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一把抓起两名少年,猛力一跃,一下就跃出好远,几乎远离了漩涡,然后他用力猛划,以非常高的速度往岸上游去,亚瑟知道凯只要游离了漩涡的影响范围就已经安全了。
"现在要召唤煞星他们也来不及了吗。好吧,没什么好害怕的......"亚瑟看准了水面上漂浮着的一块木板,一跃而出,精准地落在木板上。
他刚站稳了脚跟,身后的船马上就断为两截,以更高的速度往下沉,造成的漩涡也更巨大,搅起更急的水流。
亚瑟知道没有时间再迟疑了,他飞身一跃,又跳到远处另一块木板上,只是在木板上点了一下,马上又借助其反作用力跳到更远处另一个落脚点上。幸好刚才的战斗让船飞散出大量破片,足够让亚瑟跳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别想逃!"一个声音在亚瑟的背后想起,亚瑟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往亚瑟扑到了过来。在半空没有任何躲避的方法,亚瑟只好举起光剑反身一削!
啪!对方用的光子爪刚好碰撞在光剑的剑身上!碰撞之下武器的质量马上显出差别,亚瑟被震飞好几十尺。
"呜。"亚瑟眼看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落脚了,连忙深呼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离岸已经不远了,再挣扎一下总能在淹死前到达岸边的。可是亚瑟并没有开始划水,而是用尽全力拍水,转身一头跃出水面。
如果他没有这么做,此刻他就已经死了。
追上来的兽人一爪划来,刚好和举起光剑接招的亚瑟打个照面,光剑又一次和对方的光子爪碰撞在一起。
但是这次亚瑟却故意把光剑的输出降到最低。
"哼,拿着这种烂武器就想和我抗衡吗?"对手轻蔑地说。
"不,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亚瑟冷笑道。碰撞在一起的光子武器产生强大的反作用力,而且总是光子浓度较低的一方承受的力道更多。结果,以最低输出抗衡对方的强力武器的亚瑟,碰撞之下整个人有如火箭一样飞了出去。
啪沙沙沙沙。亚瑟在海滩上滑行出好长一段距离才终于停了下来。他觉得双手双脚好象断掉了似的剧痛无比,但是总算安全到岸了。船的摇晃感还没有完全离开他,但是此刻他至少是站在平稳的陆地上的。
"是计策吗?还真是会用点脑子,潘托拉肯的骑士。"那名豹人战士这时也追了上来,就站在亚瑟面前几步之遥。他绿幽幽的豹眼向亚瑟圆瞪着。
亚瑟此时才真正有机会好好看清这名对手。那是名全身披着特殊的苍蓝毛色的豹人,矫健的身材在几乎没有任何护甲保护的紧身衣下表现得淋漓尽致。也正是这种完全舍弃防护的玩命战法才让他拥有这不可思议的速度。
对方开口了:"我是格里克族(豹人族)的[风语者],切托维亚.寇维斯。报上名来吧,潘托拉肯的骑士。"
"作为一名海盗,你还真是讲究礼仪。"亚瑟讽刺道,对方那张搞笑的猫脸似乎不太适合说出这种严肃的话,"潘托拉肯北天骑士团的白银骑士,亚瑟.凯尔顿。"
"凯尔顿?"寇维斯一脸疑惑,"小子,你在作弄我吗?凯尔顿人把家姓叫做凯尔顿,就好像在告诉别人,[自己没有家姓]一样。你这种显而易见的假名能骗得了谁?------小子,我再问一次,你的名字是什么?"
"作为匈加人,你倒是对潘托拉肯的文化知道得挺多的。"亚瑟说,"但是很抱歉,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话只能用你们的榨脑术从我被切下的头颅里找到答案了。"
"太可惜了。"豹人一边摇头一边亮出光子爪。可怕的爪子三片光刃上发着苍冷的白光。"原本可以为你的墓碑上刻上正确的名字的。现在只好将就一下,在你的墓碑上刻上'亚瑟.凯尔顿'了。"
"这墓碑上说不定刻的是切尔托维亚.科威伊。"亚瑟道。他举起光剑,光剑上闪烁着不稳定的摇曳的光。
"是'寇维斯'!"豹人怒道,"别在墓碑上刻错了我的名字!!"
然后他马上又发现自己被愚弄了,气得不可交加,蓝色的毛发直竖起来:"死小子,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我就成全你吧!"说完寇维斯马上飞扑过来。
亚瑟举起光剑准备格挡。可是就在这关键的一刹那,光剑的剑刃突然没了!
