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博然紧握手机，电话里头传来的男音打破他幻想。
程博然脸上的神情从高兴转变为警惕：“你又想干什么，我上次不是给你了吗？”
“给的不够啊程大医生，玩不到几把就没了，我这刚上瘾呢。”
电话里头的男人有些无赖道，程博然的脸色却不太好。
要是早知这样当初他肯定不会利欲熏心去找他帮忙。
现在好了，吴江怕被拉下水不肯帮他，这边又要催着他给钱。
他可不是提款机哪天天能给他找钱。
“我已经被你吸干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程博然大声骂，见周围的人看着他时他才压低声音。
电话里头的人浑然不在意这些：“你是生是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钱，程大医生坐这位置也挺多年了，我可不信存款只有这点，要不行你之前刚买的别墅也可以抵押，转手还能卖个百来万，用这百来万换你一条性命不是很值？”
握着手机的手加重，手上青筋突起。
“那可是我最后住的地方！”
程博然咬牙，差点将手机摔到地上。
他前前后后已经给了几百万，他还不满足！
这是吸血鬼，想慢慢吸光他的血。
当初他就不该鬼迷心窍。
“住着的地方也未必要那么豪华是不，要程医生你不想，我这有条门路可以介绍你去。”
电话里头的男人顿了顿，程博然眉微挑，认真听着男人说。
到最后，他脸色苍白。
“这可是犯法的，要是被查到别说我这位置会丢，我也要进牢子里。”
程博然咬牙切齿说，偷进口药转卖这种事他也说得出口。
“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我只管钱，要么卖别墅要么照我说的法子做，程医生，我这真的缺钱，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笔，你信我。”
男人听得程博然没声音连忙保证道，似有些着急。
程博然说的对，他是他的摇钱树，程博然要是倒下他也得不到好处反而会没了个提款机。
“两百万，就只要两百万。”
男人继续说道，程博然一怒之下挂掉电话。
手机脱手而出碰地声被摔在地上，锐利的双眸紧盯地上的手机，抬起脚一下一下疯狂踩着，将这几日积压在心头的愤怒全发泄出来。
周围的人看着他都绕开，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哪来的精神病患者。
阳光斑驳照射在程博然身上，程博然向来注重自己形象可现在浑然不在意。
他快被这男人逼疯了，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喉咙。
每次都跟他发誓是最后一次，可一输完就给他打电话。
吴江那老不死的不肯帮他，他一个人也给不出那么多。
想要永远都没这个麻烦，除非…
“程医生。”
护士轻拍下程博然的肩，程博然回头，护士被吓了一跳。
那张脸阴鸷得可怕，仿佛要杀人似地。
眨眼，又是以前那副温柔的模样。
“什么事？”
“啊，病人要复诊，在科室里等很久了。”
护士回过神，指着科室的方向。
好奇地看着程博然现在的模样，她刚刚明明看到…
“好，我马上过去，你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程博然摸了摸脸颊问，护士摇头：“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这手机不小心摔了，怕是要送修理店了。”
程博然蹲下捡起手机，屏幕摔裂不成样，他拍了拍，装入口袋里。
“我先过去。”
程博然抬头朝着护士点头一笑，从她身边走过。
护士摇头，不将刚刚的事放在心上。
程博然是医院里出了名的没脾气，上次连病人朝他发疯咬了他一口他都没追究，刚才肯定是她看错。
…
叶凌跟聂晟海从工厂内出来时，工厂的管理人还一直跟在身边。
“聂经理，我说的意见你可要跟上面的人提一提，要不然这都没法过年了都。”
男人求着，一脸着急的模样。
叶凌挑眉，过年？距离过年只有两月，她这是又要老一岁的节奏。
“好，陈老你放心，我会跟上面的人提一提，给你们涨涨价钱的。”
聂晟海轻拍着男人的肩，男人一听嘴裂开一笑：“好嘞，有聂经理出马肯定事半功倍！”
“我们也该回去，陈老你也回去吧，这厂子没你守着就怕乱套。”
聂晟海高捧，叶凌站在一旁不说话。
“聂经理说的对，那群小兔崽子不管教不行，那，那我先回去，下次再跟聂经理好好谈谈。”
“好，下次我带两瓶酒过来，我们边喝边谈。”
聂晟海说着，陈老咧嘴一笑，似闻到酒味般伸手摸着嘴。
一看就知道他酷爱喝酒，光是听到酒这个字眼儿都忍不住流口水。
“成。”
看着陈老离开的背影叶凌收回视线。
“这一趟过来有什么收获？”
聂晟海边说边走，叶凌跟在身后，上了车。
“工厂内的规章制度比我想的还好，甚至比叶氏那边管理还严，不过严有严的好处。”
叶凌夸奖，要是当初叶氏的工厂有这样的规章制度也不会存在布料劣质的问题了。
