已经付出一夜时间，在奈何桥那边的空间里，都有十几个小时了。听过毛军的解说，才知道一夜功夫都白费了，那么多苦都显得意义不大，至少不会像他希望的那么快有结果。
“本姑娘终于康复来上班，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枉我对你那么好，喂，醒一醒，谁把你的魂儿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