亚瑟知道大事不好,可是这一瞬间就连躲闪都不可能了。他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只能是死亡,对方的光子爪一定会确实地把自己撕碎。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可是豹人的光子爪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停在离亚瑟的咽喉不到一寸之外。
"真是扫兴。"寇维斯收起光子爪说,"今天的决斗就留待下次再继续吧。运气真是好,小子。下一次就算你的武器又坏掉了,我也不会再放水了。"
亚瑟一言不发,脸色有如死灰一样难看。
"后会有期吧,亚瑟.无名氏。"豹人一下飞跃,瞬间跳到海面上,然后以极高的速度在水面上飞驰而去。
骑士少年一屁股瘫软在地上,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有多累,四肢又是多么的酸疼难当。
"那家伙......真的跑了吗?"凯拖着淹水淹得半死的贝迪维尔和伊文,走过来问。
"暂时是。"亚瑟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来吧,在那家伙改变主意再回来找我们之前,快点离开这里。"
傍晚,罗马边境的一座小小的旅馆里。
"怎么样?能修好吗?"贝迪维尔担心地问。
"不行。本来光剑是防水设计的。可是之前在水中激烈的打斗加上海水的浸泡,导致电池从裂口里进水了。其他都能修好,就这个电池是最大的问题,不在骑士团的管辖范围内是绝对拿不到替换品的。"亚瑟泄气地说。
"就不能从光枪什么的地方拆一个吗?"伊文问。
"光剑用的电池是光枪电池能量输出是五倍。"亚瑟说,"就算你是天才,能把接口调节到能够适配光剑,也不可能达到这么大的输出。"
"那么......"凯本来想说什么,可是马上打住了,"不,总不能把我的长枪的电池给你,不然就变成我没有武器用了。"
"唉。"亚瑟叹了口气,"罗马民间也不可能搞到武器。这次来罗马已经够凶险的了,而且还要没有武器在手。我还能更倒霉一点吗?"
"直觉告诉我你担心的不是那个。"凯说。
"......没错。"亚瑟泄气地说,"那个豹人,直觉告诉我,就算有像样的武器在手,我也赢不了他的速度。"
"怎么可能!亚瑟也会输?"贝迪维尔难以置信地嚷道,"亚瑟你只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的,对吧?只是吓唬我们而已,对吧?!"
亚瑟摇了摇头:"只希望我们不用再碰到那个海盗,顺利到达罗马。"
"但是直觉告诉我,他还会继续出现,找我们的麻烦。"亚瑟神色凝重地道,"所以......在我们进入罗马之前,你小子可不可以快把你身上的毛给染了?!"
贝迪维尔皱眉望着亚瑟,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包染发剂:"不要。"
"为什么?!只是要你染个发而已,你用得着这么抗拒吗?你以为那个拟态项圈就是万能的?那东西骗骗普通人还可以,根本骗不过匈加人的眼睛!你这是想他们一眼就发现你吗?!"
"可是这是我们一族骄傲的银发,怎么可以说染就染!而且为什么么偏要选这种恶心的土黄色染料?难看死了!"
"你这银色毛发想要顺利染上色,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亚瑟说,"别再推三推四的,快给我染上。"
贝迪维尔拼命地反抗道,"不染不染,总之就是不染!"
"你---这---臭---小---子---!"亚瑟的脸先是涨红,再是发紫,他二话不说马上抓起贝迪维尔往浴室里拖,"看我用染料淹死你!!"
"不!!!!"兽人少年极力挣扎着,好像一辈子都从没有挣扎得如此起劲过,"凯!伊文!救,救命!------"
"祝你好运。上帝会保佑你的。"凯半带着怜悯半带着恶作剧般的为贝迪维尔祈祷。
"啊!!!!!!"浴室里,贝迪维尔的惨叫声始起彼伏,"不要,不是那里!------不要碰这里------那里也不行!好疼,啊!!!!"
"这......真的是在染发吗?"伊文疑惑地问。
"最好还是不要问里面发生过什么。"凯冷笑着说。
在贝迪维尔一阵阵杀猪般的哀嚎过后,亚瑟满身湿透,气喘吁吁,头发凌乱地走出浴室来。
"呜......"贝迪一边轻声啜泣着一边爬了出来,身上的毛发已经妥妥地染成了金黄色了(银色的毛发在土黄色染料作用下变出来很意外的颜色)。
"还不错嘛。"凯说。
"还不错?!"贝迪马上发难道,"看这恶心的黄色!我的身体已经被玷污了!你叫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我死去的族人们?"
"他们都死光了,你怎么见?何况不就是染个发而已吗,怎么说得这么严重。"凯冷笑道,"至少你的节操还在。"
"我恨你,凯。"贝迪维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呼呼呼,恨吧,少年。恨着恨着就习惯了。"凯捧腹笑道。
"那么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这没见过世面的小鬼。"亚瑟骂道,"染料过上两三个月就掉光了,怕什么。"
"如果一直粘着不掉怎么办?我岂不是一辈子披着这恶心的黄毛?"
"放心,如果一直不掉色的话,我会负起责任来,把你身上的毛全剃干净。那时候你就是个真真正正的'人'了。"亚瑟挖苦道。
"亚瑟,我恨你。"贝迪维尔哭丧着脸说。
"恨吧,少年。恨着恨着就麻木了。"亚瑟说。
"呃,屁股上还有一片没有染上色。"伊文突然说。
"吵死了!"贝迪维尔连忙用手遮住屁股。
"你会自己去染好的,对吧?"亚瑟的眼睛发出阵阵寒光,"还是说,要我再帮你染一次?"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狼人少年夹着尾巴跑进浴室里。
"伊文,我也恨你!"狼人少年从浴室里探出头来继续骂道。
"恨吧,反正我们不熟。"伊文露出残酷而滑稽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