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心疼为她拭去眼泪,语气认真道:“月儿,我向你保证一定带你回建康,以后我们会一直生活在建康,你要等。”
“真的?”她梨花带雨满眼希冀地望着他。
“真的。”他笃定。
她浅浅笑了,眼中眼泪未干,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他温软的双唇堵上,她蓦然睁大了眼,一颗心怦怦直跳。他双手环过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动弹不得,他的唇绵延到她的耳边脖子,缓缓往下,她羞涩闭上双眼,手紧张地抓紧了床单。。。。。。
同夜,建康城中下起狂风暴雨。
檀道济喝的酩酊大醉,他一只手拽紧那绣了半树合欢的手绢,另一只手拎着酒坛,摇摇晃晃走出门外,瓢泼大雨很快将他浑身湿透,他狂灌了半坛酒后将坛子狠狠砸在地上。
啪——!一声巨响引来了侍女,侍女撑伞过来见此景吓了一条,慌忙将他扶住,焦急道:“将军快回房中,莫要着了凉!”
他一把推开侍女,泪如雨下,撕心裂肺道:“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月儿,你欠我的半树合欢何时还我?”
“将军。”侍女再次上前将他遮在伞下:“奴婢求您回去吧!”
他缓缓转头看着她,泪眼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华月正巧笑倩兮,她好像在开口对他道:“檀哥哥,你回来了,月儿等了你好久!”
“月儿——”他含着泪突然笑了,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颊,却瞬间倒了下去。
侍女吓的哭了,不知所措,哭喊道:“来人啦,将军晕倒了!”
很快一堆丫鬟家丁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回房中,换了身干净衣服,又连夜请了大夫守着,不敢懈怠。
侍女忙到大半夜终于得了闲,回到房中偷偷议论:
“你知道将军口中的“月儿”是谁吗?”
“听说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不知怎么回事嫁给了别人,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像将军这样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我若是能做一日他的妻子,死了也甘愿!”侍女撑着下巴,一脸憧憬。
“不害臊!”另一名侍女嘲笑道:“就你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将军是长情之人,现在别说妻子了,他连妾都不想纳!”
“想一下不行啊?”侍女白了她一眼道:“敢说你没有想过?”
“别胡说。”女子心虚起来,红了脸,两人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次日,天朗气清。
华月早早起床梳洗整齐,刘义隆方才睡醒。
丫鬟打水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华月规规矩矩坐在一旁,怔怔看着。
他温和的目光扫过来,见她规整的模样,觉得可怜又可爱,和初见时那个风风火火的丫头判若两人,他忍不住问:“你怕我?”
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笑着走过来,修长十指不经意笼了她的手:“我领你出去逛逛可好?”
她虽有些不自在还是点头答应。
他牵着她一同下楼,边走边向她介绍王府中的一草一木。
她住的楼名为粉扇楼,因满院合欢花而得名,此楼是王府中最高的一座建筑,总共五层高,红木屋子,雕花刻朵,虽不算宽敞却最是独特,站在楼上打开窗户伸手可摘花,抬头能观月。
王府比白家院子大多了,假山池沼,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他带她认路闲逛,等回到粉扇楼院中已是晌午,艳阳高照,很是闷热。
“这个天气到合欢树下乘凉,格外舒适。”他拉着她快步走到树荫下躲了毒日头。
此时正是花季,满树合欢缤纷绚丽,树下有大理石的桌凳,他带她一同坐下,又叫丫鬟沏茶,摆上时新水果和糕点,很是周到。
她终于主动开口说话:“皇家之人都是如此会享乐吗?”
他顿了一顿道:“你只看到了惬意的一面!”
“不惬意的呢?”
“伴君如伴虎,自古多少人为了皇位父子反目,手足相残,活着也是步步惊心!”言谈到此,他温和目光变的冰凉,是那种即使在炎炎夏日也忽视不了的寒冷。
她知触碰到了他的伤心事,连忙岔开话题:“王爷很喜欢合欢花?”
“不。虽觉得美却谈不上很喜欢!”
她感到奇怪:“那为何院子会有这么多合欢花?”
“为你种的!”他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情。
她抽回手,显然不相信:“王爷胡说,种这花时我尚未入府,又怎的成了为我而种?”
“可我知道你会来到我的身边!”他笑意深邃。
。。。。。。
檀道济睡到晌午,晕乎乎醒过来,头痛欲裂,揉了揉脖颈问侍女暮婷:“如今几时了?”
暮婷送药到床头道:“正好午时。”
他斜靠床头,有气无力道:“没想到我竟睡到了这个时辰。”
他注意到暮婷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暮婷吞吞吐吐道:“今儿一早有个怪女人找将军,奴婢见您未醒便没有叫您,但她相貌诡异又是生人,奴婢不敢私自放她进来,刚才听门口守卫说她还在外面等着。”
“怪女人?”他思索道:“是不是有一双紫色瞳孔?”
“是。”暮婷连连点头。
“快让她进来。”他望了一眼窗外的毒日头,心想道:也不知她晒成什么样了,必经她是月儿的师姐!
不一会儿,暮婷便将严道育带了过来。
严道育瞧着他日渐消瘦,包了包眼泪道:“公子何苦这样作践自己,横竖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他凝视着她,目光满是失望:“道育,我以为你会理解我?你该明白我与她的情分不是我想忘就能忘!”
“你若是愿意这世间有的是女子可以陪你到老,比如。。。。。。”她想向他表明心迹却还是咽了回去,她摸了一下自己丑陋的面容,心如刀割:严道育,你不配!
“罢了!你若是来劝我的就回去吧!我自己也劝了我自己好久,都毫无作用。”他苦笑着阖上双目,不愿听她再说。
“你这样自我折磨便宜的是敌人,他们做梦都想你死,你死了他们就逞心如意了,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霸占着你深爱的未婚妻,不用再担惊受怕!”她实在不想看他再堕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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