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金啸迫不及待的跟进了度云房间。“度先生,王莽毒杀了公子婴,已经在长安称帝。”
度云蹙眉:“……”这比史书上的时间提前了许多……难道是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改变了历史?
见度云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金啸不得清咳两声提醒:“咳咳,度先生,现在大汉群雄逐鹿,匈奴意图再推刘衎为帝,和王莽抗衡。”
“衎儿?”乱了乱了,全乱了,度云其实并未更改历史的意思。如果因为他的穿越任意该动历史,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谁都有奋斗的权利,他也不是神,他并不想去安排谁的命运,阻止谁的志向,更不想用一句“天命难为”强行让历史一丝不苟的进行。
我命由我不由天,说起来容易,真要放手去做,却也顾虑重重。度云眉头不展,在房间里踱步:“衎儿,衎儿他怎么说。”
匈奴的提议,金啸不是不动心,可刘衎似乎却已对皇帝位没有多大兴趣。金啸期期艾艾道:“陛下似乎无意,不知先生如何想。”
“平帝已死,他是刘衎,仅仅只是刘衎。”度云抬眸看向金啸,是啊,好男儿志在四方,谁不想建功立业。“若他不想,我也不会劝他。”思忖一会,度云才又问道:“金啸,你跟我多久了。”
金啸一听,暗道不好,低头:“认识先生已经三年有余。”
“三年……却似三十年一般!”度云感叹道:“我于功名利禄无意,你们跟着我,受委屈了。”
金啸“扑通”一声跪下:“先生高德厚恩,金啸仰慕先生人品能力,自从跟随先生,绝无二心。”
“起来。”度云寻个椅子坐下:“你没错,人各有志向,有理想不是背叛。你们帮我和四儿良多,如果你们有抱负,我和四儿都会成全,会帮你们,你可听懂了?”
金啸双眼盈泪,脸红垂首:“金啸听懂了,谢先生厚恩。”
“对你是这个话,对他们也是,不管是雇佣军,还是你或者马成都是一视同仁。愿意建功立业的,都可以去绿林军投奔刘秀。”
“刘秀?”金啸还是不懂:“虽然刘秀也是汉室子弟,可他如何能够和刘衎比,为什么先生会……”
度云幽幽一叹:“至于原因我并不方便多说,但衎儿既然不愿再逐江山,这样自然是最好的。”
金啸仍旧想不明白,虽然刘秀也曾拜度云为师,可论起亲疏来,自然是刘衎要更亲。何况有刘衎在,就皇室血统论,刘衎也更名正言顺……“为什么度先生会选刘秀?”金啸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在,他们都会奉度云的话为圣旨一般,只要说了,他们就会认真听进心坎里。毕竟先生的话,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至此,刘秀在江山争夺中,得到许多助力,如天降帝王,好运常伴。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度云只想去见和瑞一面。
“帮刘衎夺回江山?”度云翘了翘唇角:“硕铁如今已是大单于,再怎么宠爱和瑞,也不会做这样赔本的大买卖。”度云对李小四道:“我去去就回,你先休息。”
李小四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总是嗜睡贪吃。估量着这一次并未危险,也就同意了:“早去早回,我等你。”
度云落吻在她额头:“放心,马成和金啸陪着我的。”
李小四卷了卷身子,“嗯”了一声,转过背就又睡着了。
……
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眼和瑞的儿子已经快满周岁。这一次,和瑞过境,就把小家伙带在身边。
“硕铁如何舍得让你和孩子过境涉险。”度云在玉门关外见到了虎头虎脑的匈奴小王子,和当年的和瑞公主,如今的匈奴阏氏。
“如今的大汉……”说的习惯的,现在再说大汉已经不合适,刘氏江山已经没有了,如今已是王莽的新朝。和瑞脸一红,显出几分心痛和尴尬,还有些许追忆“如今的新朝烽烟四起自顾不暇,这边塞之地,谁敢对匈奴不敬,对匈奴的阏氏不敬。”
……这,倒是实情。
昔日捻熟旧人再次相逢,却已经物是人非,心中惆怅。
“你……过得可还好?”和瑞纵然做了妻子和母亲,可心底某个地方,却始终藏着一个人的身影。
度云不是来叙旧的,只是面对和瑞,他没有来的,会有些心虚。看她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也是一种安慰吧。
“我挺好的,我和敏娴都好。”度云微微笑着,如春风拂面。押了一口茶,竟是自己最爱的蒙山云雾。
“和瑞,你来玉门关不会只是看一眼衎儿吧。”旧情仍在,那眉睫之事,是否会更容易相商。
和瑞也笑了笑,这才是度云前来,最主要的目的吧。
“嗯,我来玉门关两件事。其一,得知衎儿还活着,心中安慰,让护耳和他表哥也认识一下。其二,让衎儿和匈奴结盟,复我汉室江山。这是我的意思,也是硕铁大单于的意思。”
“匈奴从中能得到什么,大汉的岁供还是疆土?”
和瑞愣了愣,说出这话时,显出十分艰难:“匈奴不懂耕种,拿疆土来做什么,自然是……自然是称臣纳供。”
这样的条件,刘衎若是应了,度云保证不打死他。哼!
“和瑞你若信我,我便有一言相劝,你可替我转告硕铁。大汉不会亡,当年高祖斩白蛇起义,一刀两断,西汉凋敝,自然会有东汉中兴。大汉的家事有汉人自己解决,匈奴这几年过的也不易,过多参与别人的家事,不如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自为之,贪多嚼不烂。”
度云说的诚恳,语气十分真挚,既不是威胁,也不是虚妄。和瑞凝眉,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信还是不信。
不过刘衎她已经见过,丝毫没有结盟之意,这一趟,和瑞估计自己是白来了。
对于国家之事,她并没有过多参与的意图。结盟谈不成,能见一见故人,总算是个欣慰。
衎儿活着,汉室还有人,他……他也还算过的不错。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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