别人看不出来可她一摸就知那布料不行。
最关键的是工厂里的头儿是郑茉莉的亲戚，而且还是她以前那死鬼丈夫那边的亲戚。
用劣质的布料冒充好的布料，中间赚了多少谁知道呢？
她爸也知道这点，却不阻止反而任由着郑茉莉那样做，她实在弄不懂是为什么。
“给足了钱，他们就会把事情做好。”
聂晟海回答。
“已经中午了，先去吃个饭再回公司吧。”
聂晟海看了眼手表，十一点多，回公司也要一个小时，太远了。
叶凌沉默，由着聂晟海做主。
聂晟海见叶凌默不作声便默认她同意了。
车缓缓行驶，叶凌无心关心聂晟海说的，她现在在意沈笑颜跟顾昀庭的事。
这几天思来想去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还有吴江跟程博然的事，他们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事能让程博然这大老爷们丢弃自尊心在他人面前跪下？
“你的眉头快拧成一团了。”
聂晟海看着车镜说，一旦放任叶凌一人她就会像刚才那样，也不知是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难题才让她眉头紧蹙。
“要是想不通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
聂晟海讨好般问，叶凌嫌弃地啧了声。
这模样跟第一次见到他是一模一样。
也是这种嫌弃的眼神也是啧了声。
“你解决不了，这水越来越浑了。”
叶凌轻叹，双眼看着车窗外。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就算是作恶多端的坏人假装得再好也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聂晟海回答，叶凌点头同意聂晟海的说法。
只是一想到要等待，她就不耐烦。
她总觉得能抓住什么，却又想不通。
“所以能说给我听你在烦恼什么吗？”
聂晟海询问，嘴上习惯性地挂着微笑，只是这笑容在叶凌看来很虚伪。
比她笑的还虚伪。
正因为这个笑容，所以她才不愿跟聂晟海成朋友，聂晟海绝对是个有能力的人，可跟她是两种人，合不来。
“我想聂经理听不懂人话，女人那样说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说明她不想让人插手这件事。”
叶凌嘲讽。
比起聂晟海她到觉得傅禹寒有点优点，傅禹寒的优点在于她不想说的事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叶凌似想到什么一样，又啧了声。
她怎会想到用傅禹寒作对比呢！
“可我认为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那是大多数女人的想法并不代表你，还有女人通常喜欢说反话，所以我认为那句话的意思也可以解读为你想让我帮忙。”
“有个成语很适合聂经理你，自作多情。”
叶凌冷声嘲讽，聂晟海脸上不怒反而挂着笑容。
“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聂晟海申明，这话已说了不少次可叶凌都无视了。
“还是那句话，我们成不了朋友。”
叶凌肯定说，聂晟海却不信：“那傅总呢？”
提起傅禹寒，叶凌双眸变得冷冽，而这表情落入聂晟海眼中。
聂晟海诧异，他以为叶凌跟傅禹寒关系不错，可看叶凌的表情不是那么回事。
“他是对手。”
“似乎是个沉重的话题，到了，这家餐厅还不错。”
聂晟海缓和气氛，不再提关于傅禹寒的事。
要叶凌对傅禹寒是这种态度的话，那先前柳诗瑶说的便不成立。
想到这，聂晟海嘴角挽起一笑，似心情很好般。
下车，关门。
叶凌看着餐厅，这餐厅设计的风格有些复古，不过看起来宏伟大气，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餐厅外挂着牌子，门外有两服务员招待着。
“您好，里面请。”
叶凌不跟聂晟海客气，她早上吃的到现在已经被释化成粪了，现在肚子空荡荡地还能听到咕噜的声音。
聂晟海见叶凌抚着肚子便知道怎么回事。
她连表情都变得像个小女生一样，黝黑的眼睁大左右看着，很是可爱。
工厂外，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门口。
傅禹寒想进去，却被门口的大伯拦住。
“哎哎你站住，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儿，叫什么？谁让你来的也报个名字。”
门卫大伯手上拿着笔跟纸盘问着，傅禹寒冷扫他一眼，拿出手机。
手快速地按了几个键，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随后滴地一声被接听。
“陈亮生，滚出来。”
说完，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